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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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二蛋?”老者说话明显带着浓重四川话的味道,我立刻立正,挺直腰杆说道:“到!”

他哈哈笑,摆摆手,让我坐下,说道:“你莫紧张,我又不是大老虎,坐嘛。嗯,二蛋,抓到朱建龙那一次,听说是你跟李浩然那小子一起办的?不错啊,二蛋,朱建龙一除,从源头上面就将他们的组织顶端给端了,我们近段时间来对集云社进行密集性扫荡,现在的成果斐然,主要还是得感谢你呢……”这领导一夸赞,我顿时就感觉有些飘,屁股挨着椅子,心情舒畅,不过立刻又稳住,谦虚地说道:“全凭组织培养,而且那天,我只不过是个配角而已。”

闲着无事的话语,只说三两句,接着老者脸色一肃,沉声说道:“陈二蛋同志,我现在代表江阴省宗教总局给你谈话,问你几个问题。”

我双腿并拢,恭敬地回答,说是,老者说出了第一个问题:“你热爱这个国家和民族么?”

这话一说出来,我很自然地一愣,不过我虽然还小,但毕竟是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条件反射地回答道:“是,无比热爱。”这话儿让老者一阵满意,继续问道:“那么,你愿意为了这个国家和民族的事业,倾尽自己所有的力量,甚至付出自己年轻的生命么?”

这是第二个问题,然而一连串地问起来,却让我莫名有一些犹豫。

付出生命?到底是什么样的任务,可以会让我们付出自己的生命呢?我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依照着自己的心意,缓缓说道:“我热爱这个国家,也热爱这片热土上面生活的人民,我愿意为了这些人,付出自己的力量,在必要的时刻,我甚至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如果它牺牲得有价值的话!”

这番经过沉思的回复让老者十分满意,他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了一下旁边的黑眼镜。

那人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于是老者这才说道:“陈二蛋同志,最近省局接到了总局通知,需要选拔出一批秘密战线出身的基层精英,前往滇南的老山前线,进行战争观摩,以及参与对安南非军事力量的非常规打击活动;我们呢,现在已经紧急从各市区抽调了相关的档案,而你则是这里面表现格外优异的一位,而且经过了调查,我们觉得你完全符合这里面的要求,那么,你自己的看法呢?”

我一听到,心脏顿时就跳个不停,两年前的那场对安南自卫反击战,是我国至浪潮之后,第一次与外国交手,报纸上以及宣传中,将那些把自己的性命和鲜血挥洒在南疆战场的战士们渲染得无比伟大,而为期一个月的战斗,我国在忍无可忍地情况下,在国境线反复进出,有力地将安南小霸称霸东南亚的狼子野心,给予了最坚定的反击,这让所有的热血男儿都十分的向往,我也不例外,有时还会幻想着自己出现在南疆的战场,朝着漫山遍野的敌人冲锋。

然而我却从未有想过,连军人身份都没有的我,居然还会有机会前往滇南国境线边界,参与进去。

两年过去了,边境线一直都不平静,当初发出自卫反击战的时候,因为国际政治大气候的缘故,所以我们准备得并不充足,去也匆匆,回也匆匆,安南军趁我国边防部队后撤之际,竟然大摇大摆地占领了边境上两国交界线上的许多骑线点,又再次非法侵占罗家坪大山、法卡山、扣林山、老山、者阴山等我国边境地区。这几年,安南军的正规部队和民兵还不断向中国境内农场、村寨、学校开枪开炮,制造摩擦和流血事件,这样的行为,但凡是一个热血男儿,怎么可忍?

我当时什么想法都没有,一阵热血激上了脑海里,大声表达了自己的决心,义正言辞,而老者点了点头,挥手让我出去等待。

我晕晕乎乎地离开了这儿,出了院子,然后被带到了旁边的一处院落等待,这儿还有几个人,不过我刚才认识的萧子斐并没有在。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那个黑眼镜的人过来宣布了保密纪律,然后告诉我们,给我们三天时间处理好单位和个人的所有事物,然后在第四天的上午再来省局报到,接着就安排我们奔赴南疆前线。

关于单位,我当时的档案其实还是留在了江宁分局,不过是借调到了省局特别行动队,但是最近一段时间,都是出于养伤放假的阶段,倒也没有什么工作好协调的,我都不知道自己的上级是谁,只是告知了申重一声,然后又去拜访了于大师和一枝花,至于刘老三和一字剑,这两人全世界漂泊,居无定所,过着放荡不羁的江湖生涯,重相聚轻离别,倒也不用特别的告别。给家里写了信,连带着将自己所有的工资都给邮回了家,我收拾好了行囊,然后在第四天,带着胖妞,一起前往省局。

