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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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夫人真叫一个异想天开!

她竟然将万众瞩目的巫胎,“寄存”在了雪枝体内。

按照夏夫人的说法,因为苏双鹤暴露她所结“巫胎”之事来得突然,她也没有多么万全的准备,只是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让过冲击的正锋,至少撑过湖祭这个关口。

当然,如此做法,也注定了湖祭上会出岔子。

夏夫人本来就没有想着彻底瞒过余慈,雪枝是余慈的“近人”,便是一时瞒过,待封存了巫胎精气的封禁解除,也肯定是要暴露出来。

反过来讲,如果余慈帮着遮掩,谁也发现不了。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必须要有薛平治的参与,以其阴阳造化的手段,使雪枝与胎儿血脉相通,才能在后续,源源不断地供给所需的纯净血脉元气。

只不过,夏夫人没有想到,余慈直接拿出了不循常理的强硬姿态,将此秘密提前数日,强行从她嘴里撬了出来!

余慈将夏夫人所说的这些话,几乎一个字不漏地复述给了雪枝。

随着信息逐步完善,雪枝的思维能力渐渐回来,沉默许久之后,她低声开口:“天君与夏氏达成了协议吗?”

“……有的。”

“妾身在协议中,是必须的环节?”

“这倒不是。”

余慈冷笑一声:“若真让她牵着鼻子走,还谈什么协议?这里可操作的空间很大,所以我对你挑明这件事,就是看看你的想法,再说其他。”

“听凭天君吩咐。”

“嗯,你仔细想想,对你而言,其实也是有利有弊……”

“妾身听凭天君吩咐。”

“唔?”

余慈这才听明白了雪枝的意思,正沉吟的时候,雪枝又伏下身去,以额触地:“此事妾身没有什么想法,任凭天君处置便是。”

她话音虚弱,却没有什么犹豫。

说她认命也好,说她决断也罢,这个态度是没有疑问的。

这世上,有人容不得任何一丝桎梏,不惜与天地宇宙相搏,只求那一个超脱;但也有人,全无志向,舍弃自我,在红尘漩涡里依附求存。

雪枝无疑就是后者。

对此,余慈没什么轻视。其实,到了他这种境界,更能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本身就是天地宇宙运行法理的一部分,没有这份差异,生灵之间,哪有阴阳消长变化?

树有千尺,藤蔓攀附而得其高,这是路线的差异,没有什么道德的评判好讲。

相比之下,某人的做法,就不是路线选择的问题。

余慈理解雪枝,却不信任夏夫人。

那个女人,所言所行,绝不值得信任!

有些事,没有必要对雪枝讲,余慈心里自有判断。

仅隔一夜,夏夫人和雪枝两位美人儿都跪伏在他脚下,都是悲切凄凉,可是其间差异之大,不可不知。

夏夫人的姿态里,能挤出太多水分。

只从她对雪枝行事安排的人来看,就可见一斑。

那一夜,雪枝意识浑沌,只记得白衣和赤阴,却是把最关键的夏夫人和慕容轻烟漏掉了。她见到的,就是最没有意义的两位。

如果说,从飞魂城到洗玉湖,慕容轻烟是不可或缺的必要人物,本着保密的原则,又何必让赤阴和白衣掺和进来?是嫌秘密暴露不够快吗?

后面又说没想着瞒过余慈,若真如此,提前一步和余慈联系,两边私相授受,岂不更佳?

细究起来,里面的依据是站不住脚的。

更何况,在夏夫人的说辞中,漏过了最为关键的东西:像这样的女中英杰,她自己的位置在哪儿?

夏夫人绝不会是“舍己为人”的性情,否则但凡只为腹中胎儿着想,也不会临到头来,才用“怀璞抱玉”之法,更不会将其渡入雪枝体内;对其夫幽灿,更是大有视为寇仇之意。

说到底,其所作所为,还是为了巩固她本人的权位。

明白了这一点,再看她的种种谋划,便有豁然开朗之感。

她寄胎雪枝,就是跳出束缚,重掌主动的一步。

只要能撑过过这一段,应付过去各方的置疑,待冲击过后,观一观风色,处置起来必然是得心应手:若一切顺遂,就是她机智保全了幽家血脉,为飞魂城保住了未来的领袖。将来把孩儿迎回,亦可母凭子贵;若诸事艰难,也能说是她果断处置,没有给各方的“豺狼”以任何可趁之机,反而引来了后圣、渊虚天君这样的强力外援,帮助飞魂城渡过覆灭之厄。

若实在躲不掉劫数,她早早将巫胎转移,又借着慕容轻烟这个渠道,等于是告知了罗刹鬼王——不要找我,找后圣去吧!

真要两边打起来也没啥,到那时,天地鼎革,巫神血裔存灭与否,又有什么意义?她反而可以脱离漩涡中心,最大限度保全自身,甚至还有可能从中渔利。

至于这个过程里,余慈、雪枝、她未出世的孩儿的伤损,还有那个很可能要依靠此胎施为的丈夫,自不会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不只是这几位,那夜,慕容轻烟携她在洗玉湖和飞魂城之间强行挪移往返,为了躲避耳目,可没有用飞魂城预设的地脉、水脉通联秘阵——也许有其他的什么助力手段,也不在余慈的情报范围里。

余慈知道,幽蕊眼下灵巫水准,携人虚空挪移,也是十挪九不中。

虽不知慕容轻烟是怎么办到的,却必然会付出绝大的代价。

这是把慕容轻烟往死里用啊!

匪夷所思的是,慕容轻烟竟也任她使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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