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2 / 2)
祭司台中设祭司,祭司在南皓国的地位极高,相当于西凌的四品以上的朝臣。
祭司约有五十个席位,各司其辞,但因为祭司修习不易,且,生命短暂,身体的衰老速度也异于常人,若十八岁未晋级至大祭司,则会在祭司台的祝福下,转世。
所以,在南皓的祭司席位通常都不会满。
祭司以下,就是白衣侍女和白衣侍童。
白衣侍女和白衣侍童也分等级,最低等的和西凌皇宫的宫女并无两样,专门侍候祭司的生活起居,但也有修行较高的白衣侍女,她们会成为祭司的亲信,代施行祭司给与的权力。
兰天赐简单介绍后,言归正状,道:“周以晴心中有太多牵挂,无论是周玉苏也好,还是家仇,她都无法静心修习,因此,她中断了修练。”
谢良媛这才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周以晴怕修练失败,凭白没了小命,所以,她找个法术高强的人,给她眉间下了禁制,让她中断修行。皇上您是以周以苏的死刺激她,还有皇上您给我的那麒麟玉,一定是那人给周以晴下禁制时的铺助玉器,周以晴失了这玉,情绪一崩溃,就冲破了禁制。”
兰天赐拧了一下少女兴奋的脸盘,微微笑道:“朕破了她眉间的禁制后,她已年过十八,身体衰老更快。朕原意是迫周以晴在狱中通过冥思与她身后的人求救。所以,关了她两天后,在狱中,医卫暗中对她做了第一次催眠,可惜所得信息极少,想来那周以晴也是极能忍之女子,在死牢那样的地方,非但不曾主动联系过南皓高人,连杀那些女死囚也没有借助术法,她很小心隐藏自己的身份。所以,朕决定放了她,投以更诱人的馅饼……。”
☆、117 小白眼狼
熏香断,寒风从窗叶间的缝隙中透进,一室的艳香慢慢消散,加上说了一席话后,兰天赐心口里的那股邪火总算被压制下来,但双颊的滚热未褪尽,那无暇玉颜上,酡红如醉酒。
“周以晴回到谢府当夜,正适谢府设宴款待贵客,我让郦海瑶的丽人妆一夜打响,让她心生贪念,以最快的捷径在西凌建立丽人妆,以周以晴的智慧,她应能看清我的欲图,她为何不阻止郦海瑶?”
“因为富贵险中求!”兰天赐淡淡声音里竟蕴起笑意,指尖反复摩挲着她的脸颊,笑她明知故问道:“周以晴破了禁制,以她的修为,想突破大祭司,简直是妄想,她活下来的时间并不多。所以,谢家的争端越多,她越有机会反制,你想一招致丽人妆身败名裂,周以晴则剑走偏锋,让美媛养生馆夭折。”
谢良媛默然,当时的情况,如果周以晴劝郦海瑶一步一步慢慢来,谢良媛确实一时半会拿丽人妆无辙,而周以晴,也失去了反制的机会。
她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先机。
若她身后没有兰天赐,让她与周以晴单打独斗,她未必能蠃。
这也是珈兰寺法会那日,在寺院门口的一场较量,郦海瑶的丽人妆被她打得无翻身之地,美媛养生馆也落入泥潭,刘氏差点因此落狱。
在刘氏为官司奔走之时,周以晴使出杀手锏——
思及此,谢良媛突然心头猛地一跳,脱口而出问,“皇上,您既然一直监视周以晴,那……。”
下一刻,内心顿感无比惊撼,她在干什么?夹着浓浓懊恼,甚至想摔自己一巴掌!
