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看着面前那个害羞的锅盖头,秦舒回以灿烂一笑,然后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好啦,该进去了。”秦国华笑着对秦舒说:“有你喜欢吃的烤鸭。”
秦舒听到烤鸭,兴冲冲地拉着秦爸秦妈赶紧朝里走,旁边秦琦看着,失笑不已。
商场的顶棚是透明的,他们正走在最高层的走廊上,一朵巨大的烟花突然在头顶的星空中绽开,秦舒、秦琦和秦铮三人忍不住赞叹地惊呼。
绚烂的颜色映在每个人的笑颜上,烟花一朵接一朵,那声音久久不停。
就像是在为迎接美好的一年而鸣礼——
☆、第25章 演戏
年过完,也就意味着假期没剩多久了,除夕夜晚上,在吃年夜饭的席间,秦舒因秦国华中途接的一个电话,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给秦国华打电话的是他新认识没多久的一位朋友,略提了两句,便在和乐的气氛中被一家人跳过,唯有秦舒一个人耿耿于怀,后半段基本没怎么动筷子。
日子太顺利,太安逸,让她差点就忘了,秦国华的生意之所以会一落千丈的原因,就出在08年。
秦国华认识的那个新朋友不是什么好人,正是因为和他混在一起,他才会染上赌-博的恶习,如果不是因为赌-博,他的生意就不会越做越差,最后也不会一贫如洗失去所有。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秦国华自身的确有问题,如果他头脑清醒,自控力足够强,就不至于会沉迷其中,落到那样的地步。
但道理是一码事,真的做起来又是另一码事。
即使知道,秦舒也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再次重蹈覆辙走上不归路。
心里有了决定,假期剩下的时间,秦舒便开始了‘演大戏’的日子。
从大年初一的晚上开始,一到半夜她就哭喊着‘惊醒’,和她同床的秦琦被唬地一愣一愣,秦爸秦妈从隔壁房间闻声赶来,就见她眼神呆滞地坐在床角,两眼盯着一个地方放空,哆哆嗦嗦抽噎不停。
一开始以为她是梦魇了,秦爸秦妈耐心安抚过,等她带泪睡着,再披着外套回房。哪知她这毛病一闹就是好些天,一点不见好,每天半夜都会惊醒坐起来哭,无奈之下,秦爸秦妈也慌了神。
看来不是梦魇,是魔怔了。秦国华为此特意赶来,听秦爸秦妈说完以后,半晌没有说话。
这些事情,说信他也不是很信,说不信倒也有点信,眼见秦舒那个样子,也没有别的解释能说得通。
“这里哪找得到神-婆,要压惊也得回去才有办法……”
秦舒她们家后头就有那样的人,可这是s市,在这一时半会也不知上哪找去。秦国华掐灭手头的烟,说:“不然打个电话给妈问问?”
这些事情老一辈的人比较清楚,秦爸秦妈对视一眼,正要说话,房间里突然又传来了哭声,三个大人当即起身冲了进去。
睡午觉的秦舒又‘发作’了。
秦琦正慌慌张张地穿鞋,见他们三个刚好进来了,两步扑到秦国华怀里,带着哭腔急道:“妹妹她又哭了!又哭了!”
轻拍秦琦的背安抚她,秦国华和秦爸秦妈走过去稳住缩在床角的秦舒。
“阿舒!阿舒!不哭啊……不哭了!是叔叔……是叔叔啊……”
秦爸抓着秦舒的肩膀,秦国华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几分钟过后,她才渐渐冷静了下来。
秦爸秦妈和秦琦对这样的场景已经不陌生了,按照平常的流程,秦舒这时候会闭眼再次睡过去,等到睁眼醒来的时候却什么都不记得。
然而,这次和以往不同,在秦国华安抚之后,渐渐冷静的秦舒平复下来,没有睡过去,而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阿舒!”秦妈又惊又喜,又急又担忧,“没事吧啊?没事吧?你记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嗯?记不记得?”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这间屋子里另外的四人,她的父母,她的生父,她的姐姐……
秦爸的手还捏着她的肩膀,秦国华的手还在她头上,就好像,真的被人从那个噩梦里摇醒了一样。
秦舒的眼泪一下子就从眼眶里滚落,她的声音带着点抖,眼神却控制地很好,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呆滞,看起来惊慌,手指用力抓住秦国华的手腕,直抓地自己骨节泛青。眼泪不停,一滴接一滴,把秦国华几人吓了一跳,秦舒突然抬头看着秦国华的眼睛,激动道:“别去!……叔叔别去!”
“去哪呀?不去,我们不去啊。”秦国华一边哄她一边问,“是不是做噩梦了?爸爸妈妈和叔叔都在,做噩梦了你就跟我们说,不怕……不怕。”
演了这么些天的戏,秦舒等的就是这一刻,流眼泪只是为了更逼真,让他们能更加相信,可到了,她却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心里积压的那些东西一时间全都冲了出来,她忍不住,揪着自己的衣领失声大哭起来。
有多少次,她梦到过这样的场景,在事情还未发生前阻止它,让她在意的所有人能不用经历那么坎坷的人生……
而这一次,不是在梦里,不是存在于脑海里的遗憾空想,是真的。
她抓住的一切,都是真的。
……
离开茂业回家的路上,秦国华的心情很复杂,久久不能平复,秦舒说的那些话不停回荡在他耳边,扰乱着他的心神。
秦舒说,她梦到他结交了狐朋狗友,被他们带着沾染上了恶习,从参加聚会认识更多朋友拓展生意圈,到沉迷赌-博,最后失去一切,这一切只不过用时两三年而已。
秦国华是不想信的,这种不吉利的话,他也不想信,可秦舒说的那么真,真到他没法不信。
秦琦会因为他赌-博而辍学,早早开始在社会上讨生活,秦铮的学费没了着落,曾雯只好带着他回了老家,和自己的父母一起抚养他,秦爸也因此失去工作,到处打工挣钱,可年纪太大渐渐越挣越少,秦舒最后也没能念完高中……
秦舒说,她在梦里看到了他们一家人困苦潦倒,被生活压迫的脸交织成奇怪的符号,最后扭曲纠缠成了另一张人脸——范伟。他认识没多久,最近往来正勤的一位朋友。
秦舒没有见过范伟,却能说出他的名字,还能准确形容出他的体貌特征,光是这点就让秦国华信了一大半。
这梦又是从大年初一开始做的,如此不吉,何况秦舒说的真切,说到范伟的脸在最后一直冲着她狞笑让她惊惧夜不能寐时,秦舒更是哭地上气不接下气,秦国华就算想说服自己这只是巧合,也找不到理由完美解释这一切。
沉着一口气,秦国华面色沉重地开车朝家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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