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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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了云层,那影子领着古骜在广阔的天际中四处漫游,只见天尽头,云深处,高楼广厦,轻歌曼舞,繁花似锦,如天上人间一般。

古骜不由得赞叹道:“好一番美景!你带我看一眼,不枉此生!哪怕就是坠下去,我也甘心了!”

那影子立在身侧,终于露出了一张仙人般的玉颜,模模糊糊,声音却清婉:“是么?”

忽然那仙人扬手一挥,古骜目所能及处,但见所有鲜花都凋敝,所有奇珍飞禽走兽都变成了行尸骷髅,所有的肥沃花田都变成了赤瘠荒野,湛蓝灿烂的苍穹变成了乌黑暗淡的愁云惨雾。

古骜见到此景,心下不悦,问道:“这又是何处?”

却见那仙人原本的玉颜,如今已经露出了鬼王的半面脸,狰狞道:“你还看不出么?这便是地狱了。”

古骜笑道:“你本事还真大,翻手是天国,覆手是地狱。”古骜感到自己隐隐知道那人是谁,果然那人道:“这个自然,我命带天罡,不比这世上凡夫俗子。”

古骜道:“你既能变得出天堂,人间已如炼狱,你为何又变出地狱让人受苦?”

那人靠近了古骜道:“我哪里变出地狱来,你且再看?”

古骜睁眼再看,只见那光景又恢复如初,鸟语花香,四方上下,可不是温柔绚美如天堂?

古骜戒疑之心大炽,道:“你耍了什么手段?”

那人半张脸是玉颜,半张脸是恶鬼,忽然笑了,那笑容间一边朱唇贝齿,另一边是鬼森森的獠牙,道:“我哪里耍了什么手段?分明是你心境不同,看的便不同罢了。”

“你胡说!”古骜上前一步,拉住了那人,古骜一用力,那人立即变成了鬼的模样,笑话古骜:“——相随心生,这是你心中的鬼。”

古骜放开了,那人站远,景色恢复如初,又变得风朗日丽,那人也对着古骜和煦地笑。

那人走近了古骜,道:“你仔细想想,其实我杀你也是极容易的事,”说着他魅惑地低声道:“就看你心里是鬼,还是王了。”

古骜一惊,只感到背后满是汗,已然醒了。再四处看去,明明是晌午才过,烈阳当空,阳光照进书房来,金辉洒在案台上,哪里有什么天国地狱?

古骜揉了揉额头,心道:“我怎么累成这样?心绪竟若此虚空不宁。否则以刚强之志,坚韧之毅,又如何会做这样的梦?”

又想到:“究竟是为了君樊的事罢了。”想到这里,古骜倒自嘲地笑了起来:“我也是没用,我恋上君樊便是爱他身上这英气,能随我征战四方而无悔,能与我同志同谋而无怨,怎么如今又不愿见他?”

思及此处,古骜忽然觉得心下一宽:“我早知道他是利刃,如今我竟不想着驾驭这锋利,却想着他割伤了我,又与我自己置气。我若真这么点度量,趁早买些家养的女子圈在屋子里玩算了,她们肯定是不会忤逆我的。别说战时弃我而走了,不过是待我哺食之人,该求着我不要弃她们才是。既然当初知道他是一方诸侯,我还去撩拨他,怎么今日又失了志气?”

又想:“之前他太温柔了,千依百顺倒让我溺在温柔乡里,忘了他是什么人了。”

古骜笑了自己一阵,心中的愁雾好似全被万丈金光驱散开了一般。这下便十分想见虞君樊来,可心下想见,却并不着急,再没派人去请他,倒是开始思量怎么以此事为契,化隙为机,再让两人更合融些为好。

陈江来报说:“渔阳与上郡各个大族的族长都来了,宴也备好了,汉王什么时候过去?”

