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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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嘲笑人家白氏没漂亮衣裳首饰吗?不好意思,她沈眉心有的就是钱。

“哟,说什么呢,这么热闹?”眉心含笑走进来,话虽是对大家说的,眼睛却只看着白氏,“方才仓促,没来及给婶子行礼,婶子莫怪。”

按照礼节,新人确实也该给白氏敬茶。可这白氏实在被罗氏欺负怕了,只要有罗氏在场,吓得连头都不敢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让旁人都不要注意到她才好。

久而久之,大家便习惯性的忽略这对存在感极低的母女。

尚玉衡也不是个爱作表面功夫的人,罗氏又卯着劲找不痛快,何必给白氏惹祸上身呢?

况且他要真给白氏敬茶,白氏绝对会被活活吓死,这才作罢。

眉心当然不会想这么深远,只当尚玉衡目中无人,瞧不起白氏母女。她亦非什么大善人,只不过别人对她好一分,她也便回敬一分罢了。白氏胆小懦弱,不是她所欣赏的女子,却是个可亲之人。在这举目无亲的京城,能多个说得上话的人,很不易。

白氏受宠若惊,睁大眼睛望着眉心,结结巴巴道:“没……没……事……”她母女俩被欺压惯了。猛地有人笑脸相向,她反倒害怕,抖得更加厉害了。

眉心含笑捏了一下白氏怀中小女娃稚嫩的小脸,“这就是月蓉妹妹吧,生得好乖巧。”

小女娃顿时吓得哇哇大哭!

眉心:“……”

并非她生得凶神恶煞,而是太美,反而让人产生距离感。加之今日鲁氏特意为她梳了端庄正式的随云髻,双眉如远山,肌肤胜雪,华丽的锦衣曳地,明艳不可方物。

女人的美,有时是把双刃剑。

“嗤!”毫不掩饰的耻笑声响起,小罗氏翘着兰花指,阴阳怪气道,“唉哟,还真是王八看绿豆,对色了呢……”哼,真恨不得撕烂那张刺眼的脸!

眉心懒懒地瞥了小罗氏一眼,没有接话。有些人就像疯狗,你越在意她就越来劲。人生苦短,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她让喜鹊取出锦囊,蹲到尚月蓉跟前,逗弄道:“月蓉妹妹,初次见面,姐姐这有些小玩意,拿去玩呢!”

小女娃脸上犹挂泪痕,好奇地盯着眉心手中色彩明艳的锦囊,又怯生生回头望向自己的娘亲。白氏晓得这是新妇给的见面礼,不好不收,遂点点头。

小女娃打开锦囊,小心翼翼从里面摸出一颗明灿灿的金花生,捏到眼前瞧,“咦,这是什么?”

眉心笑道:“这是金花生,好玩吧?”

小女娃鼓着嘴,低低道:“可惜不吃……”

眉心:“……”

这时,罗氏那群女人笑不出来了。

尤其是孙婆子,眼睛都绿了!

她生生挨了两巴掌才得到一颗,那小蹄子竟眼睛都不眨把一袋子全送给一个毛孩子!

金花生是按实物大小铸造的,一颗就不得了,那一袋子少说也有十多两。十两黄金是什么概念?够普通人家吃喝好几年的!那小蹄子好出手好生阔绰!

不仅孙婆子这么想,就连尚家的当家主母罗氏都被震住了。

罗氏出身官宦世家,父亲是正三品太常寺卿,掌管朝廷大典、宗族祭祀。然而品级虽高,却无实权,都比不得一个七品的知县权大油水多。她活了半辈子,算见过大场面,却也从未见过像眉心这般随随便便拿一袋子金花生逗小孩子玩的。

这贱丫头到底是真糊涂呢,还是充大方?

罗氏眼珠子飞快地转着,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白氏也被吓到了,这般贵重的礼物她见都没见过,哪敢收下?

“不过是一点小玩意罢了!”眉心一脸毫不在乎,挥挥手道,“婶子若不收,便是瞧不起我。”十足十的暴发户嘴脸,与端庄明丽的容貌形成巨大的反差,竟也不惹人生厌,反倒觉得骄纵得可爱。

喜鹊憋得肚子疼,也劝道:“三夫人就收下吧,我家小姐最不缺的就是这些。”

白氏仍不敢。

眉心估摸着也该炫得差不多了,携着白氏的手,细声细气道:“当然,礼物是不白收的。听说婶子祖上也是江南人士,那你该晓得咱江南人的口味与京城大不同。婶子若是觉得过意不去,不如多做些江南点心吃食,以解眉心的思乡之苦呢!”

这不仅在弥补前世她把人家好心送来的点心扔掉的过错,更是为白氏寻个台阶下。

白氏是个单纯的,想了想,便勉强应下了。旁的不好说,点心糕点她确实拿得出手。

两人手挽着手,有说有笑地步出正厅,完完全全把罗氏等人晾在一边。大概都被方才眉心那包金花生震住了,竟没一个出声阻拦,就这么大眼瞪小眼望着眉心一行人走远。

交浅不宜言深,眉心只与白氏话些家常,逗不逗小女娃,再三邀请明天白氏到她的沧浪院里坐坐,便转身回沧浪院。白氏胆小,人又太善良,打那包金子主意的人定不少。她爹沈甫田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救急不救穷”。说到底,人得自己有本事才行。她能帮白氏一次,不能帮一辈子吧?

得想个好办法,让白氏有营生之道,不再受他人白眼欺负才好。

路上,鲁氏数次欲言又止。

眉心心情大好,轻笑道:“鲁妈妈想骂阿眉便骂好了。反正我又不会改,把您老人家憋坏了就不好了。”让她对罗氏那帮人低声下气,看人脸色,想都别想!

“贫嘴。”鲁氏摇摇头,“是你娘的事。”

“我娘的事?”眉心停下脚步,“什么事?”

“先回去再说。”

眉心心头惴惴的,又不敢催促,只得加快脚步往沧浪园走。

☆、第11章 定风波

行至沧浪园门口的白玉兰树下,眉心实在忍不住了,央求道:“好妈妈,你快告诉我吧!”

短短一盏茶的路程,她心似油煎。娘亲为何对她那般冷淡?这个问题她曾不止一次想过,猜过,也问过,可得到的答案不是敷衍就是缄默。

难道她是抱来的,不是娘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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