养猴的小家伙,这是很多人对我的印象,所以带着胖妞,倒也不显得突兀,那名老者是省局的李庆亮李副局长,又对我们一番勉励,然后派车送我们离开。

从江阴省一路往南,汽车火车,一路辗转,花了三天多才到了滇南小县,当地有人过来接我们,然后将我们一路带到了大山深处的一个军营附近,下了车,拎着行李的我瞧见那些战士在训练得热火朝天,号子拉得震天响,心中不由得一阵激动,然而就在这时,旁边突然出现两人,一左一右,将我给抓住,朝着地上按倒去。

第二十章 兄弟聚首腹语奇

虽然在这军营旁边,断然没有人敢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随意抓人,但是骤然的袭击还是让我条件性反应,反手一抓,想要将来人给甩开,然而那两人却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厉害,微微一摆手,竟然使出了那四两拨千斤的办法来,抵住了我的反击,强行将我给按到地上去。

一来就要给我个下马威,这情况让我顿时就一肚子火,当时就来了脾气,双手一翻,将那两人的手腕给抓住,整个人腾空而起,向后翻转,移到了他们的后面。

然而我这瞧得一仔细,原来满肚子的火气都化作了乌有,将这两人紧紧搂在了一起:“忠哥、王朋!”

这两人正是当初在巫山学校十分照顾我的忠哥萧大炮,还有另外一个,则是青城山的王朋,可以说我进入宗教局,王朋便是引路人,这两人出现此处,的确让我有一种意外之喜,萧大炮拉着我的胳膊,哈哈笑道:“刚才听联络人说过,江阴省来的人里面,有你的名字,让我和四月、努尔都高兴死了;更没想到的是,你这个小子多日没见,居然进步这么快,我们两个人,都差一点儿拿不住你了!”

四月?努尔?萧大炮的话语让我有一点儿晕,转念一想,忠哥向来就有给人取还好的性子,这四月倒也可以理解,不过努尔,他也来了?

我四下一看,瞧见不远处的树下,我那从麻栗山一块儿出来的老朋友,苗家少年梁努尔正在远处冲我招手呢。

瞧见他,我满心欢喜得几乎都要炸起来——在金陵的那段时间里,虽然李局、申重以及一些朋友对我多加照顾,但是罗大屌的离去终究还是让我感觉到了许多孤单,此番兄弟聚首,却也让我一阵激动不已。瞧见我脸上情不自禁地流露出那开心莫名的笑容,萧大炮和王朋夹着我,不顾旁人的阳光,朝着树荫下走去,胖妞在我身后一个蹿,早我们一步,飞快地扑倒了努尔的怀里去。

努尔是使弄苗家巫棍的高手,说起来也算得上是胖妞的老师,故而那小猴子最是巴结不过,四人聚首,我开心地朝着努尔喊道:“努尔,没想到我们又混到一起来了。”

我跟努尔打招呼,只是眼神交流,并没有期待他的回应,然而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句古怪的话语:“是啊,二蛋,欢迎加入我们的队伍!”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我顿时间就觉得特别怪异,有一种含糊不清的感觉,不过我还是能够听清楚其中的含义,不过这话儿并不是王朋和萧大炮的声音,我左右一看,瞧见两人脸上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顿时就变得十分惊讶了,拉着努尔,兴奋地大叫道:“天啊,努尔,你能够说话了?”

我的反应让努尔有些害羞,他摸了摸蹿上他肩膀的胖妞,嘴唇不动,然而却有声音从他的身体里面传递出来:“嗯,不过我也是刚学不久,本来准备成熟点儿,再给你惊喜,不过现在也只有……”

他说到这儿,突然卡壳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好神奇,问他道:“是腹语?”

努尔点头,我则连呼神奇,旁边的王朋解释道:“其实腹语也没有那么的神奇啦,它就是肚子用力,将气息在腹腔调和,打在声带的特殊部位,声带被动震动,形成的一种特殊的发音技巧。努尔虽然因为小时候声带受损,不过幸运的是那个部位还行,而西南局又有一位前辈懂得这方面的技巧,所以他才能够重新开口说话。”萧大炮也说:“的确,很多高明的修行者也会腹语,通过腹语与口语之间的交叠共鸣,提高持咒的速度和准确率,这很正常。”

我们几人没聊几句,与我同行的人就在远处叫我,我扭过头去,瞧见他们走到了旁边的一处建筑里,旁边的王朋拍拍手说道:“好了,叙旧的事情,我们以后有很多时间,先让二蛋去那边报到吧,免得耽误了时辰。”

我把胖妞交给他们帮忙带着,而自己则跑到了同行者那儿去,不过报到的程序很简单,就是将介绍信交给这儿的工作人员,然后会给我们安排住处,先行歇下,后面的安排,到时候会有指导员过来跟我们讲的。

这个住处的安排,原本我得跟江阴省同行的这几个人一起的,不过这时王朋走了过来,跟那工作人员讲了几句话,看得出来,这家伙在此处很吃得开,对方倒也没有怎么坚持,就把我安排在了他们的房间。办完了手续,我跟同行的几人道了别,然后被王朋领着往外走,突然想起一事,问他,说忠哥怎么叫你四月?

