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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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田榕打断道,“这屋外面守着的,是你父亲的人,还是萧先生的人?”

济北王世子冷道:“哼……父亲再糊涂,也不会让萧先生的人守着我,握住我的生死。”

田榕眯起眼睛:“那你知道,为什么你父亲要把我跟你关在一起?”

“这……现在整个王府都戒严了,分兵分守在两处,总不比守在一处的好。”

田榕盯着济北王世子,忽然笑了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你没懂啊。”说着田榕的语气低了下来,叹息:“可惜我这次悬了,师父恨我极深,我怕是要交代在这里。”

第206章

两人正说话间,忽然有人在外面隐约喊道:“不好了!柴房发现了尸体,怕是有人潜进来了!王爷命尔等搜府!”

田榕忙贴着窗子听去,只闻外面乒乒乓乓的一阵乱想,有脚步声,呼喝声。过了一会儿,这些声音都安静了下来……忽然透气的天窗上伸进一个脑袋,往里看了看,就立即如一只猿猴般灵巧地钻了进来,正是满脸脏污的典彪,他双臂悬抱在梁上,轻声叫道:“田先生,田先生?”

田榕一抬头,吓了一跳,济北王世子也匆匆站起身,仰头望去:“你是谁?”

“你又是谁?”

田榕对济北王世子道:“……低声……这是我的护卫长……”随即对典彪道:“这是济北王世子,与我一同被关在这里。你……你怎么来了?你还剩多少人?”

典彪趴在梁上,看了一眼济北王世子,这才低声对田榕说:“死了一大半弟兄,还剩八十个,昨日都趁着黑翻出王府躲在城内呢,都被我召集起来了。我已把守卫引开了,这就救你出去。田先生,你别怕,哪怕搭上我这条命,还有外面兄弟的命,我也不能看着你陷在囹圄里,我向汉王发过誓,立过军令状的。我算计好了,等我背你上了屋顶,我会放一个信号,外面的弟兄就会攻王府,王府大乱,我就带着你趁乱走。不过城门可能出不去,现在城门都紧闭,只能先躲起来。”

田榕仰头,咬牙道:“……典彪,如今救我是小事。我告诉你,济北城是个圈套,你要想办法告诉汉王。你手下这些人都是从戎地王帐中带来的精兵强将,不能为救我折在这里,你得想办法出城,把消息传出去。”

典彪一愣,道:“这的确是大事……济北是圈套……就这么跟汉王说?”

田榕道:“就这么说,一说汉王就全明白了,还有,你跟他说,这么多年,我把他看做哥哥、兄长,我一直记得当年议政堂的事。”

典彪道:“好,那我先不救你了,你保重。我先想办法出城去,传话给汉王。”

田榕点了点头。

典彪形如鬼魅般地从天窗一跃而出。

————

古骜行军到半路的时候,忽然一阵大风吹倒了前面旗帜,那支旗之木本就在适才的战斗中斑驳,这次被西风一刮,竟然堪堪一折而断。

“汉王当心!”有人唤道。

古骜座下棕马长嘶一声,扬起前蹄,猛然避开。一个硕然的“汉”字,上面沾满了适才激战中的污血,正倒在古骜面前,棕骏落下蹄尖,正巧踏在旌旗上。古骜忙勒着辔头往前几步,有卫兵飞快地跳下马,捡起了旗帜。

头顶上一阵阴冷,只见适才的大风吹来了厚云,正遮住古骜头顶的太阳,蔽日而阴。这时有护卫的亲兵校尉上驾马前一步,道:“汉王,此兆不祥……不如改道折行?”

古骜坐在马上,眼神未动:“莫要如此说。不过是风吹断了旌旗,乌云遮住了太阳,常事而已,没有祥与不详。”

“可……”那校尉还要再说。

古骜道:“如今天时、人和都利于汉军,只有地利还在雍驰手上。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三军之动乃是大事,不可因为小事而乱。”说着古骜望向那校尉:“行军,在于勇与谋,不在于兆,你记住了。”

“是。”那校尉脸上有些惭愧。

不久,古骜的军队便与廖清辉的军队汇合,遥望济北郡城。廖清辉正要翻身下马,古骜抬手道:“战场上不用这么多虚礼。”

廖清辉便在马上禀道:“汉王,适才虎贲两万,已被我部击退,济北城东南西北要道通津,如今全在我军手中。”

古骜道:“嗯,济北王也来了信,说是愿意归降。我这便要去济北城中与济北王会盟。”

廖清辉道:“是,汉王入城,带多少兵甲?我是在城外等候,还是随汉王一道入城?”

古骜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忽然问:“虎贲对上虎豹骑,真的这么不堪一击?我看虎豹骑并未损失很多人马。”

廖清辉笑道:“虎豹骑之骁勇,让我这个带兵的都吓了一跳,今早虎骑与豹骑配合得如行云流水,就在那边……”

廖清辉指了指视域远处的平野:“……左右突击击溃了虎贲。虎贲溃败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居然带了许多简家族子在军中,抓来俘虏问过,说是要带兵去劝济北王。虎贲将简家族子护在中间,应变之力就差了,才被我军一举击溃。”

古骜点了点头,望向那片尚未打扫战场的原野,残旗断剑满地。

半晌,古骜道:“雍驰的虎贲在北地铁骑面前如此不济,清辉,你说若你是雍驰,你怎么才能反败为胜?”

廖清辉愣了一下,道:“这个……若我是雍驰,其实最好是守关不出,各个关隘互相策应。汉军骑兵仰攻不易,又有关隘阻隔,无法冲锋,等汉军粮草消耗完了,自然就退兵了。”

座下之棕马打了一个响鼻,古骜勒缰笑道:“……你想的倒是好。若是雍驰只守险关,平野都被我们占了,我们在平野之上分田地,平世庶,虎贲明年的军粮到哪里收去?京畿世家不掀了金銮殿?”

廖清辉道:“那汉王的意思是说……虎贲一定会出关而战?”

古骜望着远处济北城墙上守卫森严,一时云开见日,金光洒满:“这是雍驰的宿命。他守着险关,本来有一丝生机,可他能立足者,能称帝者,便是为世家牟利。为世家牟利,他就不能让汉军占了平原沃野,他就不能龟缩于险关,他就要出战。可是出战,是一条死路啊。”

廖清辉看着古骜。

古骜续道:“在江衢我们交过手,那时候他可是拼尽全力,欲置我于死地而后快,都拦不住汉军。今日难道他来了北地就能拦住?别忘了虞将军才大败虎贲留守京畿之兵。”

廖清辉道:“……那虎贲果真要出关、出城与汉军战?”

古骜收回了远眺的目光,望向廖清辉:“当然了。只要雍驰自诩世家首领,他就不得不出关与我战。雍驰在等待一个时机,出关的时机。”

廖清辉眼睛一亮:“……我明白了,汉王为何让我在济北……”

古骜将马鞭折起,插在腰中:“天下大势滔滔,天时雍驰改不了;地利他有,只能在人上做文章。你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流言?”

廖清辉道:“汉王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有人说汉王重病,可是我们将领几个天天见汉王,汉王还巡营呢。谣言自然不攻自破……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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