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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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客套,也无需作态,余慈缓缓站起身:

“好!向北。”

身外虚空微一扭曲,直接将薛平治、夏夫人都纳入了心内虚空。

若是之前,他决不敢将两位劫法宗师就这么拉进去,但如今心内虚空等于是半开放式的,没那么安全,但也少了很多忌讳。

他再看叶缤一眼,转身就走。

烛龙王的狂笑声起:“你们这样公然授受,罗刹她知道吗?”

笑声中,这位公认地仙级数的大妖,终于正式出手,四个结阵的手下,同时嚎叫,身上血光暴起,与其气机互通,如勾如剑,横扫过来,竟然就是烛龙王的兵器!

血光合股,观其来势,分明是要将叶缤和余慈,一发地扫进去!

而在更后面一些,又有七八人大小不等的人影发力扑上,都是大妖级别,湖底妖国深厚的底蕴,展露无遗。

叶缤身外烟气同样聚合,剑气殷鸣,竟是不闪不避,与血光对冲而上。

虚空深处,锵然鸣响,如金铁之音,随即又是一连串剑吟,或低哑、或尖锐,连成一片,起落无定。

诸阳的杀意便在其中。

余慈拿出了绝大的定力,闷头往前冲,眼看远去数里,忽听得一声唤:“天君!”

余慈一怔回头,却见叶缤在烛龙王与众妖扑击的间隙,转过身来,玉色面颊上,竟是溅了一串血滴,也不知是她、还是哪个敌人的,却依旧从容恬淡,只以微笑并四字相赠:“一路顺风!”

这言语,仿佛天外一剑,缥缈无踪,却瞬间扫去了余慈心内正不断积累的重压,让他为之失笑。

他也不说话,身形劲射而去,这次,真的再不回头。

余慈也不必回头。

叶缤说是“断后”,并不是说就挡在竺落皇笳天,此外任事不管。就算她想这样,诸阳、烛龙王,也是绝不可能让她如愿的。

因此,余慈飞掠之时,偶尔还能在侧翼见到叶缤的身影,与诸阳、烛龙王等,都是一闪而逝。

他的左右,始终有大片无形有形的漩涡,围绕、追随,一处方灭,一处又生。

那是叶缤与诸阳、烛龙王激战的领域,剑意与界域冲突,吞没,撕裂,往来反复。

余慈就像是在一条激涌澎湃的大江上行舟,处处是激流漩涡,但他就是一门心思往前冲,各个漩涡,总会及时偏移,让出路来。

至于前头那什么魔头、大妖进来,则都给绞杀干净,从无例外。

叶缤这等于是把开路的事情,也给做了。余慈得以沉下心,全力应对大黑天佛母菩萨。

此时,太霄神庭范围内的三方虚空中,法则体系越发复杂,局势也越发明朗。

真界法则体系算是“后头沉”,虽然体积最大,但在湖底,受妖国禁制的拓展和封锁,在此地倒是最弱的;已经与湖底妖国全面对接的水世界,无疑最强,但法则体系活性不足,力量分散,空有大势,却是死气沉沉,显然是巫神沉眠带来的影响。

大黑天佛母菩萨吸收了巫神灵性之后,正尝试控制,目前已经卓有成效。

至于太霄神庭、上清三十六天,毫无疑问是三方虚空的中轴,也是交战的核心区。

余慈现在必须佩服自己做了一个有效的决断,及时利用“心内虚空”吞了中枢,没有变成四方交织,否则在大势之下,必是他第一个被碾碎。

但后果也是显而易见的,他必须开放心内虚空,保证太霄神庭中枢与外界的联系,以维持其运转,否则,完全封闭的情形下,余慈瞬间就会被抽得连渣子都不剩。

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同化”。

心内虚空罩下,余慈现在也就等于是充当了“父母”的角色。面临着两大任务。

他要处置当年魔劫之时,太霄神庭坠落洗玉湖的根本问题,让其能够“自理”。

也要帮助太霄神庭,重新梳理外围四方八天的混乱局面,教授其生存于世的“法度”。

不完成这两项任务,他就等于是陷在了洗玉湖底,一辈子也别想出去!

当然,在此之前,作为一切的前提,他还必须为太霄神庭挡风遮雨,接下大黑天佛母菩萨的攻势不说,外围的环境最好也是“漂漂亮亮”的。

而这又谈何容易?

此时的大黑天佛母菩萨,利用水世界的强势体系,几乎夺取了几乎所有的外围,仿佛是邵天尊所言“围杀大龙”的预演,成尾大不掉之势,再反吞中央。

就在烛龙王和诸阳现身前后的那段时间里,湖底这片区域之内,余慈和大黑天佛母菩萨的斗法已经白热化。每个层级、每条脉络、每道法则,都是激烈争夺。

余慈无疑还是处在守势,或曰被动。

就像现在,刚刚离开竺落皇笳天,那边梳理出来的部分法则结构,已经被大黑天佛母菩萨一口吞掉。

如果将余慈一方视为“明”,大黑天佛母菩萨一方视为“暗”,此时的太霄神庭区域,除了中央核心位置,光明朗照,其余全是大片大片的黑暗,偶尔见到一些零星的光芒,也是很快就给吞没。

但余慈又不能放弃不管,毕竟外围区域还是在三方法则的扭曲变化中,如果任由大黑天佛母菩萨将其掌控,很快就会形成“水世界体系”与“上清体系”的正面冲突,绞缠之势失去,余慈更没有胜算。

如此,余慈本体在南方八天飞遁疾进,意识则在法则层面左冲右突,辛苦奔忙,效果却着实一般。

在余慈看来,如此被动的原因,固然有很多,可最致命的,其实只有一个:层次境界上不可比。

如果现在,施展了“万古云霄”,与太霄神庭核心“融为一体”的,真是哪位地仙大能,别说大黑天佛母菩萨,就是罗刹鬼王、十方魔灵、烛龙王等等,一块儿冲上来,在此上清根本重地,他又岂有不胜之理?

可现实就是,不管是在真实之域也好,在法则体系当中也好,每次余慈发现了破绽、机会,意欲发力,却总有一个坚固的屏障,轰之不透;又像是锋利的铁丝,勒着他的脖子,让他呼吸都觉得困难。

极限、极限、极限……

余慈是真真切切地遇到了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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