这一份情于她,是一种从不曾有过的体会,被一个至高无上权力所呵护,世间,没有一个女子能抵抗得了这种诱惑,若是普通女子倒好,一无反顾地沉沦,可她天生警性,总怕迷失了自己。
她自警地闭上嘴,聪慧如她,马上理清了思路。
那时候,她正在暗卫营中养病,兰天赐为了救她的性命,日夜难寝,怎有精神去管谢家的之事。
谢良媛低着首,一阵自我斥责时,还暗暗庆幸,这些不经大脑的话幸亏没说出口。
岂料上方人影已覆压而来,惊得她浑身一颤,看向他,触及那琉璃眸中对着她初现的冰寒,脑海刹那空白,昏暗中他的脸一点点靠近,直至灼热呼吸迫到了她的脸上,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只觉双唇一冷,帝王的两指带了惩罚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兰天赐心头原本就窝着一股邪火,蛊虫退尽后,谢良媛无端对他生疑,他心里不快,但他清楚如何在最佳的时机解决,太急的话,反倒事得其反。
所以,他给了她几天时间,让她自己琢磨清楚,到了今日,他算得给她的时间差不多了,于是,让暗卫打典好一切,甚至来之前还饮下了敬事房的太监备好了避子汤。
结果,败在了谢良媛的月信上。
好在这丫头,恢复了对他信任,可现在,她脑子里又在琢磨,如果他一直监视周以晴,那对于周以晴诱捕刘氏,将刘氏囚于密室就不可能不知道。
谢良媛眉尖微微抽搐了一下,兰天赐太了解她,便是未露出一丝的话头,他已然猜到余下的九分,心道:这下不好,触了逆鳞了!
四目相对,两人保持一种奇特暧昧的姿势,相顾沉默,相顾思索——
这一段情,于他们二人,来得太快,仿佛未经历久弥香的玄墨,写出来的字看似浓得化不开,却只要一滴清水,便将墨色化开。
就在昨日,他还带着迷惘问父皇兰亭:他已然倾尽一切去守护她,为什么她还会怀疑!
兰亭告诉他:倾尽一切守护的未必全是爱,亲人之间,恩义之间,都可以值得倾尽一切。
但爱不同,当有一天,你发现,她死了,你活不了,这就是爱了!
转瞬,谢良媛一骨鲁从床上爬起,半跪着搂了男子的腰,央着脸,虽未开口,但那全身的肢体语言都在讨好,就差摇起了尾巴。
“小白眼狼!”兰天赐神色微凛,“朕的暗卫,全线与东越的死卫较量。且,周以晴敢公然诱捕刘氏,她必然算计好一切,避开朕的暗卫,待你娘醒后,你问她如何被诱入囚室中。”
“皇上,我什么都没说呢,这可是你自己提的!皇上您怎么能这样想呢,皇上您日理万机,又得得媛儿的病费尽心机……。”谢良媛心头发虚,言及此,心头恸起,眼眶微微发红,可她坚信,这种坦白可不是好事,宁愿耍赖,她举着双手,本想信誓旦旦地胡诌一句,可最终吐出来的却是,“皇上,原谅我,在遇到您之前,我只有凡事想绝,才能活,这种遇事先怀疑,是我的生存方式,也是我常年养成的习惯。”
她不是温室里娇养的花,她生长在悬崖翘壁之上,如果她的枝干没有刺,就会被攀附的飞鸟野兽折断,如果她的果实不带毒,就会成为他人的裹腹之物。
“奸商!”兰天赐一指点在她额间,轻叹:“以后少在朕面前耍这滑头!”
“不敢了!”谢良媛心一阵紧缩,继而眸光涣散,整个人一下陷入难以自拨的自我厌弃中。
良久,兰天赐先开口:“想知道后来周以晴如何?”
谢良媛缓缓颔首。
蛊虫夜的第二日,天一亮,兰天赐就带着谢良媛进宫,谢家上下也在暗卫的引路下,从谢府撤离。
第二天正适沈太后的生辰,虽然这寿辰过得比她之前想象要冷清多了,但毕竟折腾下来,也耗了一天的时间,当晚她便出了宫,住进了双缘拍卖行。
连着几日没见兰天赐,自然不知道周以晴的下场。
兰天赐心头难免失落,但也不愿在此多纠结,淡淡道:“医卫催眠,已确定当年赌玉的幕后人是东越连氏一族。”
“连家?”谢良媛虽意外,但也没有表现出太过的不信,毕竟,能搅乱整个玉器市场的,背后的势力不可能是无名小辈。
再则,连家许是借着当年赌玉,敛尽财富方得以在东越迅速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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