第1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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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嬷嬷简单道:“一口咬定是不小心,身份奴婢也查清楚了,是郑才人宫里的洒扫宫女,不过这宫女认了一个嬷嬷做干娘,是静月宫小厨房的厨娘。而出事的前一日,那宫女和那嬷嬷一起说话时,有人听到什么梁荣华之类的!最让人惊讶的是,那嬷嬷说是她指使小宫女干的!”

苏瑞宁有些玩味道:“这么说来,那嬷嬷倒是得静贵妃信任了?”小厨房可不是一般的地方,除了心腹,不会有别人。想了一下,吩咐道:“那宫女不用再审了,杖毙。另外把那嬷嬷的事给静贵妃说一声。”

周嬷嬷虽然有些疑惑,但是没有多问,一刻不停的去传话了,苏瑞宁却是在沉思,不管这事与静贵妃有没有关系,都不重要了,接下来就要看看沈子君那里布置的怎么样了!果然下朝后,沈子君看了供词,勃然大怒。次日朝堂上,沈子君雷厉风行的处置了几个官员,其中最让人唏嘘的是张太师的侄儿张保,以多项罪名被问斩。出人意料的是张太师一直沉默,随后更是因病没法来上朝。

静月宫,静贵妃脸色苍白憔悴,短短几日的功夫就瘦了不少,眼神更是空洞茫然,夏竹提心吊胆的,也不敢和她说宫外的消息,只能小心的宽慰她道:“主子,您不能就那么消沉下去,再说了皇上也并没说是您动的手啊?”

静贵妃却声音萧瑟道:“我本以为我们之间就算是没有爱情,也是有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在的吧,我都忘了,他早就不是沈子君了,他是正和帝,一个张静雅怎么能比的上江山,怎么能比得上权势在手。”

夏竹心里一疼,哽咽道:“娘娘何必如此,都怪那个吃里扒外的贱人,否则娘娘怎么会被连累?”

静贵妃摇摇头,说道:“夏竹,你不懂。罢了,以后我只过我自己的日子,别的我也指望不了。只希望皇上能顾念从前的情分,不要对我爹赶尽杀绝。”

只是这还只是开始,朝堂并未平静下来,参奏张太师的折子纷纷送到御前,罪名数不胜数,其中最让人惊叹的是,三年前,对倭族的战争中,张太师故意拖延了请求援兵的奏折,致使苏老将军和其四子全都战死沙场,苏氏一门仅剩皇后娘娘一人。此事一出,天下哗然,张家的声望瞬间跌至谷底。沈子君痛心疾首之下,忍痛下令将张太师满门下狱,交由刑部审理。

这事情太大,夏竹不敢隐瞒,只能吞吞吐吐的告诉了静贵妃,只是半晌没有听到动静,夏竹抬起头,小声道:“主子?”

静贵妃仿佛是没有挺清楚,茫然道:“夏竹,你说什么?”

夏竹忍着眼泪,说道:“娘娘,张家一门全都被下狱了。”

静贵妃身体晃了晃,夏竹忙上前一步,扶着她道:“娘娘您可不能有事,老爷和夫人可都指望着小姐您呢!”

静贵妃深吸了口气,语无伦次道:“对,还指望着我呢,我去见皇后娘娘,走我们现在就去。”

☆、第36章

三十六章

静贵妃跌跌撞撞的来到凤栖殿,苏瑞宁正看着一本新出的话本,依旧是青竹写的。听到静贵妃来了,放下话本,淡淡的说道:“让她进来吧。”

看着神色仓皇的静贵妃,苏瑞宁很是平静,她吩咐道:“都下去吧本宫单独和静贵妃说说话。”卉珍带着小宫女们出去了,夏竹不放心的回头看了几眼,跪在地上的静贵妃,终究还是出去了。

静贵妃看着顿时安静下来的暖阁,磕了一个头,说道:“妾求娘娘救命。”

苏瑞宁喝了一口茶,神色冷淡的道:“凭什么?现在本宫能不落井下石就是大度了,怎么你还指望我能让你见到皇上?”

静贵妃脸色越加苍白,身子摇摇欲坠,几乎撑不住,她声音嘶哑道:“娘娘,我爹他虽然爱权了一点,但却是真心为大兴着想,他不会做那样的事!”

苏瑞宁讽刺道:“你确定?可惜本宫已经查明,确实是你爹动的手,才使得我爹和哥哥们全都身死,虽然这事你爹只是个棋子,但是本宫照样不会放过。”这事她从进京就开始查探,发现除了张太师还有人动手,幕后之人虽然没有确定,但是如今她已经有些想法了。

话落,静贵妃倒在地上,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她猛的站起来,挺直脊背说道:“既然皇后娘娘如此说,那妾就去交泰殿等着皇上。”说完她脚步有些凌乱的出了凤栖殿。

静贵妃在交泰殿外跪了两日,沈子君没有见她,直到受不住晕了过去,才被送回静月宫。沈子君看到四喜回来,淡淡的问了句:“送回去了?”

