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2)
“老大、老三,你跟着去!”谢老夫人扬手示意后,眼神始终阴鸷地盯在周玉苏的脸上,沉声,一字一句:“就算世有冤魂索命,说说,梁婆子为什么会来找你?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难道她的死与你有关?”
周玉苏面不改色,淡淡道:“孙媳说了,她是死得不安心,想托付家人。”
谢老夫人晒笑一声,“死后遗言托孤?这要找,也是要找我这老太婆,再不济也是找你婆婆,这府里的事,还轮不到你来作主!”
周玉苏淡淡一笑,抬起首,目光坦然,“许是祖母福厚,看不到这脏东西,孙媳妇这一阵走背运,所以,瞧见了!”言毕,眸光轻落在谢良媛的脸上,“几天前,六妹妹不也是在孙媳妇的玉镯上瞧见什么脏东西了么?可见,这世间,真有鬼魄所在!”
夜半,这样的对话,众人听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刘氏勃然大怒,斥声,“夏氏,别拿我女儿说事。”
谢老夫人亦被这一句堵得差点气遏,幸亏谢良媛机智,一把握住谢老夫人的手,眉眼弯弯,渗出笑意:“祖母,媛儿见了太后娘娘,沾了太后娘娘的福气,以后,也会福大命大,再也看不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沾了太后娘娘的福气,我们谢家也会越来越兴旺!”
沈千染如同西凌的一块金牌招牌,谁不艳羡,谁不想沾沾光。
果然,谢老夫人的脸色缓了缓,拍了拍谢良媛的手背,“乖孩子,真会逗你祖母开心。”
谢晋河与钟氏很快回来复命。
谢老夫人一看钟氏的脚软得几乎迈不开,整个人挂在谢晋河的手臂上,心一下就凉了。
难道,谢府真的出了妖孽,以至家门连连生祸?
谢老夫人未等谢晋河开口,已扬手示意她噤声,而后站起:“我老太婆活了大半辈子,信鬼神,却更相信,这世上有人装神弄鬼!所以,梁婆之死,必有玄机,明日,谢家会把梁婆尸首交给府衙处理,让仵作检尸,看看梁婆究竟是自绝,还是有人下毒手,意图,装神弄鬼污蔑谢家声誉。”言及此,谢老夫人语声一顿,凛凛目光从每个人身上竣巡而过,最后,缓缓坐下,冷笑道:“在事情未明之前,谁敢多言一句,传到我老太婆耳朵里,有死契在谢家的,杖毙!活契的,我谢家必会到府衙户籍的文书处,以作奸犯科记上你们一笔,让你们在西凌永无落足之地。听明白了?”
众人齐喊:“谨遵老夫人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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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们,月爱你们,看到你们天天冒泡,月开森。
☆、22 金蝉脱壳
让官差介入,仵作检尸?
钟氏一想宝瓶手臂上一条条血淋淋的伤口,不禁全身瑟寒,若非是被谢晋河挽扶着,恐怕已直接瘫倒在地,心里暗恨:不过是死个奴才,这死老太婆也太小题大作!
怎么办?怎么办?钟氏眸光带着彷惶落在周玉苏的脸上,捕捉到的却是周玉苏嘴角一缕凝固的冷笑。
谢老夫人站起身,“老大,老三,这几日你们先把手上的事放一放,守好宅门,除了府衙的人,其它任何人皆不允许进出谢府。”
谢晋河与谢晋元连声应是。
曲终人散,刘氏送谢良媛回寝房后,安抚几句,便回房歇息去了。
谢良媛今晚酉时就便早早寝,经此一役,精神有点兴奋,完全无睡意,便吩咐青荷焚香,并用沈太后赏赐的玫玫精油给她按摩身子。
昏昏沉沉间,周舟如鬼魅出现在谢良媛的床榻边时,青荷吓得差点从床榻上滚下来,倒是谢良媛舒舒服服地眯着眼,慵懒开口,“你来啦,走路老是脚不沾地,小心吓着人。青荷,去,弄些糕点,我与小舟泡壶茶聊聊天。”
周舟穿着下等婢子的服侍,在床沿边坐下,用湿布净了手后,掌心涂上精油,缓缓揉搓着谢良媛的后背,轻声道:“茉儿守着,我过来瞧瞧,看看小姐有什么吩咐。”
