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2 / 2)
“我以为,……”勋致怡把手中的面包放下,她低着头,手指抓着抱枕的金色流苏,一丝一丝的扯动着,“我以为,他只是一个艺术品商人。”
我安慰她,“他是没落的世袭贵族,应该对艺术品什么的也很有品位。”
“姐。”勋致怡抬头看着我,“我很喜欢他,有的时候甚至有一种我爱他的感觉,但是,我知道我们之间根本没有未来。我爸爸要到北京去了,他和我视频聊天的时候告诉我,他已经开始给我安排相亲,他甚至也开始警告我,不要和陌生人再做朋友,我们这样的家庭的孩子有可能会被人盯上,并且现在这个时候,政治上的绝对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这些我都知道,我爸爸走的越高,我就越不可能随心所欲地的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我只想在自己还能做主的时候,按照自己的心愿,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沉默之后,是一种失落的情绪。年轻的女孩子叹气,她刚开始意识到这个世界的狰狞。
我,“乐乐,你看过李安的《卧虎藏龙》吗?”
“看过。”
“那里面,玉娇龙说过一句话,她说,要是能够自由自在的生活,选择自己心爱的人,用自己的方式去爱他,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我不记得了。”勋致怡说,“那是电影上映的时候我很小,我只记得那部电影背景很好看,打斗的场景非常奇怪,好像每个人都吊着线在天空上飞,没有重力,但是故事是什么,我忘记了。但是,玉娇龙说的这句话很好,虽然不记得了,只是觉得它很好。”
我见她吃的差不多了,就收拾了一下盘子,“你再睡一会儿,等恢复了体力,心情也好一些,就下楼和你四叔说一声,他不会再怪你的。”
勋世奉既然没有把伯兰少将的真正身份说出来,就说明他还是想要维护勋致怡。
“嗯。”她点头,“可是,姐姐,玉娇龙最后找到自己的幸福,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吗?”
我,“她死了,在自己情人面前,翻身跳下了武当山。”
勋致怡,“……”
我把盘子收拾好,端出去,临出门的时候对乐乐说,“当时的镜头很美,那是演员在整部电影中最美丽的镜头。在那一幕,玉娇龙的面庞是平静甜美,甚至是带着笑容的,也许在跳崖之后,未死之前,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
daniel晚上很早就睡了,白天游泳消耗了他余下的体力,我还没有念完一篇童话,他就闭上了眼睛。
我把书放在他床头,起来,光灯,并且关上房门。
勋世奉在daniel卧室外面等我。
我走到他面前,听见他的声音,“今天的事情,……,我知道你心中有一根刺,我们已经过了几年这样的生活,婚姻如同悬崖,如果不拔掉,永远都会是危若累卵的情景。”
“是。”我点头,“可是,arthur,那根刺同时也堵住了伤口血浆的爆裂。现在它被生硬的拔出,带出血肉,伤口变成一个空洞,这是什么都填不满的。我没有能力维护自己第一段感情,现在,你让我没有力气再维护自己这段婚姻。arthur,……”
我抬头,看着勋世奉。
他那双蓝色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显示出被压制住的攻击性与暴虐。但是,他却很快的回复了理智,此时的勋世奉冷静的出乎我的意料。
——我把加在我头上的康斯坦丁的股权全部转给你和daniel,我们离婚吧。
可是,这样的话,在我说出来的时候,却不自觉的退了一步,“我们暂时先分开一段时间,给彼此一个缓和的空间。daniel太敏感,他已经感觉到我的不快乐,我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孩子。”
第240章
“alice,你还是想要离婚?”
“我是这样的想的,……,但是,……”
此时的我都要佩服自己,勋世奉比我高,我在面前没有穿高跟鞋就好像双腿被砍掉一截一般,身高的优势再加上他本身的气质,我就感觉好像被沉入了一个深水潭,压力好像冰冷的水一般裹了下来。
我看着他的眼睛,此时的他冰冷的机器,并且没有打开电源。
我,“我说不出来,从今天开始,我永远也说不出要和你离婚这样的话了。”
许久,勋世奉有些意味不明,他却只叫了我的名字,“alice。”
我缓慢却清晰的说完,“以后也是,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你做了什么,我怎么都会原谅你。只是,我现在真的不开心,我需要自己的空间与时间来消耗负面的情绪。这是我自己的问题,以后,主卧室留给你,我去睡书房。”
……
书房旁边有一个起居室,当时我们分居的时候,勋世奉一直住在这里。
这里同书房有一扇门做连接,我从那些浩瀚的书海中拿了几本17、18世纪的小说,就推开门,从里面进入到书房旁边的起居室。
寝具一应俱全。
很久没有住人,连原本勋世奉在这里的气息都淡了,黑色的床单换上了我喜欢的颜色,是暖色的丝绸单子,由于在alice mansion里面所有的建筑全是是恒温,所以这里无论春夏秋冬,只要一条舒适柔软的被子就可以。
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放在床头,靠在枕头上,手中拿着书。
夜里,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整个庄园的植物都在这样的雨水冲刷下越发的欣欣向荣。
看了一会儿书,我就把手机拿过来,使用一些apps开始做离开之前的功课。
不一会儿,床头的电话响起。
我伸手拿下听筒,勋世奉的声音隔着电话筒,从一墙之隔的主卧室传过来,“alice,是我。”
“嗯。”
我以为他想要说什么,但是过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有说话。
我说了一句,“很晚了,你早些睡,我挂了。”之后,听见他的声音,“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很滑稽吗?”
“不觉得。”
良久,听筒中是男人有些模糊的声音,“alice。”
“嗯。”
“我已经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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