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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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驰立令左右关隘中出兵十万夹击汉军中军其身,又命巨鹿城中虎贲出动以冲击汉军中军其尾,命京畿帐中奋武出动以应击汉军中军其头。

地形图上粉彩斑斓,汉军如一头猎物,已经被各地之军组成的‘巨蟒’缠绕。

虞君樊率部奔袭,身后轰隆马蹄,势不可挡。远眺而去,果然此一路上早已被雍驰设好了机关阵阵!

虞君樊从背后抽出了青龙画戟,那画戟在阳光下泛出刺目的血色,面对面前如星盘般的战阵,虞君樊的命令则简单得多,只有一个字——“杀!”

旌旗摇动,喊杀声起!

被改进的马镫与马鞍,承载着汉军铁甲更大的重量,以西域马彪悍无可匹敌的速度,驰骋入敌阵。

敌阵中的敌人训练有素,可是训练再精良的步兵,也无法抵挡这些不曾见识过的马匹与刀剑形成的合力!

极快的速度、极大的冲击力——从前中原上何曾出现过这样的骑兵?

……从未,因此没有任何一个战阵可以阻挡铁蹄的洪流!

组成战阵的盾牌被轻易地踏在马蹄下,原本要互相配合的各兵种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震脱手了兵器!

——原本雍驰所部还有城池之险可守,可他们为了兵围济北,这时全都脱离了身后的险关……

虞君樊带军所过处,一片断骨呻吟……铁蹄的洪流,如滔天大水般漫过了泥土垒成的江堤……

虞君樊放眼四望,他明白,这才是汉军……这才是汉军在旷野上真正的实力;这才是那只打败了戎人,荡平了北地的骑兵——它一旦开动起来,就像一头嗜血的猛兽,在平原上亮出他尖利的獠牙!

在骑兵的冲击下,杀戮都变得快速了,虞君樊的身后,留下一路的鲜血与尸骨。

而从巨鹿出军的虎贲,在赶往济北的路上,则遇到了古谦率领的汉军左军,这里已经不是巨鹿城脚下,虎贲身无凭仗,马又不及汉军……结果几乎可以预料。

汉军骑兵各部平原遇敌,不问计策,只一路冲杀而去,无往不破。

而报到雍驰处的战报,不过是虎贲、奋武与各世家部曲“败——败——再败——”而已。

地形图上,雍驰眼睁睁地看着原本完美缠绕住汉军的‘蛇’,被截成了小段,又被冲散、踏平……

等他急令虎贲退回的时候,已经晚了。古谦率汉军兵临城下,围住了巨鹿。而巨鹿城外,寸草不生——所有的大族之良田沃野被没为军产,等战胜后以论功行赏。

白天是汉军无往不胜的时间,但是一天已过,现在夜晚来临了。

就在古谦率军在夜里扎营时,忽然一条消息不知怎么传遍了四野……说是汉王在济北病危,济北城已经要守不住了……但是虞君樊身为征南大将,却欲取汉王而代之,故意延迟救援。

不仅如此,虞君樊还故意支开了汉王义弟古谦,令其攻巨鹿;又支开了汉王结拜二弟陈江,令其往京畿——为的就是借刀杀人,除掉汉王,自居尊位。

古谦立即派人在军中四处捉拿妖言惑众者,押至帐中就审,就在古谦的注意力被吸引到谣言上时,虎贲却突然出城,趁夜袭营了!

夜里黑暗,古谦又疏于防范,一时间被虎贲打的措手不及。只能边战边退,而雍驰亦趁着夜色离开了巨鹿城……

而另一边,虞君樊所率之中军内,虞君樊一边令安营扎寨,一边令修筑工事防止袭营。这时有人来报——

“报!虞将军,有人送来这个!”

原来是一个木匣,虞君樊打开一看,便闭上了眼,别开脸——这正是他安排给古骜的贴身护卫中的一人,如今头颅竟被血淋淋地送至他面前。

虞君樊压抑地呼吸了一口气,走到帐外,望向头上明月。

自从古骜被围,至今一条消息也没能传出……相反传信之人却屡屡被虎贲擒获,这已经是第三人了。现在到处都说古骜在济北城楼督战时昏倒,许多人都看见,不知他现在究竟如何。

若不是危急,古骜为何将自己给他的暗曲都派来送信呢?

虞君樊知道,自己此夜一定是无眠。对古骜的担忧,让他胸口喘不过气……

第212章

夜晚不仅笼罩着大地,也侵蚀着古骜未愈的身体。夜晚露重,寒冷渗人,古骜蜷在被褥中,不停地咳嗽,有随行的军医曾给古骜开了药,但是古骜没吃。疾病让他对人不敢轻信,哪怕是他自己的部下。

典彪仍然守卫着古骜,古骜看了立在一旁的典彪一眼,见他面容上似有忧色。

古骜掩袖哑声问道:“……典彪……怎么了?”

典彪面露难色,低下头。

“你如实告诉我。”古骜道。

典彪来到古骜身前,迟疑地道:“……外面有人嚼舌根,廖将军去处置了。”

“……说什么?”古骜问。

典彪咬了咬牙,别过脸:“都是乱说的……说什么虞将军故意拖延行军,不救援济北,还说他支开了古将军和陈郡丞,就是为了……为了……”

“为了什么?”

“……为了自己做王。”典彪顿了一顿,“甚至直入上京……他们说……他还想做皇帝。”

古骜笑出声,摇了摇头:“胡说,他若是要自己做王,早就做了,不用等到今日。”

典彪长舒了一口气:“……我就说那些人乱说,廖将军已经把他们正法了。”

古骜点了点头,翻身继续睡了。第二日日头刚亮,外面就又响起了战鼓。连日的战争、杀戮吞噬着无数财产、粮食与生命……济北城下全是鲜血、喊杀与呻吟。廖清辉率部守城,典彪监督着济北部曲配合作战。

这日古骜没有去城楼,而是仍然呆在房中,因为他的病加重了。

强撑的身体终于在昨晚开了裂缝,一晚的休憩,古骜不但没有感到好转,反而发觉头眦尽裂,眼光浑浊,看东西都飘忽了……意识开始模糊,有人端来饭食,古骜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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