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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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像是讲故事一样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推想的情景,继续道,“可见这三、四两句正是席间的劝酒之词,而并不是什么悲伤之情,倒是含了几分“谐谑”,却也为尽情酣醉寻得了最具有环境和性格特征的理由。而“醉卧沙场”,表现出来的不仅是豪放、开朗、兴奋的感情,而且还有着视死如归的勇气,”

李儒敛目深思,少顷,便轻轻击了下掌,眼中神采盎然。

“果然是作谐谑语读便妙,而且妙的不是一点半点。简直是截然不同啊!哈哈哈……”说着竟放声大笑起来。

笑声引得选手们纷纷侧目,不知道这位李大评委笑的是哪门子事情。

萧逸笑望着这位李大儒,心里倒是越来越敬佩这位前辈。文人重视才华,渴望才华,但是过人的胸襟与对于知识的不懈追求,才是最难得的。

看着台下,那名叫云夕的少女对自己露出释然的微笑,萧逸心中一动,难道,她竟猜到我已为她解过这诗了么?

第二轮比赛后,留下了四人。是甄有才、宴池、韩清和我。比赛也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将决出前三名。只是大家在意的不是前三名,而是第一名。这诗赛第一名又会花落谁家呢?

李儒郑重地拿出第三个卷轴,仔细地打开。在这过程中,韩清的美目一直盯着那卷轴,而甄有才则是一丝不苟地正襟危坐,只是紧抓着笔的手泄露了他的一丝紧张。我和宴池倒是自在如常,看的萧逸心里更是暗自嘀咕。

终于,决赛的试题在我们四个人,八只眼的注视下揭开了神秘的面纱。我不禁心里一乐,原来是它!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七章云深之处

四人的目光紧紧盯着那逐渐展开的卷轴,映入眼中的竟是一幅画!但见显露的群山峻拔异常,虽笔墨不多,却神髓流溢。再看环绕在周遭的云海,苍茫宏伟,恍如仙境。在一处最高的山顶上,一颗古松下,有一个人影。虽看不出面目,但寥寥数笔,已生动地画出了一个有生命的小人儿……朦胧的云海,朦胧的古松,朦胧的人儿,朦胧的意境……好个意境深远的诗题!

这题出得着实值得考究。没有给出明确的诗题,却给出了这般朦胧的意境。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样的题目就要靠个人发挥了,也往往正是这样给人充分想象空间的题目,才得以试出一个人的才华与胸襟。

“竟是流云居士的手笔!”甄有才发出一声惊叹。

流云居士?难怪。难怪这群山古松如此峻拔,这苍茫云海如斯飘渺,这松下人影活灵活现了。是“天下第一画师”流云居士的大作,就不足为奇了。

于是,在场的人,无论是选手还是评委,竟都开始欣赏起画来,沉浸在艺术殿堂中无法自拔……

片刻之后,萧逸微笑着感叹,“不知是龙国的哪位能人,能请得流云居士画此诗题?”

说着,抬眼看向李儒,见对方也是望画唏嘘不已。这流云居士的画技如神,风格飘逸,有天下第一画师之称,“天下第一”的画儿,自是十分珍贵。可这不是这幅画如此备受瞩目的最主要原因。主要是这位居士淡然随性,闲云野鹤。不但行踪让人捉摸不定,流传下来的画卷,也是少之又少。

这并不是说此人不常作画,相反,他作画随性的很。兴致来了,苍穹,山川,市井,人群……皆可入画。但作画后,并不珍藏或是变卖,经常是付之一炬,名曰“回归自然”,还说“作画最大的乐趣在于过程,而不是结果。”实是怪人一个。

他生平不喜受命作画,很多王孙贵胄,送千金,宝物,豪宅,又托人情,请他作画一副,也不见他应允。这次竟会为这个七国大赛画此诗题画卷……

萧逸与李儒对望一眼,均感受到对方眸中的疑问。但比赛要进行,两人各自归座,宣布决赛诗题。

“和此画意境,赋诗一首。体裁不限。时限为一柱香。”

话音才落,已有人开始执笔。

我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沾着墨汁。诗题一展示出来,我的脑中便涌现出了一首诗,与这副画不谋而合,怎能不乐?

香一点点地燃短,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选手们也陆续地完成所作。

香尽,甄有才长呼出一口气,把笔稳稳地放置在笔架上,似是将将写完。而韩清,仍静然地注视着桌案上的诗,凝目回味。

宴池……他的诗早就做完了,此时正在看着那副流云居士所作之画,神色中有一丝推崇,一丝感悟,还有一丝说不出来是什么的感觉。

“时间到。诸位停笔。”

诗卷收上来后,两位评委更是细细读阅,一是决赛作品,关系到谁为魁首的问题,二是这画卷诗题的意境,着实有着推敲的余地,这些年轻人又不知如何写来?

两位评委耳语了一阵。然后,萧逸点了甄有才来吟诵所作之诗。

“远山

云笼日观望,远与扶桑树。

沧海似镶金,众山如点黛。

遥知碧峰首,独立烟岚内。

何人依老松?苍苍几千载。”

颂罢,甄有才轻微地呼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坐下,整个人轻松了不少。我暗叹,他的诗应情应景,中规中矩。画中的景物都被提到。尾两句以提问的方式,引大家去猜测,去思考,点出了松下之人,飘渺的身影,是否是化境仙人呢?否则,如何与老松苍苍几千载?

李儒点点头,点了韩清来读。那端庄娴雅的女子缓缓盈立,吟道。

“听松

萧萧木叶落,湛湛露珠悬。

嘹唳冲云雁,凄清抱树蝉。”

这诗的意境比甄有才的那首又委婉了些,充分显示出女儿家的细致与浪漫。萧萧叶落,令人联想到落叶从上方飘落之声,兼要得见“湛湛露珠悬”,如此,必得离得很近。整篇诗中,未提松下之人,但又是以人的视角来写。那么,那个观此情景的人又是谁?不由得就想起了那立于松下之人,仿佛他正仰首望着松树,听着那凄清蝉鸣……如果说甄有才的诗,是以他人的视角来看待这幅画的话,那韩清无疑是将自己置于画中,以画中人的身份来描述着有些单从画上看不到的事物。

萧逸露出欣赏之色,随即看了看那个来自夜羽的少年,对方也正老神在在地回望着自己。眼中视线毫不回避,澄净无尘的眼眸所传达来的气势却是无丝毫退让的坚定。

“祝宴池。”萧逸点出了那少年的名字。

宴池潇洒的起身,如云的清悦嗓音诵出动人的诗篇。

“送别

松下饮君酒,问君何所之。

君言不得意,归卧南山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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