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啊!是个好东西,快要成型的‘兔灵’,刚好助我一臂之力。”秋蝉借着月色轻轻哼唱起来,是林寒在舞厅里听到的歌曲,她随着节奏轻盈起舞。
落灰般的月色之光降落她的身上,将她团裹成金色,如同织布一般,她腐烂的身子一层一层的重新修复。白皙皮肤,浓密发丝,水墨般的眉眼,在她慢慢降落地面时,如同一个漫步雪中的仙子。
全身赤.裸,蜷缩地面,像是另外一个人。
寻南墨正要转身,林寒拽住了他,“没关系,看了女人的身子,不必非得娶她。”
“我答应要娶你,就一定会做到。”寻南墨盯着林寒想了想,又看向蜷缩的秋蝉,“你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他走到林寒面前,将她与秋蝉阻隔,“无法复制林寒的面貌,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秋蝉抬目,那张脸,分明是另一个林寒,却又有几分不像,随着月色被云层遮挡,脸部也发生着变化。
“不可能。”秋蝉抚摸着自己的新面孔,“我从没有失手过。”
寻南墨走近她,伸手,将林中的树叶招来,黏在她身上,为她做了件树衣,“她身上有‘生血’,是灵模仿不来的。”淡淡转身,“仅靠嫁给人类,吸食他们的寿命,你依然会消失。现在的一点皮肉,只是幌子,等它们掉光了,你就不会存在了。”
“我不想死,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我不能死。”秋蝉激动起身,恢复了她最初的模样,那个如同水墨般的女子。
“事情都过去了。已经百年,你恨的人,你怨的人,都死了。”
“不。”秋蝉捂着耳朵,“我没有看着他们死,我不甘心。”
寻南墨神色淡淡,从秋蝉的话语中,他终于听出事情的原委,“是秋家和齐家杀了你们,对吗?”
瞪大眼睛,如同被人窥视了秘密,秋蝉面色狰狞,“他们该死。他们都该死。”
林寒后退一步,“什么?”
寻南墨抬手,从秋蝉身上揭下一片叶子,秋蝉想要逃跑,却如何都无法移动。
寻南墨盯着叶子,闭目,叶子泛出蓝光,耀眼的亮色,“我要想捉你,会有很多种方法,不是非要将你装入人的身体里。更何况,让你到她身上的女人,我在意。所以,我不可能要你在她身上腐烂,她竟然陪我来了,就是真的想帮你。”
“放开我。”秋蝉挣扎,却怎么都逃不开叶子的束缚。
寻南墨将叶子放入林寒眉心,“现在你就是她,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他将黑斗篷从车上拿下放到了林寒手中,“小心点。”
点点头,林寒闭眼,身子如同被扯拽一般,落入一团软软的泥水里。肮脏伴着恶臭,四周是一张张腐烂的面孔,林寒仔细辨认,正是秋家的那些人,这么多尸.体,一定也有齐家。
从浑浊中走出,林寒面前是一场婚礼,来往的人群络绎不绝,携家带礼而来。门口的石狮子挂着彩球,偌大的木牌上写着‘冯府别院’,胸前系着红花的男人从院中走出,听着乐声而来,不远处是送亲的花轿,停在了府门前。
林寒走近细看,那个新郎正是年过半百的冯国璋。
“这是冯大老爷的新夫人吧。咱们河间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路人一旁指指点点,“听说是戏园子认识的女人,不知怎么的,冯大老爷第二天就将她娶回家了。”
“都说这女人是妖精,眉眼能勾人,估计冯大老爷怕是被勾了魂吧。”
林寒看向娇子,从里面走出一个身姿妖娆的女人,遮着红盖头,看不清她的样貌。林寒披上斗篷,戴上帽子后,跟着新娘一起走近冯府别院。
冯国璋的精神很不正常,像是提线木偶般木讷地做着一些事情,又被新娘牵着走入洞房。
林寒紧跟他们,走入一间漆黑的房屋。取下盖头的新娘点燃了一根红烛,那副样子,并不是林寒想象中的秋蝉,而是另外一个女人的脸。可是眉眼,有水墨般的痕迹。
“你的义子害我丢了性命,我要你们都还回来。”女人将手伸向冯国璋的心脏,扯出了他体内的一根血筋,冯国璋猛地抽搐,倒在了床榻上。
将血筋放入口中,女人的脸开始产生变化,如同滚动的气泡布满了脸上,直到变为秋蝉的模样。
她坐在镜子前,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模样,突然一挥手,林寒身后的衣柜门被打开,一个被粗绳束缚了的年轻人挣扎滚地。
秋蝉起身,走到男人一旁,取下堵着他嘴巴的布块儿,指着床上的冯国璋,“怎么样?看到你的义父被你害死,是什么感觉?”
“他,他不是我义父。”
林寒听了出来,地上颤抖的男人就是国公府的少爷。
秋蝉蹙眉,“你说什么?”
“我......”男子声色惧怕,“冯国璋义子的身份是我编造出来的,我第一次说出去时,他们都怕我,日后,我便用这个身份欺骗他们。反正也没人知道,他们也都信了。”他缩了缩头,“我连见......见都没见过冯老爷。”
秋蝉踉跄后退,看着开始腐烂的双手,知道自己杀错了人,她的脸变成了黑青色,面目狰狞地冲到已经吓哭的男人面前,“骗子。”
“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对不起你,求你放了我吧。”男人没有说完,秋蝉的手已经刺入了他的心脏,也是扯出一根血筋,放入了口中。
“欺骗我的人,都该死。”她突然看向林寒的方向。
原来,因为看得入迷,林寒的帽子被秋蝉造出的风垂落,她暴露在她面前。
“骗子。”秋蝉的脸开始掉落肉沫,一寸一寸的靠近林寒。
“小心。”寻南墨突然出现,将林寒抱入怀中,秋蝉尖利的爪子刺入了寻南墨的后背,扯出了他的一颗心脏。
“啊!”那颗心将秋蝉的手烫出黑青,她立刻扔掉心脏,从房内逃出。
屋内终于安静,林寒抓着寻南墨的手臂,看向他的后背,“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没事,只是少了颗心。”寻南墨擦了擦嘴角的血痕。
“那会怎么样?”
“只能用两颗心装你了。”
这是真实的事情,寻南墨那样说出,如同很动人的情话,让林寒愣了半晌。
“你在用心装我?”林寒抿着嘴激动。
“是,我在用心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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