古骜理了理衣衫,道:“换了衣服,这就去。”

宴会热烈,古骜最后也酩酊大醉,主宾尽欢而归。回到屋内,在侍者的服侍下,古骜倒头就睡了。晚上古骜忽然睡得不安稳,一睁眼,却见黑暗中窗前依稀立着一个黑影。

下一刻,古骜枕下的雕花短剑已经比上了那黑影中人的颈项:“……谁?”

那人没有答话,却踢了靴子,爬上床,朝古骜这边凑过来。古骜心中已知何人,于是短剑一点一点地挪后,那人却不避讳般向前靠近,剑尖还是传来了一阵阵血腥味,只听他耳语般地道:“骜弟,你睡觉怎么也不安稳,刚才被子被你踢到地上了,还是我进来的时候,给你捡起来的呢。”

剑落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古骜伸臂一把把人拉到了自己跟前,湿润的唇意在黑暗中显得尤为触感明晰,两人啃咬般地吻着对方,激烈之后,嘴角也染上了一丝咸锈。

古骜的掌略有些粗暴地顺着颈项领口摸了过去,手腕却被抓住了:“白天不愿见我,这会子又做什么?”

古骜在暗中笑了一声,“你也知道我不愿见你。”顺着血腥味,古骜的手掌上移到伤口处,擦下鲜红的血来,抹在他的脸上。黑暗中有什么捧住了古骜的手,然后炙热的舌尖凑了上来,轻轻地舔起古骜指上的血。

古骜轻抚着他的脸,故意道:“怎么,惹我不开心了,便想着在床上伺候我么?”

对面低着头,又吻了古骜的手半晌,凑近了,问道:“行么?”

古骜伸手解开了自己亵衣的一颗扣子,敞开了胸膛:“……那要看你伺候的好不好。”

第151章

虞君樊撑着手臂,爬到古骜身边,古骜伸手摸向他的脑后,轻轻一挑,簪子便掉到了地上,虞君樊的发散了下来,从脸颊边垂下,落在古骜腹上,撩得有些微痒。

虞君樊又爬近了一点,两人的额头抵住了,黑暗中呼吸声近而可闻,虞君樊轻轻地衔住了古骜的唇,他将胳膊搭上了古骜的肩膀,手伸进了古骜脑后的发里。

虞君樊先是闭着眼,细细碎碎地吻着,吻着吻着,见古骜没有说话,便将眼微微睁开了一线。朦胧不真切的月色中,也许是错觉,古骜感到那半张的眼眸里,凝视着自己的目光中,带着有些氤氲又有些幽怨的气息,只听面前那开阖湿润的唇,喃昵般地吐出字句:“我还以为,你要赶我出去呢。”

古骜收回游走的手,抬起他的下巴:“……你是怎么进来的?”

虞君樊低笑了一声,在古骜耳边道:“……你不愿见我,我想,怕是我坏了军中规矩,你作势给旁人看,于是我趁着没人的时候,从房顶上的天窗进来了。没惊动守卫,你别担心……”

听罢古骜翻身将虞君樊抵住:“那群尸位素餐的……我明日就处置他们。”说着,古骜的声音也变得低沉,却仿佛诱惑般舔上虞君樊颈项上的伤口:“……你胆子也够大的,就不怕我暗里杀了你。”

虞君樊被古骜舔得痒,不由得扬起脖子喘息:“……你舍得么?”

“我怎么不舍得,你扔下我一个走了。”古骜用了力咬着,虞君樊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你若真舍得……”说着虞君樊叹息般地伸出双手,攀上古骜的肩膀,“昨日下午为什么又找人问我去了哪儿……”

“……你还真什么都知道。”

“我的眼睛没有离开过你,无论我在、与不在。”虞君樊的发缠绕了上来,撩在古骜的手边。“……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在古骜的注视下,虞君樊伸手一件一件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有的掉落在了地上,有的掉落在了床边,然后他抱住了古骜,黑暗中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显得格外诱惑:“……你不是要我伺候你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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