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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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住便是。”兰天赐下令,接着将脸半埋进女孩的秀发里,阖上眼,欲接着入眠。

少顷,利刃相击之声响起,兰天赐微一蹙眉,耳畔突然响起男子清朗之声,怀中的人瑟抖了一下,蓦然睁开双眼,一眼看到兰天赐,眼睑急跳。

兰天赐双手撑于她的身侧,凝视着身下那张神情不安的脸,始终没有开口,只是呼在少女脸上的气息如同千年雪峰融化时散出的寒气。

那连城居然敢道出如此暧昧不清的话,他想干什么?或是,谢良媛与他之间有什么自己也不知道的事,逼得连城如此失态。

谢良媛直直仰躺着,近期她已经习惯了睡得半梦半醒之间,有人搂了上来,一夜无梦醒来时,枕畔空无一人。

可今天晚上,半夜惊魂,显然是个意外!

怎么办呢?她自觉脑子挺机灵的,可关健是她一动脑筋,兰天赐就能轻易读者她的心思,所以,她什么也不敢多想,结果就落得个,逢此人必傻的结局!

一时想不出什么办法解除身上的警报,谢良媛唯绷着全身的神经,眼珠子不安地左转转,右转转,就是不敢看正上方一双琉璃色的眼眸,心里不停地念叨:什么也别想,保持冷静。

不能想,是因为兰天赐能轻易读出她的心思。

可心底还是悠悠然地跑出一句:怎么搞得跟捉奸似的,这跟我没什么关系好不好?

兰天赐仿佛聆听到她腹内之音,只觉胸中有一股闷气四得冲撞无处奔走,最后从唇腔里挤出来,俯了首,啃住了那微微颤动的唇瓣,恨声道:“捉奸,亏你道得出口!”

谢良媛憋着气,更是连眼睛也不敢眨,感觉唇腔内有东西在一阵游走后,移到了她的颈上,渐行渐下,谢良媛想到胸前的紫痕,连连抽气,脑子便开始停滞不前——

仿似,仿似有一股陌生的、让人羞涩的感觉从腹下涨腾,她又惊又怕,不停要告诉自已,什么也别想……。

要不?想别的,比如,夏家的雕刻技艺如今只有她一人掌握了,是不是该考虑收个徒弟?

其实,也不用刻意,骆骆就不错了,又勤快又守得住寂寞,是最佳弟子良选。

不行……感觉怎么这么怪,好象全身要烧起来一样。

一阵混混沌沌后,突然一个念头冒了起来:捉奸,顾名思义,就是捉到奸情,或是捕捉奸情的过程。捉的一方为奸者或被奸者的夫君或是妻妾……。嗯,所以,好像是用错词了!

难怪他这么生气!

兰天赐倏地撑起身子,掐住她的下颌,迫她直直面对于他,双眸如带了针芒,直刺到她的瞳孔深处。

谢良媛猛地清醒过来,霎时,有一种崩溃的感觉,忍不住揪了他落在她耳边的长发,发狠地一扯,下一刻,猛地想起,俯在她身上的人是西凌的帝王,手一抖,忙松了手,进而,讪讪地抚了抚他的鬓发,细声细气地抱怨:“你能不能不要……。读我的心思,这让人太纠结了。还有,你偷听就偷听嘛,动不动就发火干嘛,我确实没真正理解捉奸的意思,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这人挺肆意又骄横又无礼!”

这傻姑娘,到现在还没发现她有两个破习惯,一个是一走神就是啃手指,另一个是无声的啐啐念。

或许,旁人未必知道她在念什么,可兰天赐五岁被兰亭扔进暗卫营,在暗卫营里就有一支奇特的暗卫编队,他们全部接受唇语的培训,可以在百丈外,完全听不到声音的情况下,凭着对方的唇瓣张合的形状大致判断出交流的内容。

兰天赐毕竟年幼,自然对这些旁门左道感兴趣,学了一阵子,虽然学得不精,但如此近的距离,且两人在一定的勾通情况下,他自然可以轻而易举地判断从这傻姑娘腹中的诽语。

平日,她腹诽什么,他权当作乐,便是暗骂他几声,他也听得兴起。

可这会,他正感到全身血液沸腾时,她几句所谓捉奸何解的碎碎念,硬生生将他从旖旎中拨出!

同时,兰天赐对她如此理直气壮的误解哑然失笑,他哪是在意她用了“捉奸”一词,而是在他感到情恸时,她脑子里却在想着无关紧要的事,真真煞尽风景!

