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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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我因为慌乱又再次跌倒。这次他没忍住,“啊”地痛呼一声。

我闻后愧疚至极双眼泛红,在差点落泪之际,王奉孝走了进来。

王奉孝在门外定是听到他的叫声,入内后看到我几乎整个身子都贴在他的身上,一脸慌乱双眼泛红。王奉孝认为我受了什么委屈。至于他的叫声,王奉孝认为是我挣扎弄痛了他,他痛呼所发。

所以,王奉孝十分不善地对他说:“你这是在干什么?不明白男女授受不亲吗?”

我以为他会推开我,然后极力辩解,没想他一动不动倔强地看着王奉孝,喜悦全无,平淡而又坚定地说:“我刚才什么都没做。”

我稳住心神,从他身上爬起来站在椅子上,刚想为他辩解,王奉孝这时说:“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没有我压在他的身上,他轻松了许多,却因王奉孝这说法有些恼了:“你这是一叶障目。我们两个孩子能做什么!”

“没想你能这般引词用句,这也是和二弟学的吧。”王奉孝脸上闪过一丝愤怒:“你这般聪慧过人,一点就会,却在学医上显得如此笨拙,分明是想愚弄我爹,好让他重新接纳于你。而你讨好阿五,怕也是想让她帮你。现在又做越矩之事,怕是另有打算!”

“我没有!”他大声怒吼,语气里尽是委屈,泛红的眼圈在黑乎乎的脸上特别的明显:“我学医怠力,并不是幌子,而是因二哥身死我心里难过,再加上你和干爹都不信我,使我整日心有杂念心神恍惚才会这样的。”

“是啊,奉孝你误会了!”我没想事情会变成这样,我的本意是让他们重归于好的。

我跳下椅子拉住王奉孝的衣袖:“奉述刚才是为了拉住我怕我跌倒。我听不懂你说的‘越矩之事’是什么,奉述没比我大多少,定也不懂。我们都还是小孩子,你就别再计较了。”

我讨好地晃了晃王奉孝的衣袖,可他却拂袖甩开,说:“小孩子?哼!过了年就十一岁了。北齐琅琊王高俨十岁出头就敢让人用刚针刺吼,未至十二就开始干政,未至十四就能设计杀死和士开了。”

看到两人越来越僵,听到王奉孝语气中的咬牙切齿,我忍不住大声为他辩驳:“奉述从小被王家收养长大,你怎能拿他和北齐皇室子弟相提并论。”

对于北齐琅琊王高俨,我曾听父亲和母亲谈过。父亲说高俨有勇有谋,与北齐兰陵王一样,皆有惊世之才,皆死在北齐后主高纬之手。父亲甚至嗟叹,若高俨为帝,兰陵王、斛律光尚在,只怕北周灭齐是未知之数。[1]

王奉孝撇嘴轻笑:“怎不能相提并论。爹说过,能从北齐灭国战乱中挺过来的孩子,心智坚韧,不能与同龄人相提并论。”

王奉述发出沉闷的声音:“小时候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你可以问阿休。”王奉孝嘴里发出怪异、讽刺地笑声,“当年阿休领着你,带着一封我爹故友托孤的书信来到我王家。爹曾见过故友遗孤小时候的模样,长得并不像二弟,可阿休手里的你简直和二弟长得一模一样……”

“……爹当时虽然心存疑惑,但看着手里没有作假的书信,暂时让你和阿休留了下来,暗中派人打听,没想多年未见的故友居然在北齐为商。故友因北周攻齐所至的战乱音信全无。爹因当年跟随武帝攻齐没有照顾到故友而愧疚万分,且见阿休老实你也特别乖巧,不但厚待,还让你入了族谱。” [2]

王奉述闻后越发难过,双眼黯淡无光:“原来干爹一直都怀疑我的身份。可就算我身份有疑,我在王家也是尽孝尽尊,不敢做违背干爹的事。干爹一直待我不薄,未表现丝毫不满,为何二哥一出事,就不管我如何辩解如何努力,都不肯相信于我!”