周舟和南宫茉是她向郑中希直接点名要人,这一对江湖义结姐妹是双缘拍卖行暗镖,一身好功夫,保护双缘拍卖行不被窃贼惦记。
青荷打量了周舟一眼后,感觉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恍惚地离去,在关上寝房门的一刹那,隐隐听到谢良媛语带轻笑:“周玉苏挺而走险确实精彩,可她没想到祖母会走这一步棋,恐怕钟氏今夜要孤枕难眠了。”
周舟颔首:“那叫宝瓶的丫头手臂被梁婆子抓伤,经不起盘查,钟夫人这回自身难保。”在这风口浪尖之上,借钟夫人十个胆,也不敢再杀人灭口。
而谢家宅门紧闭,宝瓶是插翅难飞。
青荷福至心灵般,突然记起,这少女就是今日六小姐从闹市带回来的落难女子,心中不解,足不出户的六小姐怎么会认识外面的人。
少顷,谢良媛起身下地,在周舟的服侍下穿上衣裙,两人走到茶几边,谢良嫒拿出一套白玉精瓷,放在紫砂盆中备着,抬首,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周舟坐下,方慢条斯理道:“周玉苏赌的就是祖母不会把内宅丑事抖出去,所以,她今晚以声称见了鬼受了惊吓,圆了自已出丑的原因,可她没想到,比起恶鬼缠身之说,祖母更注重的是谢家的声誉。可怜的钟氏,还傻不愣登地替周玉苏喝彩。”
周舟有些不解,“夏家长孙媳声名被她这一折腾已无法挽回,周玉苏这样做,等于把自已在谢家的路弄绝了,老夫人如果不容她,她将来还有立足之地?”
谢良媛思忖片刻,道:“周玉苏敢下这样的赌,我估摸着她自觉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保不住,所以,眼前这局势发展,夏凌惜这长孙媳的身份对她已经用处不大,她心底必定盘算着在谢卿书回谢府前,弄个含羞自尽身亡,以她的易容术,只要能弄个身高与夏凌惜相似的尸体,必会做得天衣无缝,刷时,让谢家长孙媳死了都没脸见谢家祖宗。”
“这贱人!”周舟圆脸刷地一下激红,怒骂一声,“小姐,如果不是小姐您不允,姑奶奶这就去撕了她的皮。”
“说个小故事给你解解闷,是关于狼和羊的故事。”谢良媛眨了眨眼,神态娇憨,“有一个牧羊人,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每次狼攻击他的羊群时,明明被狼咬死羊不过五六只,可一清点,往往死了上百只,他查验后,发现那些死掉的羊,身上毫发无损,你知道是为什么?”
青荷端着小火炉和糕点进来,听了好奇,便问:“为什么?”
“后来,牧羊人找了兽医,兽医给羊做了解剖,发现那些羊的胆全破了,它们……。”谢良媛嘻嘻一笑,眉眼尽是顽劣,“它们是给吓死的!”
周舟瞬间明白,谢良媛这是把周玉苏当成羊捏在手中玩,忍不住击掌而笑。“小姐你还是那脾气,谁惹了你,不揭三层皮,你是势不罢休。”
青荷神色略显忧色:“六小姐,您的动作可得快些,周玉苏的易容术如此高强,万她来个金蝉脱壳,可是难找。”
谢良媛牵动嘴角,轻哼一声,“明日,我当众求求祖母,赏她半两野山参,给她保胎。这戏才唱一半,我还没玩够,她得好好保重!”
只要胎儿保住,周玉苏身上有了筹码,就不会轻易放弃夏凌惜这个谢家长孙媳的身份。
“那周玉苏呢,老夫人会如何处置她?”
“她现在根本不需要祖母处置,在谢家,夏凌惜这个声名是完了。”谢良媛眸子散出幽冷之光,如水波由内及外涟漪扩散,“梁婆的案子铺查开,肯定会搜查那处宅子,”言及此,谢良媛转首看着周舟,正色道:“那些书信,你们全藏得妥当了吧。”
当初谢良媛不但伪造了梁婆贪污的房契,还同时伪造了一叠书信和证据,只等着她最后布局的揭开。
周舟双手一揖:“小姐放一百个心,不但藏得很巧妙,而且,非常处心积虑,只要有人去搜那宅子,担保会找到。”
“那就好,过几天等着看重头戏吧。”谢良媛展颜一笑,那笑,仿如深秋的萧飒,扫尽秋日残余生机,带着凛凛肃杀:“周玉苏想甩了谢家长媳这个包袱,以真身,冰清玉洁地回到谢家,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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