盯着少女无辜又委屈的眼神,兰天赐有些脱力地婉叹,还真不能怪这丫头,自小在山中大长,离开泯山后,奔波劳碌,没一刻消停。

与谢卿书成亲,脑子里钻营的还是如何为夏家申冤,甚至做好了被人灭口的思想准备,所以,她的过去干净得象一张白纸,少女时期甚至没有经历过情窦初开。

他应该感到庆幸!郁气在一瞬间消息,甚至为自已来得莫名的脾气感到可笑。

“说说,他为什么要半夜找你?”声音已至暗哑,明显带了欲色。

谢良媛丝毫不解风情地暗自嘀咕一声:你不是挺能猜的嘛,这次干嘛又要我开口了。

“嗯?”兰天赐的手轻触她润泽晶莹的唇瓣,眸光却落在她微微小小伏起的胸口,隔着薄薄的丝绸亵衣,那里有一小点的凸起,让他口干舌燥。

谢良媛毫不知危险临近,脸上依旧挤着甜甜的笑,乖巧地回道:“我让南宫茉画了连城的肖像,然后让她在戏班子找了一个老妇人和五个孩子扮演祖母带孙子寻父的戏,让他们拿着连城的画像到观湖亭四处打听连城的下落,说是连城不顾家中老母,抛妻弃子来西凌傍上……。傍上一个有钱寡妇,在家中的妻子为此郁闷而终,家中生计也断了,老母亲没办法,只好带着五个孙子孙女,千里迢迢来皇城打听儿子的下落……。”

言及此,谢良媛忍不住低低笑开,她真的无法想象,连城被一群孩子抱住大腿,哭着喊着:“爹,爹,您不能不要我们啊……”

兰天赐见女孩笑得兴灾乐祸,捧住了她的脸庞,将唇轻触在她的眉间,也不提醒她,此时,她的家人正沿着楼梯上来。

“我还特意交待茉茉,老人要找平常演丑角,在戏台表演时,脸上涂了厚厚的胭脂,没什么人认识她的真面目,小孩要找未出道,正在学戏的,以防被人认出,还有道具,最好找乞丐穿过的衣服……。”谢良媛一脸沾沾自喜,“我是不是挺细心的呢?”

正眉飞色舞之际,寝房外响起谢老夫人的声音,“六丫头,你没事吧?”

谢良媛说了一半的话瞬时卡在喉咽中,半张着口,笑意亦僵在嘴边,恍了一下神,立马坐起,眼珠子骨鲁鲁地转了一圈后,定在一张大衣柜上。

“朕不会躲衣柜!”兰天赐一拧她半张的下颌,笑得捉狭。

“诶,怎么办……。咳咳……。”谢良媛又急又气,一口气岔在那,眼睫不停轻抖,那璨灿的眼眸因为沾了水气,换了哀求的眼神时,简直能勾人摄魄了,“你要是被发现半夜三更在我闺房里,你说说,我明天怎么面对大家?要不……。”

她仰头四处寻找梁上哪有可躲之地,兰天赐拧正了她的脸,与她四目相对,闲闲一句,“朕不是梁上君子。”

谢良媛脑子一转,霎时,笑得眉眼弯弯,那笑容如同暖冬冰雪消融,可尚未开口,那人指尖一弹,弹在了她的鼻尖上,“想也别想!”

谢良媛神情瞬时萎靡下来,瓮声瓮气道:“皇上,其实我寝床后的空间很大的,不用躲着,直接站着都够了,您就屈就一下,在里面稍稍呆个片刻,我身子不好,不能熬夜,祖母他们不会久呆的。”

而且,她今晚还没出恭,里头也没什么异味。

“求求你啦,你是皇帝,要爱民如子。”虽然上回她受了伤,皇上亲自为她诊疗,可那是医者与病人之间的,眼下情形就……。谢良媛拍拍胸口,不敢多想!

“媛儿,是娘亲,你开开门。”敲门之声再次响起时,寝房外,暗卫声音响起,“不得惊扰圣驾!”

谢良媛倒抽一口冷气,紧张到忘却了呼吸,一道想法倏忽划过脑海,良久才回味过了,不觉小脸激红,恨恨道:“他们怎么这样,皇帝没吭声,他们竟敢自作主张暴露您的存在?”

“他们接到朕的口谕。”兰天赐不管她故意撒泼,披衣下地,朝她伸出修长的手,“起来,如果不想你祖母,在外候一夜,出去见见他们。”

“能不能说我不在……。”谢良媛蒙起被子,做驼鸟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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