我也和王奉述一样疑惑。话说王奉年之事,王奉述就算有嫌疑,公爹王谊和婆母罗氏怀疑就罢了,为何王家上下皆怀疑他,除了阿休竟然没人肯相信他?

作者有话要说:注1:北齐琅琊王高俨在历史上的确是个有胆识有才能和气魄的人,可以称为神童的人物,可惜他和兰陵王一样心太软,最后两人都被高纬杀了。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百度一下。记住他哦,很重要。

注2:即北周武帝宇文邕。

☆、第008章 我愿相信你

王奉孝的脸上充满回忆之色,可看向王奉述时,变得怨恨的神色中包含着一丝嫉妒:“你和二弟长得像就算了,还处处学他。二弟学画画,你跟着他画得有模有样;二弟学下棋,你和他下得不分上下;二弟学射箭,你射得和他一样准;二弟学骑马,你立马后脚跟上……

“……府里的下人对此议论纷纷,议论你为何样样跟二弟学,还学得有模有样。你们两人又长得像,简直难以区分彼此。有人说你居心叵测,想谋王家二子取而代之。娘为此日夜不安,建议爹把你遣送至乡。可爹对你疼爱,不但不听还严令下人不许议论,直至二弟出事,他才后悔莫及。”

原来是这样,原来怀疑的种子早在很久之前生根发芽。

王奉述闻后伤心欲泣,不顾身上的伤痛,缓慢地支起身子坐在床上。

我很担心他,跑过去扶了他一把:“奉述,你没事吧。”

他摇头说:“没事。”

他看向王奉孝,眼底是被冤枉后掩饰不住的悲伤:“我没有故意处处学二哥。二哥喜欢和我一起玩,和一起我闹,有好吃的会分给我,有人欺负我会帮我。试问,我与他形影不离,比亲兄弟还亲,又怎可能加害于他!”

王奉孝完全不为所动:“人心叵测。二弟是如何出事的,没有人看到,你没法证明你的清白,说不定正是你推二弟入河的!” [1]

“不,我没有!”王奉述极力辩驳,接着突然喜道:“有人能证明不是我推二哥入河的。”

“谁?”王奉孝有些意外。

王奉述努力地回想往事,起初说得有点慢,接着越说越流畅:“当时我解手后去寻二哥,发现他把马系在河边的树上。我过去寻他,发现他被水冲到河道拐角。我知无法救出二哥,心急如焚大喊‘救命’,四下张望希望有人前来相助,无意中瞥见一女孩全身湿漉漉地躺在河边的另一处。当时我心里只想着尽快救出二哥,没有上前察看那女孩。我见没人前来相救,只好策马去寻大哥。”

王奉孝若有所思:“你可看清那女孩的模样?”

王奉述微蹙眉头,颇为懊恼:“她趴在地上,脸向下。我未看清。”

王奉孝嗤笑:“只怕是你乱编的吧。”

“我没有。”王奉述脸上黑乎乎的,掩饰住他难过的神色。

“那你为何早不说晚不说,偏偏我和阿五前来看你才提起,分明是见我对你已有改观,想进一步地让我相信你而故意撒谎罢了。”

“那是因为我早已忘却此事,至今才想起来。”王奉述说到后面,语气里带着颤音。王奉孝对他的不信任,他已难过得快要哭出来了。

听到王奉述的话,我脑中产生一个奇怪的想法,觉得自己是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女孩。这怎么可能!我在心中极力的否定,不断地摇头。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说的谎言。”王奉孝上前欲拉我走:“阿五,我们走。”

我甩开王奉孝的手:“我不走。我要留下来。”看到王奉述这时候那么的难过,我岂可一走了之。

王奉孝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愿意相信这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我试图甩开王奉孝的手:“他不是骗子。在王家,他是第一个愿意为我不顾一切的人,所以我愿意做第一个相信他的人。”

王奉孝执意要拉我走:“阿休才是第一个相信他的人,不是你!”

“阿休搬出王家早已不是王家的人。你快放手,你先回去,我一会再回。”

王奉孝突然松手,让我跌倒在地。

“阿五!”王奉孝本想扶我,可坐在床上的王奉述不顾伤痛快步上前,比他更快地把我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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