王朋耸耸肩膀,一笑,说:“我的本名呢,应该叫做王朤,四月堆叠,音同郎,道号剌督,不过这回下山来,很多人不明真义,便直接化繁为简,作王朋,不过被萧大炮听说之后,便叫我四月。”

我说四月挺好,又好记又好听,比王狼或者拉肚子好听。

我们四人重新走到一起来,然后接着里走,我瞧见这军营就是靠在一处傣族村寨的旁边,临时盖起来的竹棚,周边有一条蜿蜒透亮的河流,能看到穿得很少的傣族姑娘在河岸边洗衣服,那长长的头发放在水里漂,看着诱人得很。萧大炮瞧我望过去,嘿嘿笑,告诉我:“二蛋,你晓得不,我们这边的傣族姑娘还好一点儿,安南猴子那边,那些少数民族的妞儿洗澡根本就不穿衣服,嘿哟喂,一到傍晚,那河边啊白花花的,到处都是姑娘,看得那个人呀,口水都流得停不下来……”

萧大炮说得夸张,我看向了旁边的王朋,他也点头,说忠哥说的确实不错,一来他们那儿有这个习惯,二来呢,他们那个地方穷得很,以前还有我们国家援助,现在他们靠上了北极熊,飞机大炮倒不少,但是生活用品真的不多,安南北边的村子,很多男人都打光,剩下的妇女生活困难,穷得衣服都穿不起,只能用以前我们援助他们的尿素袋子,改成简陋的衣服……

从报到处回到竹屋,差不多有一里地的路程,两人跟我讲了很多见闻,听着他们的意思,感觉其实有到国境线对面去看过,不过当我问起,他们又故作神秘,说这个先不谈,明天北方几省的人员可能就要到了,到时候会有人给你们上形势课的。

话说到这个程度,估计还是牵扯到保密条例,这个东西是红线,能不碰就不碰,所以我也不再多问,跟着到了属于我们的竹屋,将行李放下,然后我们几人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开始讲述起了这两年各自的遭遇来。首先是王朋,这两年他一直都跟努尔在一起,两人隶属于西南局,然后也是特别行动队的编制,不过与我们那个新成立的部门不同,西南局在全国的几大板块来讲,事务最多,其实实力也属于数一数二的,强手如云,他们在一个叫做贾团结的队长带领下,奔东走西,做了许多事情。

至于萧大炮,这哥们倒也没有闲着,他没有入仕之前就已经是小有名气了,当初在巫山学校之所以那么横,凭的就是一身本事,毕业之后,直奔西北边疆。那边的事情也不少,一边又要协调边疆兵团的建设,一边还要打击拜火教,十分的忙碌。

唯独是我,在国家腹地,金陵古都那儿,一直都坐着冷板凳,结果后来遇到了几回事儿,还狼狈极了,说起来都是徒增笑料,于是也没有多言。

不过我不说,王朋却是自有信息来路,问起了集云社大档头朱建龙遭生擒,而后被押赴白城子一事,说我是不是有所参与。

此事重大,旁人问,我自然不会提,而这几个哥们儿说起,我倒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平铺直叙,当听说将朱建龙给擒下的,是那个自称杨知修的茅山道士,王朋这才释然,点头说道:“我当初听到消息的时候就在想,李浩然以及你,再加上近来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一字剑,其实并不足以将朱建龙弄垮。不过如此说来,倒也通顺了,那杨知修据说是茅山宗前代掌教真人虚清的关门弟子,天资聪颖,名头很响,旁人评价,说他有执掌茅山宗的潜力……”

我双目一瞪,有些吓到了:“天啊,那个人,居然有掌门之资?”

旁边的萧大炮笑了:“杨知修固然天纵之才,只可惜,他有两点不足,其一是他年纪太小,虚清真人没教他几年就仙去了,其二——既生瑜何生亮,有了陶晋鸿在前,今后四十年,不会人能够超越那位强人的!”

这话儿聊了没多久,突然旁边的屋子有好多人都涌了出来,后面也有人往前赶,我们便暂且停止了话题,王朋拉着一个人,问怎么回事,那人一脸激动的说道:“总局的许老过来来,说要看看我们这些新兵蛋子呢,快点儿去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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