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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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毓拿眼神频频示意一旁侍奉的赵甲去端酒,他努力放松自己不停发颤的手,开始给武思芳布菜,“也好,先吃点东西再喝。”

武思芳大口大口地吃起来,腮帮子鼓鼓的,还管不住她的嘴:“哎呀,我忙了一天,回来有你陪着,很幸福呢。……我决定了,以后要冲破艰难险阻,晚饭尽量都和你一起吃!”

这算是个好消息了,潘毓布菜的手又随着他的心微微抖了一下,“说话算数?”

“那是自然。我对你那是言出必行。”武思芳拽着鸡腿,撅着油嘴儿,眼眸里全是对潘毓的依赖:“檀郎,你对我这样好,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就是委屈你了,看在我也一心一意对你的份儿上,你再忍忍。我爹有一句话说的挺好,时间一长,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槛儿啦….”

潘毓点点头,道声“好”,他心里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若不是为了武思芳,何必非得往金流跑,若不是为了武思芳,压制苏氏还是比较简单的。他看着她狼吞虎咽,吃得很认真,只那么单纯地相信他,心里便生出了悔意,…….武思芳若是知道他叫人在酒里下药给她,会不会生气?

暮色四合,夫妻二人说说笑笑,园子里凉风习习,树上的相思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很是欢畅。武思芳吃得满嘴油光可鉴,潘毓拿着帕子擦擦她的唇角,宠爱地笑了笑,“今儿怎么这样能吃?小心变个胖子。”

“饿了!再说是檀郎替我准备的,怎么我都得吃完,方对得住你的一番心意啊。”武思芳说的眼睛发亮,光彩照人。

赵甲端了酒上来,他很平静地递给了潘毓,“郎君,这可是好酒……”

“是吗?”武思芳闻言,拿过托盘,只要听见人说好酒,必定要抢着尝试一番,“…….这不是咱们家的梨花酿么?”

“是啊,新酒肆开张,我叫人买了一坛,算是交个彩头。”一番交谈之后,潘毓已经自然了许多。

“……….”武思芳纳闷,“……你平日里不喝,我也就没让人往这里送,……原是我疏忽了。”

武思芳将酒倒在冰裂纹的白瓷碗里,琥珀色的液体暗光流动,微微荡漾,霎是好看。可才端起来,她便发现了不妥,“…….味道闻着似乎不对啊?不正…”

……你是狗鼻子么…….自家的东西还这么小心…….,潘毓暗地里翻个白眼,“我晓得你是个中好手,这是在咱们自家酒肆买的,为数不多,我能拿到这样一坛不容易呢,…….尝尝再下定论?”潘毓本来还有些于心不忍,可是看到武思芳端着酒杯一脸狐疑的样子又担心她不喝了。

“…….不可能。想糊弄我可没那么容易呢……别让我查出来谁打着我们武家的旗号做这种缺德事,我饶不了她!”武思芳发了狠,她接手买卖以来,目前为止还没人敢在她眼皮底下卖假酒,事关武家声誉,不严惩这生意就没法做了。

潘毓基本上没见过武思芳正经严肃的模样,不由得心头一跳,情急之下,又辩解道:“芳儿别急,调查清楚再说,最起码你也该知道里面掺了什么再做定论不是?”

“……..哦?……..那我尝尝。” 武思芳依旧怀疑,犹豫之下将满满一碗喝了下去。

“怎么样?”潘毓一脸期待。

梨花酿下肚,武思芳眼睛发亮,双颊发红,恨恨道:“这酒里定是掺了东西的,虽然只是一点点,可糊弄我却没那么容易!新开的酒肆,居然明目张胆地干这种事!我最讨厌买卖人作假,要是这样下去,都她大爷的白干了!…….”武思芳说到激动处,连碗都摔了。

潘毓忙不迭地点头,他如今哪有心思想别的,一心观察着武思芳的反应,却发现她的妻主发起火来也是极可爱的。他有些紧张,从胸中舒了一口气,聚精会神,只盯着武思芳,却见她眨巴眨巴眼睛,朝他笑了笑,甚是妩媚,然后妖娆地伸出一只素手,“檀郎,我觉得困了,…….想睡觉。”

“好啊,我这就带你回房。”潘毓看着妻主双眼迷离的样子,心头欢喜,一时不察武思芳身子有些不稳,等反应过来起身去扶她时,却不料武思芳咣当一下,栽倒在地上,人事不醒。

“芳儿!——”潘毓懵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话说:

1.本章中小陶大夫由亲爱的读者桃枝夭夭友情客串,谢谢。

2.下章小潘继续努力勾搭妻主,请大家用收藏支持小潘,祝他心愿早日达成,呵呵。

3.关于情侣套餐,我发现除了炸鸡和啤酒之外,烤鸡腿和梨花酿也是不错的,呵呵。

☆、同眠

武思芳喝下去的不是春风醉,而是蒙汗药。当潘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他横抱着妻主呆呆地站在院子里,一站就是半天。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赵甲看着形势不对,也不等潘毓发话,直接招呼掌事婆婆对别院里的下人仆子进行盘查。一时间偏远里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别院的大掌事王婆婆将下人奴仆全集中在一起,摆足了架势,准备一个一个地审,“说!是谁在娘子的酒里下了蒙汗药???”

