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杀个回马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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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大作竹木断裂,吴铭在纷飞的弹雨中向下疾冲百余米,两发子弹从他的脖子旁和头顶掠过,炽热的弹丸在他脖子上划出一串燎泡,飞起的长发被打落一丛,当真是险之又险无比侥幸。

一口气在湿滑陡峭的山道上狂奔百余米,吴铭气息急促后劲不足,手里的毛瑟手枪在冲锋中打出了五发子弹,却由于距离太远没给下方的阻击之敌造成任何伤亡,但产生了足够的威慑作用,至少下方大喊大叫的敌人没一个敢主动进攻。

埋伏在下方岩石和大树后的人明显准备不足,显然没料到吴铭发疯似地冲下来开枪,短暂地混乱之后,才匆忙展开密集射击,竭斯底里的吆喝声和拉动枪栓的声音响成一片。

从弹着点分析,上方的追兵明显强悍许多,他们高声呼喊下方把人截住,同时纷纷向吴铭冲过的那段山道前后展开射击,阻止吴铭再次冲下山去,一时间枪声不绝群山回荡,山上山下相互呼应,形成很大的声势。

吴铭情急之下突然转向,飞身扑入弯道内侧一片茂密的杜鹃丛中,连打两个滚稳住身形,依靠山石大口喘气快速上弹,密集的弹雨打得他隐身的四周竹木断裂啸声不断,从枪声和飞来子弹的密集度来看,下方阻击的敌人似乎突然加强,人数不下二十人,手上拥有的长短枪绝不低于二十支,甚至有可能达到三十支,否则不会射出如此密集的弹雨。

在这样的情况下,硬闯无异于死路一条,但又不允许吴铭再犹豫下去,在此停留越久就会越危险,吴铭只能横下心放手一搏,趁敌人没有形成合击之前,利用密林掩护穿越十余米杜鹃树丛,冒死翻越右侧突起的那道小山脊,只要翻过山脊,后面就是一片茂密的竹林,穿过竹林越过小河,就能逃进北面的莽林之中。

吴铭拿定主意,快速把枪插入腰间,在凌乱的枪声中弓起身冲进密集的树丛,双手胡乱拨开横七竖八的枝丫奋力前行,身上的长衫很快被勾破片片撕裂,回弹的树枝在他手上留下一条条血痕。

剧烈摇晃的树丛引起山上追兵的警觉,一声高亢的喊叫响起,几颗子弹随之飞来,打得吴铭身边的树丛劈啪作响枝叶飞溅。

吴铭钻出树丛毫不停息,咬着牙闷哼一声飞身而起,如狂逃的野狼一般跃上突起的山脊,手足并用飞快上爬,整个身影也随之暴露在上下两面敌人的视野中,惊呼声示警声立刻响成一片,合击之敌匆忙调转枪**击,无奈吴铭逃命的速度实在太快,爬上山脊就不顾死活奋力前扑,转眼消失在凸起的山脊之上,雨点般的子弹紧随而至,打得山脊石屑纷飞青烟四起。

数分钟之后,上追下堵的数十人才汇集一起,领头的汪管家和两个带队连长气喘吁吁爬上山脊,举目四望全是茫茫林海,哪还有吴铭的半点踪迹。

汪管家捶胸跺脚懊悔不已,又是痛骂又是长叹,说什么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带队的连长眼看到手的三百大洋飞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骂手下人动作太慢枪法太差。

众家丁和官兵们却是另一番感受,纷纷惊叹逃犯身手太好,简直和穿山豹子一样,这次近百人都打不死他,下次就不知道怎么说了,这样的亡命徒最让人头疼,要是进山搜索更危险,恐怕没找到他,反而被他的冷枪打死,就算看到他也抓不住,逼急了狗急跳墙更糟糕,这次出来没人伤亡也算万幸了。

汪管家虽然气急败坏,听了众人的议论心中无比忧虑,意识到自己带人倾巢出动,家里防备空虚,立即与带队连长匆匆告别,领着二十几名家丁飞一般赶回煌固镇。

官兵们累得半死,什么也没得到,一个个骂骂咧咧有气无力地下山,边走边叹三百大洋泡汤了,从半夜开始出动两百多人围捕堵截,竟然还让逃犯从眼皮底下消失,往后要想抓住逃犯几乎不可能了,逃犯已如惊弓之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会露面。

官兵们哪里知道,吴铭并没有逃远,他冲进竹林后越想越窝囊,越跑越愤怒,心中本已放下的仇怨再次涌起,恼火之下他转而向山上跑,钻出竹林飞快爬到半山,匍匐在山腰突起的巨石后上下观察,与收兵回营的官兵只有三百余米的直线距离,带队连长的骂声和官兵们吵吵嚷嚷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他耳朵里。

官兵们已经走远,吴铭放下枪,无力地仰卧在巨石上,望着白云悠悠的天空,心中无比苦楚。

吴铭思前顾后,脑子飞速转动,他从敌人的穿着和说话口音,认出摸上自己老窝的县保安团官兵,山下路口阻击自己的那群人虽然看不清楚,但从官兵们不停的抱怨和那群人五花八门的衣衫分析,无疑是周围镇子的民团,纵观整个过程,两部分人分工明确布置严密,一定是相互勾结早有预谋,而且来得突然,来得凶恶,明摆着是要自己的命,没有深仇大恨不可能这么干!

那么,是谁与自己有这么大的仇恨呢?难道真把自己当成共产党了?如果这样,又是谁告的密?如果另有原因,原因又是什么?

吴铭苦思良久不得其解,但有一点他非常清楚,那就是自己的处境非常危险,从刚才的整个过程分析,官兵和民团肯定封锁了太金山周围的各个路口,密集的枪声肯定也惊动了祈真观,惊动了山下的田家村,看来自己是走投无路了,在这样的处境下,如何保存性命成了首当其冲的大问题,接下来每走一步将会危险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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