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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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皇帝站在门前,稍缓口气,冷静了些。

“我不知道……”雪梨摇头,“阿杳一直很乖的。刚才午睡时和阿沅弄得不太高兴,本也没什么大事,我哄了几句她反倒……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出了我那屋就把自己关到这里了!这屋平常又没人……”

酸梅乌梅刚才都在阿杳房里,清夕听菡在院子里,谁也没想到她会往这屋去。

皇帝沉息,蹙蹙眉头,抬手叩门:“阿杳,把门打开,有事跟父皇说。”

里面的抽噎声忽地听起来明晰了些。但是,没有人开门。

“陛下,踹门吧。”卫忱说着退开两步,想等皇帝离开门边就一脚踹过去。

雪梨赶忙道:“不行……阿杳离门不远,门会伤到她。”

皇帝闻言顺着门缝看了看。离门不足一丈的地方放着个矮柜,阿杳就坐在矮柜前的地上,怀里搂着鱼香,抱着膝盖哭。

“阿杳。”皇帝又叫她一声,四下一顾,伸手向卫忱,“刀。”

卫忱立即拔了绣春刀出来给他,皇帝又朝里看了看,先行温声解释了一句:“阿杳别怕,父皇不会伤你。”

语罢,他便将刀从门缝处顺了进去,雪梨仍是听到阿杳在里面一声轻叫,也忙出言哄她:“乖啊阿杳……让父皇开门。”

她话音初落,谢昭手里的刀往上一挑。一声木闩落地的声音传来,他信手推门而入。

阿杳还蜷着身子坐在那里,见有人进来也不说话。鱼香被她搂得不太舒服,看到谢昭便发出重重一声“呼哧”。

雪梨也走进去,她蹲下身,刚唤了声“阿杳”,便见阿杳的反应十分矛盾——她一边往后缩,一边又伸出双手要她抱的样子,看起来又想凑近又想躲。

“来,娘抱你回屋睡觉。”雪梨微笑着把她抱起来,阿杳伏在她肩头还在抽噎个不停。

她抚着阿杳的后背给她顺气,好一会儿,听得阿杳声音低低地问她:“弟弟呢……”

“弟弟已经睡啦,没事。”她笑笑,看向皇帝的目光里却一点笑意也蕴不出来,无声地指指阿杳的后背,满心都在不解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皇帝眸色阴沉,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带阿杳进屋,而后他也跟了进去。雪梨将阿杳放在榻上,他便蹲身问她:“阿杳,告诉父皇,刚才为什么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哭什么?”

阿杳摇摇头:“没事……”

二人相视一望,谢昭又努力道:“谁让你不高兴了?你告诉父皇,父皇护着你。”

阿杳还是摇头说“没事”,雪梨搂一搂她,说:“来跟娘说。是因为刚才弟弟不让你睡觉不高兴了,还是有别的事?你说出来,娘好帮你呀。”

阿杳仍旧是那个反应,抹了把眼泪,抬头望一望她:“娘别说弟弟……”

这里面显然有事,但不管二人怎么问,阿杳就是一个字都不说。如果她是个大孩子,他们还可以用点“威逼”的法子,可她这么小、又哭得这么伤心,二人都是一句重话也不敢说,“利诱”不成就没了别的法子。

屋里静了一会儿,雪梨不敢松手地紧搂着阿杳,忽见皇帝一颔首,好像是示意她等着的意思。

她微愣,皇帝已举步向外走去。雪梨想了想,先掏出帕子来给阿杳擦眼泪,觉得既然问不出,就先哄她:“来,不哭了,娘陪你睡觉好不好?可以把鱼香也叫来。”

阿杳点点头,不等她再多说什么,就直接爬到床榻里侧乖乖躺下了。雪梨招呼鱼香上榻,鱼香便握在了紧里头的地方。

但阿杳却没怎么理鱼香,只是面朝着她,小手紧抱着她的胳膊,很不安的样子。

正屋外,卫忱见皇帝沉着张脸出来赶紧迎上前:“陛下,阿杳她……”

“帮朕查这事。”皇帝狠然切齿,手在袖中紧握成拳,握得骨头咯咯作响,“带去御令卫审,御令卫的七十二道大刑你尽可用。谁、跟阿杳说过什么,让他们一字不落地给朕吐出来!”

“诺……”卫忱抱拳一应,又小心问,“都审哪些人?”

“悦和宫上下,全带走。”皇帝眼眸微阖,“必会牵涉到六格院这边的人。不管要带谁走,你亲自来,跟雪梨说一声。”

“诺。”卫忱再应,稍蹙着眉头告退。出了院子便将腰牌交给随来的御前宦官,吩咐了一句话,“去北镇抚司,给我调一个总旗过来。”

午后宁静的后宫,因为御令卫的突然而至陷入了一片恐慌。

御令卫的名气已太大了,不止是朝中重臣对这三个字避之不及,后宫众人乍见他们也害怕得紧。

彼时,惠妃正在悦和宫中安慰近来被教习嬷嬷管得颇严的才人石氏,蓦见御令卫闯进来,出言便一喝:“你们来干什么!这是后宫!”

“惠妃夫人。”卫忱从众人让出的道间进了殿,向惠妃一揖,“臣奉旨严审悦和宫上下,夫人要和石才人叙旧……改天为好。”

二人面面相觑。

接下来便由不得惠妃多说什么了,惠妃也确实没多嘴。御令卫将悦和宫众人押了便走,连两位前阵子刚差来的教习嬷嬷也暂被看了起来——虽知应是不是她们,但在查明之前也不会放她们走了。卫忱早先就吩咐了,把两个嬷嬷请到御令卫奉好茶歇着,查明无事时,再送她们回来就是。

大齐章和朝的后宫,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充满恐怖过。

位份低的小宫嫔们都缩在屋里不敢出来,虽然免不了不停差人去打探情况,但无论打探到了什么,也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高位的嫔妃们显得稍冷静些,但也一个个都大门紧闭,什么人都不见。

御令卫在严审,但并没有将事情瞒得太死。是以众人很快就打听到,石氏身边的一个大宫女进了御令卫不到两个时辰就咬舌自尽了。另一个也想寻死,却被人及时拦了下来……

人人听到这儿都打了个哆嗦,觉得她还不如死了。

戌时,众人听说用刑已用到石氏身上了,因为她身边的人知道得不够多。

一个半时辰后,御令卫再度入宫,直奔阮氏的六格院去。

“雪梨。”卫忱在院中见雪梨迎上来,微一垂眸,“阿杳有个奶娘姓陈,人在何处?”

“在东南院。”雪梨刚道了三个字,卫忱身后的两人便已窜出去了。只消得片刻便将陈氏拖了出来,陈氏惨白的面色被月光应得有些可怖,她看向雪梨唤了声“娘子”,雪梨只侧过身去,不肯理她。

直至陈氏被带得远了,雪梨才又看向卫忱:“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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