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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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报酬已经收在余慈怀中。

那是一枚“如意玉牌”,旁的用处没有,却能够在随心阁中,兑现出五万如意钱。

这是一笔堪称天文数字的款项,也正正击中余慈的要害。在寻觅鱼龙无功、约定日期将近的情况下,他不能放过任何换取那个延命宝物的机会。

当然,姓诸的老头嘴巴漏风,他回去定然要好好计较一番!

微微一笑,余慈依旧在打量身畔女修的身姿体态。

坦白地说,他现在并不能做到心如止水。

不过他更明白,这是一种病态。

一夜过去,“熔炉”般的感觉依然存在,炉心燃着熊熊的火,为他提供永不衰竭、甚至不断提升的强劲动力。

至于燃料,余慈还弄不清楚,却感觉到炽热的“熔炉”与他四肢百骸都紧密联系着,正因为如此,他的“动力”每强劲一分,心中不妥当的感觉就深重一分。

这时余慈便知,那“焚玉香”的药力还没过去,人身“熔炉”,正是这毒香造成的结果。

如果一直持续下去会怎样?

余慈脑中忽地闪过一幅图像:

一团炽烈的火焰在虚空中燃烧。便在其中,他的肉身焚化成灰,他的神魂则在挣扎哀嚎。

是了,“熔炉”的燃料正是他自身。

“熔炉”会先燃烧他体内一切潜力,这个阶段,他会感觉功力大进,自信心随之膨胀,无节制地使用远超出他极限的力量,使得“熔炉”的内压进一步增强,焚烧的速度也持续加快,至此尤不自觉,已是心魔生就。

心魔会让人心欲望永远边际地膨胀,就像是一个“风箱”,鼓入空气,使“熔炉”更疯狂地燃烧,直至烧干他的潜力、焚化生机元气、直至他所有的一切。

褚妍的心思不可谓不毒,她以血为引,在余慈和伏龙的激战中放出焚玉香,激发二人潜力,不管最后是谁获胜,她都会以媚术相诱,利用阴阳交媾,进一步催动毒香的效用,非但能致人于死地,甚至还能借“熔炉”鼎沸生机的机会,采补精气,大益修为。

不过此刻,那毒妇已经无边恐惧中,被他活活扼死在云中孤峰之上。只有她留下的这些麻烦,驻留在余慈体内,恋栈不去。

确实是个麻烦,不过经过一夜深思,余慈觉得,他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或者说,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便在此时,车厢外,那个诡秘的黑衣人敲响了车厢外壁。

目的地到了。

第206章 控制

余慈不知道碧潮为什么会对脚下这片废墟感兴趣。

说实话,他有些好奇,不过并不准备多嘴询问,这一点,算是他对碧潮的回敬。

之前正是碧潮,面对褚妍等人的尸身,表现出极漠视的态度,好像只是死掉了三只蚂蚁,没有任何疑问,省了不少功夫。这点余慈让十分欣赏,同时也学习这一态度,对碧潮的行为,不做任何表示。

同时,他只是做一笔生意,也要讲求一个做生意的规矩。

此时那座莲花峰——余慈如此形容那座已经彻底崩塌的山峰,原址上已经是一片混沌的云雾,山峰的崩坍十分猛烈,余慈怀疑它已经完全消失在无底的深渊里,他是通过相邻几座山峰对照,才确认了眼下的位置。

碧潮已经沉入不见底的云雾深处,去寻找线索。

香车停在相邻的山峰上,那个黑衣人,也就是碧潮称呼的香奴默默守在车外,云雾虚空中再无人声,只有偶尔经过的飞禽走兽的鸣叫,总体来说,还是相当地安静。

车里,余慈在不断进行尝试,意图压制并消除焚玉香的药力。击杀褚妍的同时,余慈就像对待湖海散人那样,借助神意星芒,轰开了褚妍的神魂防护,部分摄取其的记忆。可惜由于手法粗暴,信息与前回一样,残缺不全。

但由此他知道一件事,在褚妍乞饶之时,她总算说了句真话:焚玉香是没有解药的!

这香料本身,其实更像是一种激发人身潜力的猛药,只是那急剧膨胀的力量和自信,是诱发心魔的最佳引子,加上余慈这段时间状态正有些不妥,内外交煎,一下子便心神失守,而且势头分外猛烈。

在力量、自信、欲望全方位膨胀之下,余慈毫无节制地透支潜力,燃烧元气,真把自己当成了高悬天上的太阳,若非是他在生死一线时的警觉本能,使他理智回返,压下心魔,同时有碧潮飞临,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此时他大概已经化为一团灰烬,消散于天地之间。

说险是极险,不过从另一角度看,这又是一个极大的机缘。

要知修行之事,最难便在“自知”。修士们总要通过艰难的修行,才能做到对“自我”最准确的把握,以此打下坚实的根基。

在一年多的时间内,余慈的修为突飞猛进,从一个明窍境界,甚至称不上修士的小辈,接连跨越多个关口,成就通神上阶,进步的幅度,堪称一个奇迹。不过如此狂飙突进,几乎一日一个变化,余慈根本没有时间沉淀自省,故而在“自知”这项功课上,是欠缺许多的。

偏偏在《玄元根本气法》中,最根本的“物象心象”之辨,就是最看重“自知”的理论,没有自知之明,又怎么在物象的基础上,描绘心象?可荒唐的是,余慈接连进阶,凝成心象,靠的却从来不是“自知”,而是结构衍化、鱼龙替身这样近乎投机取巧的办法,如此手段,作为他的授业师长,解良颇为不满,也提出过警告。

这段时日,余慈心魔蠢蠢欲动,便与此事关联极大。终至闻香失控,只差一线,就要开启不可逆转的心魔之火,把自己烧成灰烬。

但也正是这“只差一线”,对习惯于在生死线上打转的余慈来说,既然不死,这等经历所产生的收益,无以伦比!

借此机会,余慈终于“自知”一回——随着那失控的膨胀,他看清了自己的生命极限所在!

他在生与死之间,划出了醒目的边界。在一切“自知之明”中,有什么能比对本人“生命极限”的了解更为重要、更为关键的?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已经是贴近大道的认知和觉悟。

而这又恰是余慈最擅长的,在这个方面,他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丰富经验,这帮助他迅速找到了将此认知付诸实用的办法。

那就是控制。

就算穷尽潜力,燃烧元气都没有关系,但一定要把握好生死之间这个“度”,就像是他使剑那样,少一分是懦弱,多一线是狂妄,只有始终踏在生和死的界限上,才能保证最高的效率,才能与“大道”相接,而更重要的,这是余慈的自我追求。

思路明晰,一切都变得容易起来。

“熔炉”仍在燃烧,涌出似乎永无穷尽的动力。余慈已经知道,这是建立在虚妄的幻觉之上,自然不会为其所惑,他准备开辟一个引流渠道,将力量归拢,以实现对其的控制。

如今他有两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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