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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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凌月这胆小鬼死了才干净,省得将来把不住嘴门,把一切给泄露出来。

隔着面纱,孙大夫无法看清面纱后周玉苏的脸,只道是自家的妹妹伤成这样,一定不会好过,便宽慰道:“如此花季年龄遇到这事,作为亲人,确实感到难以接受。但人生在世,难免波折,老夫诊过不少这种病例,一开始,病人的心里是难以接受,会有自残的现象,少夫人只要注意规劝,慢慢地,过了病人心理适应调理期后,一切都会好的。”

一旁的医女突然疾声道:“师父,她咬牙了,好象疼得厉害。”

“先拿帕子给她咬,小心她咬断了舌。”孙大夫连忙放下手中的固定架,走过去帮忙,又道:“少夫人,令妹这两天要是实在疼得厉害,老夫就给她开点镇痛的五石散,可这药非同寻常,千万不能多食,必需按量,否则,一旦吸食上瘾,这比脚残了更严重。”

周玉苏冷漠地点点头,“我会管住她。”

孙大夫又忙了半个时辰后,终于喘着气走到一旁,开了方子,交到周玉苏手里,“这药有两种,这大包的一会就煎给令妹服,她伤了筋骨,这两天要注意体温,如果烧得厉害,就给她煎小包的。如果没发烧,这小包的不用服。”

周玉苏这才缓缓起身,斜眼看着夏凌月寝房的丫鬟代桃,“听明白了?”

“少夫人,奴婢听明白了,奴婢会好好看着二小姐的。”代桃一脸苍白,之前忙忙碌碌,又是烧热水,又是倒血水,进进出出的,倒没什么,现在忙完了,倒出了一身的冷汗。

今日谢府里出了一堆的事,府里的丫鬟婆子都忙得乱套,光是六小姐那就差走了一大半的丫环婆子,再加上,打斗造成多处损坏,谁还顾得上夏凌月的死活。

孙大夫虽然带了两个医女过来,但夏凌月伤得实在太厉害,所以,从头到尾,就代桃和代兰在忙着。

周玉苏淡淡地开口,“那就送送孙大夫。”周玉苏正待离开,这里的血腥味闻得她很不舒服。

却看见孙大夫一脸吃惊地看着她的肚腹,眼底滚过惊涛骇浪,缓缓低了首,霎时,一种强烈逼出心尖的恐惧席卷而来。

她这几天虽然特意穿黑色宽松的衣裙,今晚还特意在裙子外罩了一层薄纱,可以瞒过众多人的眼睛,可孙大夫是什么人,他是个大夫,且这此之前,他曾给她诊过脉。

若非那日是钟氏巧言让孙大夫无法确定自已是不是怀了身孕,不敢当着谢老夫人面前当场指出,只是含糊其辞地混了过去。

可这一次如果再不断定,那此人真是白做了三十年的大夫。

这一次,避得过么?避得过么?

谢卿书就在府中!

想起那日他发狠地将手指塞进她的嘴里,抠出一片的血肉模糊,这次,会不会换成她腹中的骨肉,被他亲手剐出……。

一股股未知的灾难,挟着滔天的恐惧如冰棱密密麻麻地刺进四肢百骸,周身凉飕飕的,连孙大夫什么时候离开,也不知道。

孙大夫带着两个医女从玉涛苑出来,一路上反复在想,这少夫人挺着大肚子是怎么回事?

不是都在传,少夫人被谢家的养女周玉苏毒害,如今不能再生育了么?

他记得当时听说这消息后,还窃喜了一番,幸亏那日在大公子的书房为少夫人诊脉时,没有说破嘴,否则,就闹出天大的笑话了。

可今天,再看这肚子,分明是四个多月,不就是证实了他此前他所诊的喜脉没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该不该向谢老夫人汇报一声?

不,不行,这万一是别的什么,象是肚里生了肿瘤也未不是,看来,什么时候,稍提点一下少夫人,让她自已找个大夫瞧一瞧。

孙大夫还没到内院,便听到有人唤,“孙大夫,您留步。”

孙大夫一瞧,原来是大夫人房里的宝笙,便伫足问,“什么事。”

宝笙喘着息,上气不接下气道:“孙大夫您终于好了,刚才您在给夏二小姐治骨折,奴婢不敢打扰,是大夫人摔了,您……您赶紧过去瞧一瞧。”她去了几次,看着丫环们一盆血水一盆血水的往外倒,一个个脸色苍白,手脚发软,她哪里敢进去瞧。

孙大夫抹了一把汗,心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全赶齐了。

钟氏寝房。

钟氏坐在椅上,左手托着右手的肘部,也不知道摔到哪了,总之想动一下都难,可方才,宝瓶大着胆替她摸了几下,说是没伤到骨头。

“这孙大夫怎么还不来。”钟氏疼得不停地吸气,想到丈夫和儿子明明见她伤成这般,一句安慰话也没有,直接把她扔给如容就走了。

“大姐,您忍忍,孙大夫这会还在夏二小姐房里,听说夏二小姐伤得厉害,身上骨头断了三根,腿可能也要废了。”

钟氏方才听了如容说起府中发生的事,虽然如容表述得乱七八糟,但一颗悬着的心到安底了下来,只要不是周玉苏的事被发现就好。

“你刚刚说,那人捉了凌月,又捉了良媛,后来又把凌月扔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府里的养的一堆的护院在干嘛呢,全在看热闹?”

如容不擅言辞,一边帮着钟氏抹汗,一边想了想,只道:“护院没敢上去,那人特厉害,飞来飞去,不过,青竹也不错,硬是从那人手上抢了六小姐,后来,皇上来了,救了六小姐,抓走了那个人。”

钟氏听得更加莫名其妙,“皇上来了,皇上来我们谢府干什么?”

“大嫂,你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出口。”门口一声朗笑,蔡氏走了进来,身后跟随的丫鬟提着几盒补品,“我方才听说大嫂在门口落轿时摔了,特意过来瞧瞧,没什么要紧事吧?”

方才听府里的婆子说,钟氏在府门口,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街坊邻居摔了个狗啃泥,她正喝着茶,当场就给喷了出来。

心道:怎么不给摔残呢?

两人结怨多年,加上去年蔡氏夺内权时,败在钟氏手上,如今谢卿书得势,她再恨钟氏,也只能牙齿打落往肚里吞,可这里头,并不包括来看笑话。

在她认为,钟氏怎么能跟她比,论家世,论当年的陪嫁,都输了她一大截,只是仗着生个不错的儿子,又娶了个能干的儿媳妇罢了。

这一进门,看到钟氏脸色苍白,额间全是细密的汗,身上更是狼狈,沾了一身的尘土不说,衣裙手肘上划被磨破了,许是担心伤到骨头,也不敢折腾着换衣服。

这一趟,来得真是太对了!

钟氏看到她,心里也添堵,寒着脸,没吱声,甚至连吩咐上茶也懒得开口。

倒是如容,有些过意不去,偷偷瞥了钟氏一眼,朝着身边的丫鬟递了一个眼色,让她上茶。

“大嫂,你今天不在府里,可真是没眼福,错过了一睹天子龙颜的好机会。”蔡氏可不管钟氏的脸色,既然是来添睹,当然要发挥三寸不烂口舌,把今天谢府内发生的事,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大惊小怪地叫起来,“大嫂,你都伤成这样,大伯和卿书也不管管,真是的。”蔡氏接了茶,抿了一口,蹙眉看着如容问,“孙大夫呢,这一晚,都见她在夏二小姐房里,还没忙完么,真是没眼劲,正经主子不侍候,倒对一个外姓的人如此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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