四喜回道:“回皇上的话,已经送回去了,太医也在呢。”

沈子君点点头,低声道:“四喜,你说朕是不是绝情了点,静雅和朕自小一起长大,进宫也陪了朕三年了。”

四喜低垂着头,说道:“皇上也是没有办法。”

沈子君揉揉脑袋,有些自嘲道:“没有办法?呵呵……,多好笑,好像自朕登基以来,感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小时候年龄小,对朝政他没有办法,长大了要娶妻,看不上皇后,他还是没有办法,现如今看上皇后了,他依然没有办法,路都被他自己堵死了,有人暗害他的孩子,这幕后之人他也没有办法。

苏瑞宁听到消息只是淡淡一笑,无论如何,沈子君也不会现在就见静贵妃的。放下这件事,苏瑞宁正等着柳华音进宫,算着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果然,不一会,卉珍就带着柳华音进来了,后面跟着程嬷嬷。苏瑞宁站起身道:“嬷嬷怎么也来了?”程嬷嬷慈爱的看着她道:“嬷嬷来看看小主子过的好不好?”

柳华音笑着说道:“嬷嬷担心你呢。”她笑容真挚,语气亲昵,像是从前一样。

苏瑞宁仔细打量着她,气色虽然还好,但是终究是少了些活力,心里一酸,笑着说道:“大嫂。”

卉珍扶着柳华音坐下,她见着苏瑞宁也很高兴,笑容真心道:“娘娘的气色倒是不错,我和程嬷嬷还担心你受委屈呢。”

苏瑞宁摇摇头道:“我能受什么委屈,大嫂不必担心,嬷嬷身体可还好?”

程嬷嬷走到她跟前,手轻轻摸摸她的手背,说道:“我好着呢,就是放心不下你。”苏瑞宁攥着她的手拿起来蹭蹭自己的脸,说道:“嬷嬷还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是肯吃亏的。”

程嬷嬷却是眼角微湿,低声道:“这宫里的日子,哪里是好过的,就是你不说我也知道,可惜嬷嬷年纪大了,也帮不到你什么。”

苏瑞宁眉眼柔和,笑容温暖,轻声说道:“嬷嬷已经帮了我许多了。”

程嬷嬷擦擦眼睛,小心的从荷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卉珍,说道:“娘娘这是我打听到生子方子,听说很有效,我也找大夫看过了,说是极为适合女子服用,娘娘让太医再看看,照着方子吃上一段时间,定能怀上子嗣,虽说娘娘现在还年轻,可是这皇家的事情哪能说的准,如今玉贵妃娘娘怀着皇上的长子,这要是年岁相差太大,总归是不好……”

说到后面有些含糊,苏瑞宁心里一暖,只是这些恐怕她是用不到了,叹息一声,说道:“嬷嬷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柳华音闻言,轻声说道:“娘娘记在心上才好。”顿了一下,又有些伤感道:“娘娘若是能诞下孩儿,苏家的血脉也总归是个延续。”她最后悔就是没能早日嫁给苏瑞宇,若是能有个他的孩子,她如何会像今日这般了无生趣。

苏瑞宁看着她眼睛里的落寞与灰暗,心里一疼,说道:“大嫂,我不会让苏家的血脉断绝的,以后我若是有了孩子,就过继一个到你和大哥名下。”她早就有这个想法,从前她不赞成柳华音为苏瑞宇守着,一生那么漫长,该有多辛苦,守着过去的回忆过日子,太艰难。可是她说服不了柳华音,这个女子太倔强,只能看着她在最美的年华里还没有绽放就已经枯萎。若是有个孩子会好一些吧。

柳华音一怔,良久喃喃道:“宁宁你嫁的是皇家,怎么能这般?”她娘曾经让她从柳家过继个孩子,可是没有瑞宇的血脉怎么能算是她的孩子,可是苏家唯一的女孩嫁的却是皇家,她也就死了心,虽然这提议很令她心动,可是她心里也知道,这事情苏瑞宁说的不算。

苏瑞宁看她的神色,知道她的想法,现在也不能解释太多,说道:“嫂子放心,我有办法的。”

程嬷嬷在旁边听着,虽然也觉的不大可能,可是若能成,最好不过,突然想到苏管家交给她的东西,出声道:“娘娘,老奴前些日子,找到了一个簪子,是您母亲的,这次进宫带了来。”说着她把小丫鬟抱在身上的锦盒拿过来放到小几上,打开来,是一根金色的簪子,雕成兰花的模样,她手摩挲了几下,在兰花的根部停留了一会,有些感慨道:“这还是夫人未出嫁是戴的簪子,一转眼就这么些年了呢。”

苏瑞宁眼神微闪,说道:“母亲的东西,我那里也带着几件呢,不过听说都是父亲送给母亲的。”

三人又说了一阵子的话,苏瑞宁又留人用了午膳才出宫。见到卉珍回来,苏瑞宁道:“去书房吧。”顿住脚步,看了看簪子,说道:“给我戴上吧!”

卉珍仔细的给她戴上,苏瑞宁用手摸了摸说:“不要让人打扰我。”说完向小书房走去。卉珍没有跟进去,她站在门外和卉禾小声说着话。

苏瑞宁取下头上的簪子,仔细看了一会,将前面的兰花拿下来,取出里头的东西,打开仔细看了看,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看来原来的文里,出问题的是池坊城,好像也是在这次战争里,顾峥不仅受了重伤,还被免了职。玉贵妃则又升了一级成了皇贵妃,她认真回想,可惜时日实在是太久了,有些细节实在是记不起来了。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该怎么给沈子君透个信呢。

一直到天渐渐暗下来,苏瑞宁才从书房出来,她看起来有些疲惫,吩咐卉珍道:“让人给皇上说一声,就说我等他用饭,有事商量。”

卉禾给她收拾了一下,换了件衣服,重新绾上头发,才有些懒散的半躺在软榻上,继续看青竹最新的话本,卉禾则站在一旁,不时给她递上泡好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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