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要赔命还是赔钱(2 / 2)
且游牧的手工业比例,还要高于农耕。
汉地农家妇人养蚕织布,农人兼做手工的比例,远远小于游牧部落。
捡拾牛粪,制取燃料,牧牛马打奶制酪烘肉干,收割兽皮,制革缝帐。从日常生活用品,弓弩箭矢等军械,到土木营建,游牧部落的部民,几乎全部都是手工业者。
龙潭附近的部落,前身皆是匈奴,后来成了东胡,再后来又受扶余国遥领,成了扶余人。
鲜卑势大后,一部分又成了鲜卑人,一部分还是扶余人,一部分成了在鲜卑与扶余两方,左右摇摆的杂胡。
杂胡中挹娄人,肃慎人,秽貊人,沃沮人,乌丸人都有,实际扶余,肃慎,挹娄,秽貊,乌丸等都是一回事,最早都是匈奴大家庭中的部盟,大部盟又是一堆小部落组成的。
幽州北面的扶余国,东南的马韩,辰韩,弁韩三韩,高句丽等,都是部落联盟,很多就是扶余人,挹娄人,肃慎人,秽貊人,汉人也不少。
名为胡部胡人,可偏偏挹娄乌苏部又受了汉廷的封赦,成了汉军的附庸军,伪胡部,二汉子,伪军,与周围一圈胡部摩擦冲突频繁,就不太互通有无了。
乌苏部地盘上没盐地,也不放羊,是以养猪为主的畜牧与农耕,兼以渔猎为生,除此之外的副业就是养马。
因为乌苏部领了汉廷的封赦,就有了与汉地边市贸易之权了,可以用马换汉地物资,故而其部不缺马,但非常缺盐。
而各种物资的价格,汉胡有别,内外有别,牵涉到一系列法规与补贴的问题,差价极大。
汉地一两千斤的耕牛,卖价仅为两三千钱,一斤牛肉一个钱,这不扯么?
所以汉地的牛是有“牛籍”的,受乡里制监管,严禁杀牛吃牛肉。
因为这是朝廷为农家补贴的生物拖拉机,不许吃拖拉机。
而乌苏部养的马,比汉地牛价还低,仅值百千钱。
因为草原上的野马群大把,黄羊群一群都是数万,数十万头,蝗虫一样。
为怕野马野羊破坏草场,草原胡部还要驱赶猎杀,不为吃肉,黄羊最多只取一条后腿,大多就是射杀在原地,任其被鹰啄狼食,自然腐朽。
草原上牧民的马都不圈不栓的,用了吹个哨叫过来,临时上个鞍骑骑,不用就任其与野马玩去,母马玩回来个马驹,公马玩回来一群野马,司空寻常。
草原上的马,没大象稀罕,在草原上都没人买,在幽州都卖不上价。
可草原上的马到了汉地内陆州,一匹马就变成了万钱,能顶三五头耕牛。越是朝司隶等内陆州走,马价越贵。
龙潭部的且必居,为李轩开的马价,不是汉地司隶等州的马价,也不是幽州边地的马价,是张世平等马贩子深入草原收马的本地价。
所以,且必居说自己是童叟无欺的人,李轩是很认同的,貌似凶狠,实际非常实诚。
可乌苏部与龙潭部还不同,人手副业占比更高,高度依赖外部贸易调节,马与兽皮输不出去,就无钱买紧缺的盐布等生活物资。
李轩想把北盟打造成一个对冲的池,让各个胡部的物资,通过独立的管道进入这个池,再通过北盟的管道出去。
一汇入一散出,他就可以为诸胡排忧解难,成为胡人兄弟贴心小棉袄的同时,把马变牛,盐变马,粮变牛,来回变,把差价变自己兜里。
他不怕索赔的部落多,越多越好,这样他就可以趁势打通进出池子的一个个管道。
而若想把管道开到人家老窝里,信用就是基础,人信北盟才有水到渠成。
所以,即便且必居貌似不识数,他也不能欺。便是赫哲愿意以汉地低牛价,抵龙潭山附近的高盐价,他也不能负。
不是因为他爱讲信用,正如爱兵如子是为了让兵勇敢的去死一样,信用是道路,挣钱才是这条道路通往的最终目的地。
没目的的道,他不要,那只会困于原地。
他要的是能达到目的的道,要的是目的,道是工具。
这就是他的道,求道不为道。
道可道,非常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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