底下几十号人像是炸开了锅,闹哄哄的,吵个不停。大家对于突发事件的反应过于热烈,以至于掌事婆婆的威严都被忽略了。

“一群混账东西!今儿敢当着大官人的面给家主下药,明儿还不定做出什么事来,刑杖给我这儿搁好了!不说先打上二十板子!打完我把你们这帮眼里头没主子没爷们的玩意儿直接发卖了完事!”掌事婆婆猛地一声喝,底下顿时悄无声息。

“婆婆饶命!”有三三两两的人开始讨饶,夹杂着几声哭泣。一个瘦削的仆子,壮着胆子站出来说了一声,“……..回婆婆的话,我等皆不知情,今儿家主过来,一应全是由大官人陪嫁的人服侍的,饭菜也是钱伯带着几个小厮在小厨房张罗的,就连娘子身边儿的长随和她的车马夫也都是钱伯亲自招呼的,不让我们近身呐。”

一干人等连忙附和,吓得瑟瑟直抖,伸着脖子直摇头。

武家别院里的奴仆都是潘毓嫁过来之前,武思芳亲自挑选的,信得过,手脚干净,干活也利索。今天出的这档子事按常理来说,和这帮人其实没什么关系,他们一没条件二也没时间。要是这样的话,那酒里头的猫腻或许和潘毓带来的人有关。大掌事在这儿审不出个所以然来,碍着潘毓的脸面,又不好查探他跟前的人,虽然只是蒙汗药,可是在别院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宅那边肯定会知道,到时候老爷子发飙,这一院子的人恐怕就都完了,连大官人都跑不了。

掌事婆婆急得满头是汗,不知该如何是好,遂跑去主院里回禀潘毓,还没进门,就被赵甲拦着了,“老姐姐莫急。”

“此话怎讲?”掌事婆婆有些诧异,这么大的事情要是不着急,回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官人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该来的总会来,正常应对吧,家主眼下无事,睡一觉就好了。一会若是有人闹上门来,还望婆婆先费心挡上一挡,事已至此,官人的意思是顺其自然,依着他的安排就好。”

掌事婆婆听得稀里糊涂的,正要详细询问一番,赵甲却打发小厮守紧了二门,自己倒先退下去了,无奈之下,回去打发下人奴仆一并散了,可这心里总是慌慌张张的,不得踏实。

事情果然如赵甲所说,天色全然黑透的时候,大宅的掌事赫连氏亲自带了人上门来,掌事婆婆依着吩咐挡在门口,两不相让。

“自从老姐姐搬到别院来,今儿还是咱们头一回遇上呢。”赫连氏不痛不痒的寒暄了一句,紧接着就开门见山,“家主出了事情,老爷子已经知道了,麻烦您给里头说一声,家主我们得接回去,至于潘家郎君,老爷子的意思是网开一面,收拾收拾东西,早些离开吧。”

“…….这话怎么说的?”大掌事见到赫连氏,心下似乎明白了些。……莫不是大宅老主父下套儿整治新官人呐,打从人家嫁过来,就想方设法地将人往外赶,用这一招可真够狠的…..

赫连面上看不清表情,“天都黑成这样了,婆婆麻利着点儿,老爷子叫我等接家主回去呢,晚了不好交代。家主人在金流,没有不在大宅歇息的道理,规矩您是知道的。”

“……..赫连老弟”,掌事婆婆堵在门口,“我如今在这别院,只听家主和大官人的,官人有话,娘子今晚在这儿歇着了,没有他的吩咐。我等不得打扰。”

“老姐姐,千万别拿跟鸡毛就当令箭,您这位官人如今自身难保啦。给妻主下药是什么罪名来着?………这要是闹到官府,凭他是谁,没个一年半载别想从牢里出来!做下这种缺德事儿,娘子再怎么护着都不管用了。老爷子不追究,直接打发他回去算是给他足够大的脸面了。”

掌事婆婆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现在这样。在她的印象里,大官人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有貌有才有家世,人也算好相处,对家主更是死心塌地,像这样的儿郎金流城根本就找不出第二个来。可武家老爷子抽什么风,怎么就瞧不上他?她疑惑重重,忙将赫连氏拉到边上,“赫连呐,咱先别急,老姐姐我问你,这话儿到底怎么说的?官人不是坏人呐,老爷子又犯什么病了,这么不待见人家?你得跟我说道说道,不然我这儿没法子让你进去。”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老爷子不早就说了么?潘家这位郎君命格太硬,是煞星,留在武家是个祸患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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