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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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虽然我没有陪着他长大,但是三岁定八十,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哪怕他再心狠,他也不会杀了自己的弟弟的。”说这话的时候,莲炔的笑容有些苦涩,这个弟弟并不完全是他亲弟弟,这一点,已经足够让她无地自容。

容晏知道她心里想什么,笑了笑说:“一切都过去了,我先送你回家,以前的事情,都忘记吧。”

“谈何容易?”莲炔下意识的这么说了一句,说完之后,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恢复了无所谓的笑容,说道:“容晏,我还不想回家,你带我去看看小莽还有你爸爸好不好?”

容晏知道,若是不抓紧时间回家的,他们的处境会越来越危险,他刚想劝说两句,莲炔就再一次用那种让他无法拒绝的眼神看着她:“儿子,妈妈求你了,我想看看你爸爸。”

听了这话,容晏无论如何也说不了一声不,只好带着她去了墓地。

说来奇怪,他们明明那么长时间没见了,可是见面之后,一点都不会觉得陌生,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反而有一种力量,促使着他们靠近。

容晏先带着她去看了袁莽,他们都以为她会痛哭,她会大叫,可是这些都没有,她除了声色哽咽的和袁莽聊了几句之外,没有任何激动的反应,不知为何,这让简安觉得很不对劲。

她伸手擦了擦袁莽的照片,说道:“容晏,在这上面题几个字吧。”

“好,你想写什么?”

“就写……兄长容晏立!”

容晏愣了一下,点头应下:“好。”

“带我去看看你爸爸吧。”

容晏将袁莽还有父亲安葬在同一个墓地,距离并不是很远,走两步就到了,看到容天顺的时候,莲炔有些崩溃,这么多年的阴阳两隔,她做了很多对不起他的事情,她的身体已经脏的不能再脏了,就算离开了那个人又怎么样?还不是污浊满身,这样的她,怎么配留在儿子身边,怎么配当他的妻子。

“天顺,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可是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恨我的对不对?你知道真相之后,一定会忘记所有的不愉快,只记住我们在一起那些开心的日子,对不对?”

“我知道你会的,我也会的,我会忘记那些不愉快,只记得我们一起笑,一起逗容晏的日子,这些年,我就是靠着这些记忆,撑到了现在,你看,我终于撑到了,撑到来看你的这一天。”

莲炔说了很多,时间也过得很快,突然,容晏的人快步上前将他们护在身后,容晏扭头看去,果然看到袁天威来了,他身边没有带人,没错,他是一个人来的,只有他一个人。

容晏拧眉,直至他停下脚步,才轻哼一声:“袁天威,你是来送死的吗?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也敢来!”说着,掏出手枪狠狠的对着他。

莲炔连忙上前,扣住他的手枪,连声道:“容晏,不要,快放下枪。”

容晏看向他的母亲:“你我都知道,是他害死了爸爸。”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杀了他你也要去坐牢的,所以听妈的,放下枪,听话好不好?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听过一次话,就不能听我的吗?”

听了这话,袁莽下意识的松了手,手枪落到了莲炔的手中,简安一直在旁,只觉得容晏的母亲从来到这个墓地之后就一直很不对劲,下意识的要将这把危险的手枪接过来,可是她动作比她要快。

莲炔抬手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袁天威,一边掉泪一边笑着:“袁天威,你不该来的。”

所有人都被莲炔这个举动给吓着了,容晏想要上前去抢她手中的枪,她却突然改变枪口的方向,对准了自己的脑袋:“你们都别过来,退后,都退后!”

容晏呼吸急促,声音极度哽咽:“妈,你干嘛呀,你不是说了,杀了他要坐牢的嘛,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容晏,你退后!”莲炔不听,只要他退后。

简安终于知道自己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在哪里了,她是个死了儿子的人,可是在见到袁莽的墓碑的时候,没有悲愤的哭泣,没有凄厉的哀嚎,不是因为她不心痛,而是因为她早就视死如归,她不是回来了,而是回到自己该结束的地方了。

想到这,简安想要上前,却被莲炔的动作给吓得不敢上前,她看到简安要来,连忙作势要扣动扳机,容晏连忙拉住简安,不让她上前:“安安,没用的。”

显然,容晏也看出来了,或许比她更早就看出来了。

莲炔将枪口对准了袁天威,再一次问:“袁天威,你明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来这里的,你为什么要来?”

袁天威笑了笑,说道:“我老婆不见了,我来带她回家的。”说着,他上前一步,试探着伸出手:“老婆,我们回家吧,我原谅你了,我不会生气的,再也不会冲你发火了,以后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再也不会拦着你了,老婆,跟我回家。”

“你别叫我老婆,袁天威,你不配这样叫我。”

“老婆!”袁天威再次上前两步,莲炔见状,朝他脚下开了一枪,顿时石屑炸开,连带着袁天威整个人都颤了颤,而后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我说了让你别过来,你知道我的枪法有多准,当年你亲自教的!”

“老婆,我们这么多年感情,难道就比不上你与他区区几年吗?”

“比不上!”莲炔像是想到了容天顺,嘴角有了一丝笑容:“你怎么能和他比,袁天威,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肮脏,这么多年,你做了多少亏心事,你自己数的过来吗?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和他比,这辈子都别想!”

袁天威笑了,他有多少年没看过她刚刚那一刹那的笑容了?原来她不是不会笑了,而是不愿意为了他而笑,将她送到容天顺床上去的那一晚,他赢得了如今的袁家,却失去了她,可是这一切与她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口口声声我不配,可你是不是忘了,这么多年,你是如何躺在肮脏的我身下,你是如何生下我的儿子,虽然他现在死了,可是你永远都无法磨灭,我是你最后一个男人的事实!”

“是,我无法抹灭,但是我可以选择不在乎,我不在乎谁是我最后一个男人,因为我只在乎,谁知道第一个男人。”说着,她指向容天顺的墓碑:“他是,我只知道他是,其他人对我来说不值一提,你也好,其他人也罢,你懂吗?”

“在你眼里,我就如此不值一提吗?”

“是!”

“呵,原来如此!”袁天威又上前一步:“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现在就杀了我啊!是我杀了你最爱的人,现在你报仇的机会来了,开枪啊!”

“你以为我不敢吗?”

“开枪啊!我让你开枪,嘭!”

她开枪了,袁天威看着自己心口处,那里鲜血正在蔓延,那里心跳正在停止,他突然笑了,没关系,停止就停止吧,反正他这颗心脏,早就已经被她伤的千仓百孔了。

“莲炔,我只是爱你,我错了吗?”

“那我呢?我只是不爱你,我错了吗?”说着,她对准自己的脑袋,毫不犹豫的开了一枪。

“不!”

枪声响起,容晏的声音也跟着破碎,他连忙冲上前,却来不及接住她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倒在父亲的墓碑旁,她的手,刚好落在他的墓碑上。

容晏脚步停顿,像是脚底被什么东西黏住了一样,一步也动不了了,袁天威瞪大了眼睛,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死了之后还是瞪大了眼睛的,像是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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