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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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抓住那小姑娘!宵禁了还敢上房檐,一看就是反贼,追!”因程凛站的地方实在过于显眼,以至于远处赶来的一队官兵眼瘸,只看到她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青衫少女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心底发出感慨。镇北将军太坏,也不躲起来,索性吊着真·反贼追了上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虽然性质不同,却真真正正,的的确确形成了这样的追逐格局。

敦实少年偶然回头,只见之前那位青衫少女不紧不慢,正飞檐走壁,坠着自己这伙人,当时吓得肝胆俱裂。他得人钱财与人消灾而已,偶尔收钱,出手帮下江湖朋友,并非真正脑袋别裤腰带上,想做反周复唐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少年看着憨厚,实则在心中自有一套行事准则,趁着路过十字路口之时,麻利与永王一脉的人分道扬镳,带着自家追踪犬,右拐潜伏下来。片刻之后,在墙壁阴影处,默默看着大队的官兵都追了出去,这少年才长出了一口气,揉揉将近蹲麻了的腿,站了起来。

“告诉我,这些反贼的大本营,主子是谁,我就考虑放你一马。”只一句话,就让敦实少年的鸡皮疙瘩都吓掉了一地,这声音清清冷冷,没有一点情感色彩在里面。太诡异了有没有,大黄怎么不叫?连个反应都没有?少年偷眼往下一看,只见自家追踪犬软绵绵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是陷入了昏迷。

“你若回答,姑娘我心情好,说不定就不把你捆了送官了。你要是再不说,一刀子下去,直接送你见阎王爷!”程凛说罢,手中带鞘匕首往前一送,抵到敦实少年的后腰眼儿上。

“在下……真不知道。清远犬王一脉,向来只收钱寻人,不管买家/家事。”敦实少年心虚,还待掩饰,却听身后人冷冷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程凛烦了,一记手刀便将对方打晕。镇北将军在战场上,喊打喊杀的痛快惯了,早受不了磨磨唧唧的事与人。不说,不说就扔到廖坤眼前,随便他怎么折腾。想来京城闹反贼,差点刺王杀驾的事,够奉天府尹廖大人喝一壶的,他比谁都急!

“这边!”镇北将军一出声,见前面已经跑过去的官兵分了兵,有几个往回追来,便翻墙躲进了民宅,待到外面消停了,才换了个方向,飘然离去。

勤政殿。

宁国公主今天受了惊吓,而且好像有什么新的想法,早早回去休息。

“圣上,您宣微臣?”暗处,一人单膝跪地,瞧不清眉眼,语调平淡无奇,波澜不惊。

“上次,孤要你彻查李唐余孽,你不是说京城再无反贼踪影。若是再出事,你提头来见吗?”景宗忍了怒,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只是,言语中的不满再明确不过。

“回圣上,臣该死。”那人说着该死,可语气当中一丝一毫诚惶诚恐的感情/色彩都未夹杂其中。仿佛说的并非罪该万死的大罪,而是毫无诚意的道歉一般。

“说说原因吧。”景宗捏捏头,颇有几分无奈。这些皇家的暗中存在的力量,从小就接受了残酷的训练,如非必要,天塌下来,都不见得会露出惊恐的表情,十分的无趣,可胜在好用。

“之前咱们在北辽的暗桩损失惨重,微臣陆陆续续往那边补充人选。这边难免有些捉襟见肘,又赶上大将军捷报频传,小的们或许稍微大意了。”那人答道,只是这答案似乎连他自己都接受不了,又道:“微臣,请罚!”

“孤问你,到现在为止,可有程将军一行的消息?”景宗并不满意对方的回答,却被那句北辽暗桩损失惨重勾起了思念,那位面容清秀的少年将军,力可单手举鼎的少年将军,微笑着说要去实现驱虎吞狼计策的少年将军。虽然好似没真正怎么接触过,可他好像走进了自己心中。每一次想到他,都会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等等,景宗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为何觉得神仙姐姐看起来相当眼熟。她与程凛身高相似,竟连眉眼都有五六分相似。只是程凛看起来像青涩少年,刚阳刚一些,那神仙姐姐则那加漂亮,出尘的气质宛如天上仙子。再联想到梦中那个甜美而新奇的吻……景宗修长的手指抚上了自己的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神仙姐姐的味道。

对于马上到弱冠之年的景宗来讲,这种体验新奇而刺激,从来没有尝试过。神仙姐姐的唇冰冰凉,柔软娇嫩……

“回圣上,北边的人传来消息,镇北将军一行,似乎走了夺了燕云港的船出海了。临走之时,还烧了北辽唯一一家船坞,听说新可汗气得都吐血了。不过究竟是不是真是镇北将军做的,属下们不敢妄自揣测,不过,可能性有六成。”那人对情报的把控很强,略一思索,便把消息过滤好,回答道。

“走海路吗?”景宗被打乱了想法,重复了一边,又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还有这消息莫非孤不问,你便不说?”

