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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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丹半空被凝住,很快朝着相反的方向坠落。

爆炸的余波袭来,刘念跃起,被冲出两三丈,安稳落地,迎面一个黑影袭来,他顺势接下,却发现是个大活人。

洪睡莲脸色苍白,狠狠地抓住刘念的胳膊,指甲深深地抠了进去,紧张地呢喃:“孩子,我的孩子。”

刘念下意识地往人堆里找。

“大满!”国师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声。

场中乱成一团。

刘念只看到一群人在国师身边聚拢,却没有看到孩子。他抱紧怀中人,低声道:“姑娘,我没有看到你的孩子。”

洪睡莲清醒了一点,手死死地护着肚子:“带我走。我送你一枚延元丹,可助长十年修为。”

延元丹虽是增进修为的灵药,却也没有助长十年修为的功效。刘念看着她的姿势,顿时明白她口中的孩子在何处,动了恻隐之心,暗道:修道之人子嗣艰难,她腹中这个说不定便是她此生唯一的一个。当下将人打横抱起,冲出几步,翻墙出去。

后头,国师看到他的背影,大吼一声,拔腿追来。

刘念虽然只有筑基期修为,但有圣元金丹内的元气加持,足下踩风,溜得极快,国师追在后面,竟慢慢地拉开差距。他逃出洛州,想起来时路过的白凤山脉,山势险要,重峦叠嶂,连绵千里,人在里面,极易迷路,实在是藏匿的好地方。当下加快脚步,往山里跑。

眼见他要遁入山中,国师怒发冲冠,从怀中掏出一物,用力掷去!

那东西半空陡然变大数倍,竟是一枚印章。

刘念看到地上一朵乌云袭来,将自己笼罩其中,心中甚急,低声道:“姑娘,你自己站好!”说罢,将人往阴影外投掷!

洪睡莲半空一个鹞子翻身落地,回头看到印章,连忙将短戟丢了过去。

短戟砸在印章一侧,将它砸偏稍许,恰好落在刘念身边两尺处!

印章落地,竟使得地面连续摇晃。

刘念等人皆是一怔。

国师还在纳闷自己的印章怎的有如此威力,就看到空中数人风驰电掣地掠过。为首的一个,姿容绝俗,神色冷厉,只是披头散发,看上去有些狼狈。跟在他后头的有胖有瘦有高有矮,最矮的那个,手里不停地丢着白色弹珠,弹珠落地,地面就摇晃起来。

他们速度极快,如流星一般,一闪而逝。

洪睡莲见刘念望着那几人离去的方向发呆,忙捂着肚子跳起来,拉起他就往山里跑。

“哪里走!”国师又追上来。

第17章 前缘误,今陌路(六)

刘念连忙收敛心神,一把抱起洪睡莲,钻入群山中。起先,国师的咆哮声近在咫尺,渐渐的,越来越轻,直到完全听不见。他不敢大意,又跑了一炷香的时间,进入群山腹地才停下来。

他一放下人,洪睡莲立刻扶着树干哇哇呕吐起来。

刘念不知所措道:“是颠簸得太厉害了吗?”

洪睡莲摆摆手,从袖子里掏出一颗青梅含在嘴里,歇息了一会儿才道:“无妨,是我身体不适。”

刘念道:“等一会儿我出去看看,若是国师走了,我送你去看大夫。”

“这点毛病我自己就能医,无需大夫。”她顿了顿,侧头打量着刘念,忽地笑了笑,“你已经看出来了吧?我的确身怀六甲。我的夫君并非那个脑满肠肥的吴公子。他正在外地游学,一时赶不回来。”

刘念惊讶道:“你已为人妻,吴公子竟然还要强娶?”

洪睡莲眼珠子转了转道:“谁知道那个姓吴的吃错了什么药!”

刘念见她不欲多说,也没有追问,在附近绕了一圈,找了个离溪涧进的山洞,铺上干草,让洪睡莲休息。洪睡莲躺在干草上,眼珠子却随着刘念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转来转去。

刘念用叶子折了个杯子,从溪涧舀了杯水,放在她边上:“我出去看看。”

洪睡莲被他照顾得舒舒服服的,心里也有几分感动,掏出一个瓷瓶给他:“这是延元丹,在金丹期之前服用,可助长十年修为。”

每个人十年的修炼进度不同,十年修为只是虚指,但对修道之人来说,已是十分难得。刘念正要推脱,心念一动道:“姑娘可有疗伤的药?”

洪睡莲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却没有递过去:“延元丹的价值远在玄玉膏之上,你要三思。”言下之意,若是他选了玄玉膏,就不能再拿延元丹。

刘念道:“蒙姑娘馈赠玄玉膏,已是感激不尽,延元丹太过贵重,刘某受之有愧。”

洪睡莲笑着将两个瓷瓶丢给他:“原来你姓刘。”

刘念愣了愣,不动声色地放下延元丹:“多谢。”扭头就跑。

洪睡莲看着地上的延元丹,摇头笑了笑:“傻子。”

明知道那人可能已经飞出数百里,而国师还在山里搜寻他们,刘念还是顺着白日里看到的那群人的路线追了出去。他们的方向偏离洛州,冲着与白凤山脉相连的凤尾山而去。

刘念看着此起彼伏的山峰,心中已不抱希望,天大地大,他也不一定在这里停留,却还是白天黑夜地胡找了一通。他心里矛盾得很,既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又怕找到蛛丝马迹。

找了一日一夜,都没有什么线索,他也有些倦了,惦念着沥青还在洛州,洪睡莲还在白凤山脉,即使心中放不下,还是决定离开。饶是下了决定,下山的时候,他还是沿着水脉绕了一圈。他与靳重焰露宿时曾说过,要找个离水源近的地方,洗漱喝水都方便些,却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临近山脚,他低头掬水,洗了把脸,却看到从山上流淌下来的溪水中带着丝丝的微红,极少,极浅,眨了眨眼睛,就略过去了。尽管有三分怀疑是错觉,刘念还是逆流而上。

那是第二日的傍晚,风和日丽,纵然日头偏西,洒下的光依旧金灿灿的,镀着那人的轮廓闪闪发光。

刘念看着端坐在树下一动不动的身影,看着血从他的身体里一点点地渗出来,心如刀割,痛得身体发麻,站在原地,竟不敢上前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鸟儿在树梢上吱吱喳喳地叫。

树下那人似被吵醒了,身体抽搐了一下,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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