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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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顾香生有可能成为太子妃,甚至是未来的魏国皇后?

而她呢?

吕诵明明都死了,为什么还能复活!

顾画生恨得咬牙切齿。

“娘子,今日前门要迎宫中来使,咱们从后门进去罢?”马车外头传来婆子的声音。

“走什么后门,我是顾家下人不成!”顾画生怒道,尖利的声音吓了旁人一跳。“就走前门!”

但当马车来到顾家前门,顾画生反而后悔了。

虽然离成亲还有一个月,但为了迎接天使,顾家上下张灯结彩,连门子脸上都洋溢着一股喜气。

今天是纳征的日子。

纳征便是送聘,这是六礼中除了迎亲之外最隆重的环节,男方的聘礼运到女方家中,等女方出嫁时,再成为嫁妆的一部分重新运回男方家中。而聘礼丰厚与否,一定程度上也会说明男方对这桩婚事的看重,像顾琴生出嫁前,王家送过来的聘礼,就比前些日子吕家送给顾画生的聘礼要厚上许多。

因为是亲王纳妃,除了纳征之外,又多了一个额外的环节,就是册妃。

顾画生后悔自己选在今日回顾家来了。

此刻她正跟着顾家人一道跪在手拿诏书的礼曹尚书面前,听对方宣读册妃的旨意。

“维永康廿一年三月初一,皇帝遣使持节册命曰:於戏!惟尔秘书少监定国郡开国公顾经第四女,地胄清华,志怀婉顺,训彰图史,誉闻邦国。式遵典礼,作俪大藩,是用命尔为思王妃。往钦哉!其光膺徽命,可不慎欤!”

明明不关她的事,顾画生却不得不跟着下拜行礼,跟着听礼曹尚书和宫中内侍接二连三的恭贺之词,还有那一抬抬的聘礼。

“纳征之礼,金器百两、采千匹、钱五十万、锦绮绫罗绢各三百匹、销金绣画衣十袭……”

礼曹尚书念完长长的礼单,又对焦太夫人笑道:“殿下对这次纳征甚为重视,不仅亲自过问了好几次,还命人加了十个箱子,都是当年昭穆皇后留下的,殿下悉数送来顾家,足见心意。”

焦太夫人自然要客气一番,身为主角的顾香生也不可能不在场,她跟着焦太夫人要向礼曹尚书行礼,后者带着诏书虚受一礼,又婉拒了焦太夫人留客,这才带着人回去了。

屋子里满是勋贵官眷,众人又纷纷向焦太夫人和顾香生等人道喜,好话不要钱似的奉上,她们可不单单是来观礼的,还是来为顾香生庆生的,以及顺道为她举行及笄礼的。

正可谓三喜临门。

因为再过两日,三月初三,就是顾香生的生辰。

以前在别人口中避之唯恐不及的鬼节,如今却成了“与轩辕同日而诞,好生福气”。

尤其是在思王出兵伐吴的意见被皇帝采纳,又被证明这个意见何其明智,为魏国赢来了如此大的胜利之后,大家觉得思王其实也不是没有机会再度成为储君的,妻凭夫贵,众人自然要趁热打铁,经营好与未来思王妃的关系。

顾画生暗自冷笑不已。

都是一帮趋炎附势的小人!

要是思王如今连王爵都没有,看她们还会不会这样溜须拍马!

迎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顾画生禁不住眯起眼,她这才注意到,顾香生今日打扮得异常隆重,鲜艳的玄锦百花裙却压不住衣裳主人本身的风姿,乌云一般的秀发堆在头顶挽成螺髻,不仅有金累丝钗梳,还有五色宝石分心,连顾画生看了都觉得眼红。

想当初她还为了许氏给的簪子而沾沾自喜,现在顾香生头上戴的,不知要比自己好多少。

亲生终归是亲生,她就知道许氏不会将好东西留给自己!

旁边还有人不识趣地和她搭话,提起顾画生最不想提及的话题:“听说吕家郎君在吴越立下大功了,与咱们魏国大军里应外合,将齐国人打得落花流水呢,等大军班师回朝,陛下肯定有封赏,你这县公世子夫人的诰命,说不定还能往上升一升呢!”

顾画生有点不耐烦,却还不得不扯着笑容应付那些女眷,渐渐地,大家也看出她神色不对,都不大与她说话了,顾画生的目光却还死死粘在顾香生身上。

“二姐姐,二姐夫平安无事,你怎么却看着不大欢喜的模样?”顾香生终于从许多人的寒暄中抽出身来,走过来与她说话。

顾画生蠕动嘴唇,终于吐出话语,声音很小,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你要嫁的是思王,不是太子,有什么好高兴的?”

“嫁了思王未必就是荣华加身了,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命享。宫里宫外,多的是人希望思王得咎落马。”

“宫中的女人如狼似虎,可没有我这么好打发,到时候你别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等她将这些话说完,顾香生才粲然一笑,说了一句话,差点没把顾画生给气死:“原来二姐姐也知道你自己好打发啊?”

“你,你别得意……”顾画生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但顾香生却压根就没等她说完,直接转身就走了。

裙摆扬起一个华丽的弧度,霎时晃花了顾画生的眼睛。

……

四月初九,大吉,宜嫁娶。

思王大婚。

☆、第54章

今年夏天来得很早,才刚四月,枝头上偶尔已经可以听见知了的叫声了,连带让人觉得也多了几分薄热。

宫中人是最知冷知热的,一眼望去,已经就有脱下春衫,换上夏装的了。

轻盈柔软的裙摆随着步伐轻轻飘荡,虽不如留仙裙那样宽大飘逸,可也让人心驰神往,尤其是今年,后宫淘汰不少老宫女,换上许多新面孔,一张张犹带稚嫩的清丽脸庞就如这晚春初夏里的花苞,便是看上一眼,也不由心情大好。

麟德殿中秩序俨然,宫婢内侍低眉顺眼,各司其职,穿的依旧是春衫,也不因外头春柳满堤而有半分心笙摇动,可见调教得极好。

朱司闱满意地将视线从这些宫人身上收回来,耳边就传来小宫女的低声询问:“朱司闱,都过时辰了,人怎么还没来?”

“许是被陛下那边留了说话罢。”这小宫女是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徒弟,看着伶俐,但修养还未到家,等这么一会儿工夫居然就不耐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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