“恩,应该是走海路!微臣也是刚刚才接到消息的,约莫是半月前的事情。若是镇北将军那里有懂掌船的人,还没走错的路的话,大概最近就能到津港附近了。”那人低头略一思量,手指头在袖子里掐着算计了一下。

“也好!便如此吧。孤这次把你的过记住了,将功补过吧。要是这次还灭不尽京城里的李唐余孽,二罪并罚,你该知道后果的!”景宗摆摆手,打发了那人,坐在龙书案后,顺手拿起一本奏折,看了起来。

……

片刻过去,景宗手中的折子依旧展开着,可阅读者却焦躁不已,一个字都没看下去。满纸满篇,细细看来,程凛与神仙姐姐俩组词汇藏在字里行间,到处都是,真是……

“小邓子,小邓子!”景宗站了起来,来回来去踱步,终究没忍住,喊起了贴身伺候的小太监。刚刚他要秘密见暗卫首领,便将小太监打发出去站岗。

“圣上,您叫奴婢?”小邓子步履匆匆,赶了进来。景宗向来稳重,鲜少急躁。如今竟叫得这般急切,小邓子进来之后,亦是提心吊胆,心中揣测着该不会是自家主子爷被暗算行刺,心中着恼了吧。

“笔墨伺候,孤要练字!”书法能陶冶情操,平缓情绪。为人君者必须能把控自己情绪,景宗心中如是想。

“圣上,这时候你还要练字,不如就寝吧,明早还有上朝的。”现在正是人定之时,若是往日,正是景宗要就寝的时刻,故而小凳子有此一言。

“孤要练字!”景宗心中动了情,心中所想全是程凛与神仙姐姐,哪里还睡得着,语声不由重了起来。小邓子无奈,铺纸研墨,伺候得周到。

景宗提笔,一路狂草,挥毫泼墨,一蹴而就。

小邓子凑了过来,正待拍上几句马屁,却见主子爷纸上写的竟满满都是镇北僵局、程凛、神仙姐姐等词汇。小太监心思再灵光,也没明白这几个词中间的含义,生生把“马屁”吞到了肚里,老实退到一旁,不敢多言。

孤……大概是多疑了吧。莫说程将军未归,就是已经回来了,孤又怎么能把堂堂男子汉,想象成娇艳欲滴的姑娘呢?这对神仙姐姐亦是不敬啊!

可,心中的情又怎么忍得了?景宗闭了双眼,盏茶时间,复又张开,重新铺了张白纸,画笔点了下去。

“咦?圣上,你这画的可是女装的镇北将军?”

☆、98|第九十八章荣归(一)

“咦?圣上,你这画的可是女装的镇北将军?”小邓子在旁边伺候着,越看越心惊胆战,越看越觉得这画中人眼熟,这神态,这双眼睛,怎么看怎么和镇北将军有神似的地方。

“非也!孤这画的是今天救驾的女孩子。怎么?在你眼中,像镇北将军?”景宗让小邓子一说,不由仔细端详起自己的大作,顺口问道。

“是呀,圣上,您看这眉眼,这傲气,这颗小虎牙。”小邓子一边看一边指着画说道,只是说到后来,声音渐小,最后喃喃道:“就是这姑娘啊,比镇北将军俊俏些,人也柔和,称得上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镇北将军那是斯文,奴婢听说好多大人都想等他回来的时候,去上门提亲的。”

“哼,宁国要招婿的时候,这些人都上赶着取儿媳妇、定亲,现在看着北辽战事已经定了结果,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拉拢功臣,好搭上顺风船。”景宗腹黑,宁国公主当时的事儿,虽然没明说,可小黑账本都记在心中,和明镜一般。少年天子按按眉心,问道:“那程家老太君是什么章程?”

他本是随口一问,没指望小邓子能给出答案来。谁知小邓子笑嘻嘻道:“程老太君说了,镇北将军自幼定了娃娃亲,只待小娘子成年,双方便结百年之好?”

“哦?这倒没听说过,可知女孩子是谁家千金?芳龄几许?”鬼使神差之下,景宗问出口,只是心中滋味酸甜苦辣咸,五味繁杂。

“奴婢哪里知道这么多细节,据说呀,许了镇北将军娃娃亲的小娘子今年刚九岁。呀,那岂不是说镇北将军要到弱冠年纪才能娶妻生子,说来可是有些晚了。”小太监本性喜欢听人八卦,此时说与主子听,滔滔不绝起来。

还有六年么……闻听此言,景宗的心莫名竟有些高兴,也不知是为了镇北将军暂时不用娶亲高兴,还是因为别的。

不过,老程家虽然现在人丁稀少,可只要镇北将军能回来,正三品的官职起码是跑不掉的,若是功劳大些,封侯也免不了。换做一般宦官人家,这么好的资源,必定要换取俩家联姻,各取所需。老太君这手,是想告诉孤,老程家要做纯臣?还是另有苦衷?连小邓子都说神仙姐姐与镇北将军颇多相似之处,是孤画画的问题,还是……

不若明天去寻了宁国,让她看看画像,一同参详参详。说到底,神仙姐姐也只有自己和宁国,再就是韩大人家的俩个家丁看见了。

“圣上,津港那边有密报传来!”殿外,小太监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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