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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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队伍最末的那一个白花花的人,已被她完全忽略。于是只听见一声惊恐的尖叫骤然在公主府上空响起。

“啊!!!”

顾晚词丢了汤盒,提着裙子捂脸转身就往外跑。

这声惊叫吓得五十卫兵每个人的心脏抖了一抖,大伙面面相觑,最后是符扬忐忑不安地站出来:“殿下,咱们、咱们是不是吓到顾小姐了?”

司马妧没说话,她看向顾乐飞,于是大家也跟着她一起看向顾乐飞,被一群人目光灼灼盯着的驸马爷摸了摸鼻子,无辜道:“大清早的,她来公主府干什么?”

这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令公主府外马车中人也抖了抖,差点把装着邀帖的盒子给扔了。

“大长公主习惯清早练声?”来人递了腰牌给门口卫兵看,一脸疑惑。此人面白无须,声音较平常男子细,正是曾经遵照司马诚旨意,陪着司马妧出宫的梅江梅常侍。

门口的卫兵也觉得十分疑惑:“这、这不是殿下的声音啊。”虽然通常女子扯开嗓门尖叫的声音都差不多,但是司马妧嗓音沙哑独特,即便尖叫也绝不会是这种声音。

虽然,从来没人听过司马妧尖叫。

梅江奉端贵妃高娴君的命令,来给大长公主递赏菊会的邀帖,他心知这可以算是特地为司马妧举办的宴会,务必要使她融入京中贵妇圈,成为一个喜欢衣裳妆容、珠宝珍玩乃至琴棋书画的一般贵妇。

不过梅江对于高娴君能否成功持保留意见。他和深受司马诚信任的冯常侍不同,他曾经伺候过先皇昭元帝,有一个秘密他一直深埋心底,那边是昭元帝同意司马妧离京,并不仅仅是因为司马妧自己的请求,还因为她降生之时曾有高僧下的一句谶语。

谶语的大意是,此女若养于深宫,必克亲近之人,若长在边塞,则扭转国运,救民于水火。

司马妧生来就是要做女将军的。不然以昭元帝之多疑,怎会轻易将西北边关托付于她?

这种人,会被端贵妃改造?梅江一面在心底摇头,一面步入公主府中,迎头便撞见花容失色的顾晚词。

“顾大小姐,方才是你在尖叫?”梅江见她的脸色白了又红,十分古怪,不由更为好奇:“出了何事?”

“无事,无事,是我妹妹大惊小怪了,”一人从院中走出,朝梅江拱手笑道,“梅常侍安好?”

“托驸马的福,老奴一切都好。”梅江很习惯这种客套话了,所以完全是下意识的回答,待他回答完毕才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啊?

大清早的,顾乐飞一脸汗涔涔,赤着胳膊打着膀子,露出他这一身白花花、里三层外三层的五花肉,是想要干啥?

减肥吗?

☆、第29章

镐京城中没有秘密,很快的,大长公主清晨带着卫兵在校场锻炼,被小姑子撞见这些男人个个光着膀子的消息传遍了帝都上层。得知这一消息的司马彤笑得乐不可支:“哈哈哈!司马妧这是忍不住了?自家驸马胖得像头猪,别说圆房,看着他那身肥肉都恶心吧!瞧瞧,她终于对自个儿的侍卫下手了?”承袭前朝,大靖女子的地位不低,寡居的公主把身边人养做情人的也不稀奇,故而司马彤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度她的这位姐姐。

她的侍女在旁边轻声提醒:“可是,驸马也在校场上跟着一块晨练……”话未说完便被司马彤横了一眼,怪她多话。

侍女不敢吱声了。

司马彤冷哼一声:“就顾乐飞那个猪样子,还想减成玉面郎君不成?痴心妄想。”

知道这位公主脾气不好,侍女不敢接话,只小心问道:“公主,那……贵妃娘娘递来的赏菊宴帖,您去不去?”

“去!怎么不去,当然要去!”司马彤慵懒卧榻,揽了揽髻上的凤蝶鎏金簪,眯眼笑道:“这可是专为我那皇姐准备的,也让我一块去教教她,正经的皇家公主该是什么样的,别成天有事没事和一帮身份低微的男人混在一块。”

那边司马彤大言不惭地说要教司马妧规矩礼仪,这边司马妧望着高娴君送来的帖子发呆。

梅江把帖子送到后还没走,见她表情不对,便试探着问:“大长公主可是有何难处?”

“没有,”司马妧摇了摇头,如实道,“只是我是第一次参加全是女眷的聚会,不知道她们都喜欢干什么?”

梅江笑起来。他不笑还好,一笑就是一脸包子样的褶子,显出他年纪很大:“无非就是曲水流觞,品酒论诗,投壶行宴,聊聊女人家的事情。贵妃娘娘此举,便是想让公主早些融入京中贵妇圈子,日后多多走动,也办些宴会之类,方才不觉日子无聊啊。”

听到最后,站在一旁的顾乐飞仔细看了一眼梅江,他感觉到这个老内侍话中有话,似乎在向他们提醒什么。

司马妧颌首:“多谢梅常侍告知。”

梅江拱拱手准备告辞,不过走前他似乎又想起什么来,笑眯眯地回头道:“若觉京中无趣,先皇封给殿下的食邑不是在太原府附近么,去那儿走走看看,这日子也就慢慢消磨掉了,习惯了便不觉无聊。”

哦?太原府?

顾乐飞不动声色问道:“敢问梅常侍此言,是谁的意思?”

“老奴随口一说,殿下听听便罢。”梅江深深埋首行了个礼,告辞离去。

司马妧沉默片刻,忽然道:“太原府有什么?”

“那只有殿下去看看才知道了。”顾乐飞望着梅江的背影,陷入思虑。他记得这老宫人以前是跟着昭元帝的,当年嘉峪关大捷,北狄王被司马妧斩于刀下,昭元帝赐她食邑万户,地点却在太原,这一点的确古怪。

不过这件事只能先记在心里,以后再说。因为以现下情况,司马妧肯定出不了镐京。且不说皇帝对她的戒心尚在,最近他听闻司马诚最近打算实习税法改制,要将许多杂税合并为一,触及各层利益,当下正值敏感时期,他不可能放司马妧这么一个大杀器离开。

这一点司马妧也很清楚,故而她没有再问。

“这个什么赏菊宴,殿下要去吗?”顾乐飞捏着高娴君送来的帖子,左看右看,一副很嫌弃的样子:“一群长舌妇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还想把你变得同她们一样,真是……”亏司马诚想得出来,什么馊主意。

“要去。婚礼事宜都是端贵妃一手操办,她帮我不少。”

闻言,驸马爷一脸古怪地望向自家公主殿下,他很想说高娴君那是为了靠你博个好名声,我以后上位当皇后坐铺垫,你们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不过看他家公主坚定的目光,还有感谢的神情,他便把欲言又止的那些话全部吞了回去。

算了,她看见表面的结果就好,背后那些不可告人的阴暗心思,不要说出来让她糟心。

顾晚词今日着实过得很狼狈。她的一声尖叫惊吓到了大半个公主府的侍卫,还被宫里来的梅常侍撞见,虽然后来哥哥向她解释了这是晨练,大长公主还屈尊郑重向她道歉,可是她回家的时候依然觉得十分丢脸。

更丢脸的是,她夜晚梦中竟然梦到了那小麦色的、滚着汗珠的、有胸肌有腹肌的男人上身……真是难以启齿的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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