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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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天穹剑池都晃了一下,然后才是雷音隆隆。

斩剑蛟斜插入地,殷殷颤鸣,剑身已被雷光轰得焦黑,剑柄更是不见了踪影。可剑刃刺入之地,绝不是重器门首领身上的哪个位置,甚至远离法坛顶层,直接刺入了第一层外侧角落。

法坛之上,扭曲的雷光彻底轰下,内蕴在星芒雷光中的紫金强芒喷发,就像是湖底升起一轮妖艳的太阳!

几乎在第一时间,法坛“中剑”之处便迸裂开来,裂纹四面延伸,转眼蔓延到第二层、第三层,乃至于法坛最顶层。

后面的余慈再也看不到了,雷光迸发,湖水激荡,泥沙翻涌,原本清澈的湖底空间已经围上几十上百层的厚厚幕布,可这一切都阻挡不了接下来更狂暴的反应。

湖底在震荡,不是表面雷光的冲击,而发源于更深的岩层之下。

“嗵”地一声巨响,那是地脉在呻吟。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是余慈宣誓般的口号,但其实他没那么壮烈,他只是充分理解了玄黄要他照看法坛的真正意图。

玄黄在离开之前,应该就已经料到,法坛失了它的镇压,结果不妙。但“不妙的结果”也分为“不妙”和“更不妙”两类,前者即是法坛毁损,如此失了地气灵脉支持,三层符印怕是要崩溃在即;至于后者——若这些封禁反为他人所用,那还有他们的活路吗?

两害相权取其轻,余慈自然知道该做什么。

地脉在控制中枢转移的时候遭了这等冲击,不稳定的元素一齐爆发!强绝的力量从湖底岩层深处喷发出来,余慈只觉得身上一麻,便被这股力量的余波硬生生冲出了空间断层,至此余势未消,又把他往上顶,他则反应很快,一个闪身,让过冲击波的正面。

这样的冲击不是个例,不过数息时间,湖底类似的强劲冲击足有十七八回,形成一个个细长而强大的漩涡,如同挣扎的蛟龙,急剧摇摆,声势浩大。

浊流中,余慈依衡看到,湖底岩层已经撑不住地脉的混乱冲击,开始向上鼓涨,像是迅速成型的小山丘,至于原来最醒目的法坛,早已经冲得支离破碎,不见了踪影。

秘境三层符印,崩溃在即。

在这混乱的局面下,上洞真霄辰光感应神雷的紫金强芒,依然在疯狂地扩散,碾碎、烧焦雷光下一切有形有质的东西,余慈的感应与之相接,对雷光扫荡范围内,还有几分认知。

也因此,他心中骤然尖鸣。

“砰”地一声响,余慈反手一击,正中目标胸口,金属质地的甲胄碰上去,没有半点儿痕迹。对手却是出手如电,卡向他的喉咙。

余慈一声不吭,抵在甲胄之上的手臂以极小的幅度一颤,袖中再起锋芒!

太初无形剑!

早先他从空气中捕获此剑,因太初之气无形无质,若非其中剑意所系,早就化入虚空不见,收取起来,颇是麻烦。储物指环是不能用的,那根本就锁不住,使之化入体内,且不受影响,起码也是长生真人的修为。故而余慈只能将它束在右腕上,以自身气息收拢,和照神铜鉴一个待遇。

本是无奈之举,此时却有出其不意之效。

无形无质的剑气透入,甲胄的防护几等于无。如此一手,猝不及防之下,任是谁都要中招,重器门首领也不应例外。

可在此刻,余慈却是怔了。太初无形剑反馈信息,甲胄之中,空空荡荡,全无一物。

重器门首领在哪儿?

“好一个辰光感应神雷,好一个太初无形剑!”

对方的声音就在他眼前,而那被雷光打出裂纹的面甲眼眶之后,蓦地亮起两团血光,浓郁得如同鲜血流淌。

换了别的时候,余慈必然认为那是对方瞳孔充血,神光外溢,但在此刻,他忽然明白,甲胄之内,哪有什么人,那分明也是如沉剑窟主人一般,只是一个投影、一缕分神!

原来……是这个缘故!

第330章 脱身

余慈是明白了,但此时离得太近,再想反应,已是不及。喉咙一痛,被对方锁住,硬是被提了起来。

湖底地脉震荡方兴未艾,刚刚隆起的湖底山丘此时已经崩裂,从中迸出来的,却是火红的岩浆!

转眼间,岩浆之外就裹上一层灰白的浊流,暗红的光芒在其中若隐若现,中间更穿行紫金雷光,挥荡出一片片的气泡。骤升的高温使大片异化湖水就此蒸发,提炼出来的剑煞搅到岩浆、雷光里去,更是乱得一塌糊涂。

湖底裂隙上部,不知何时已经被爆发的冲击轰塌,岩浆浊流就此喷涌而上,转眼就冲破湖面,灰黑色的水汽、烟尘、泥沙仿佛化为一头狰狞的巨兽,在湖面上肆虐。

而在已经是一锅滚烫泥粥的湖底,重器门首领没有任何动身躲避的意向。

他扣着余慈的脖颈,语意沉沉:“不要把别人的好意当成资本……当年我们能够让你们离尘宗遭殃,如今杀你一个小辈,也算不得什么。”

“你是在发狠吗?”

到这种境地了,余慈光棍儿的脾气就硬顶上来,他嘲弄道:“要杀我,加把力就是,何必废话?”

重器门首领似是没有受到影响,他淡淡道:“我自以为一言九鼎,不让须眉,师傅却道我迂腐好欺,原本我是不信,便是遭灾遇劫,亦不悔改,现如今,我却是信了。”

他娘的这人一个分神都强成这样,此人的师傅又是何等人物?

余慈突然发现,他可能惹了一个非常非常了不起的势力,但这种情形下,他也什么都不惧了,嘿地一声笑,在铁手的钳制下艰难地蠕动喉头:“老子才坏你一件事,就让你有这般感悟,当年那灾劫想必也是有限。”

重器门首领没有回答,手上却更加了一把力,余慈的喉头软骨已经给捏得裂了。余慈没有一刻放过挣扎的念头,但对方铁手有万钧之力,更有那诡异真煞封经锁脉,便连心内虚空都给冻住,停止了运转。

这种情况下,任余慈意志再坚,也不免去想:真的要死了?

等,等一下,对方刚刚说什么来着?

不让须眉?

连续三个疑问轰在心头,他神智猛地一清,再回过味儿来的时候,眼睛都要突出来。

他绝不小窥女子,世间那些拥有大神通、令人仰望的女修还少么?便是余慈也见过不少,近有何清、远有叶缤,这都是余慈颇为服气的人物。眼前这一位,看起来神通更在那二人之上!

可是服气是一回事,被人锁着脖子提在半空,则是另一回事儿,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女人,身为男子,这毫无疑问就是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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