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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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胡闵更是自持身份,含笑着看着他说道:“既是如今看见谢学弟,不知学弟能否给令兄长带话呢。胡某自乡试之后,便时常听闻令兄的大名。不过胡某却未有幸见过谢大公子,不知大公子能否赏光一见,也好让胡某见见直隶解元的风采。”

“就是,光听说人在苏州,怎么也不和咱们苏州学子交流一番,莫非是大公子自持京城贵人,瞧不上咱们这些苏州的乡野之人,”后面一人开口讥讽道。

“非也,非也,只怕是大公子有难言之隐呢。”

若是旁人说谢清懋,他倒还能忍受,如今这字里行间皆是在贬低谢清骏,他却是忍都无法忍的。

于是他问道:“不知胡学长有何赐教呢?”

“赐教倒是不敢,不过是想同大公子见面,相互讨教一番罢了。”

“只怕你还不配,”谢清懋冷冷看着他,用一种蔑视的语气说道。

☆、第53章 下战书啦

第五十三章

谢清懋在白鹭学院受人排挤了,当然碍于他的身份,这些人明面上并不敢如何,可私底下却是小动作频繁。

原本谢清懋与同窗的关系虽不热络,但至少和谐。可如今同窗们不仅连话极少同他说,就连路上碰见连点头之交都没了。先前谢清懋倒是未曾在意,他这样性子的,只专注自己在意的事情。

直到这天他去洗手回来,发现自己放在书桌上的砚台没了。这砚台是谢树元在他上学之初便送给他的,是谢树元当年上学时用的砚台,对于谢清懋来说意义格外重大。

他自己找了半晌都没找着,询问了坐在周围的同学,谁知竟是无一人告诉他。谢清懋性格本就方正,这样的事情立即便报告给了先生。

谢清懋本就是先生最喜欢的学生,如今一听就是父亲送给自己的砚台没了,先生岂敢不认真处理这事。

可先生过来问了之后,照旧没人说看见。

这么大一个砚台总不能平白无故地消失不见吧,可是学堂里就是没人说看见,虽有法不责众这种说法,可这会为了找砚台,先生也顾得了这么多。

于是罚了众人抄书,其中无辜受累的同学自是不愿,各个唉声载道。

先生严厉地环视了他们一眼说道:“若是不愿抄书,就赶紧说出来,究竟是谁拿了砚台,要不然真等我查出来,必是要禀告山长的。”

谢清懋也环视了众人一眼,先不说这砚台是父亲送给自己,未经允许拿了自己的砚台,那便是窃。一个窃贼如何能在书院里待下去。

大抵这样年纪的少年最是有逆反心理,先生越是说不要,他们却偏偏越要做。以至于到了这会,先生发这样的火,原本想要开口提醒的人,此时也缄默不言。

一直到下学的点到了,都没人说出究竟是谁拿了砚台。先生自是不放人离开,这冬日的白昼本就短,没过一会这外头的天色竟是渐渐晚了。

其实家境富裕的学生,等在外头来接自家小少爷的车夫和小厮,久等未见自己少爷出来,便赶紧进书院里头找。

没一会,竟是连山长都惊动了。

此时课堂里头早已经点起了白蜡炬,有些学生因家并不在苏州府,因此常年住在书院里头,晚上看书自然是需要蜡烛。为了帮助那些家境贫寒买不起蜡烛的学生,学院在每处教室里头都摆上了白蜡烛。

象白鹭书院这种每科会试都会出进士的书院,自然少不了江南富商的资助。有些富商为了避免扣上为富不仁的帽子,对于资助书院,资助家境贫寒的学子那是异常上心。作为江南最好的书院之一,白鹭书院每年都能受到不少捐助。

因此书院对于家境贫寒的学子还有特别的关照,但凡家境贫寒者可每月得到书院补贴的三两银子。要知道大齐朝的八品官一年的俸禄也才四十两。

更别提书院里头还有各种名目的奖励,比如考试得了头名,可以得到笔墨纸砚各种不等的奖励,有些奖励是夏天发米,冬天发炭,反正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做不到的。

因此能在白鹭书院里读书,那可是多少江南学子梦寐以求的事情。

待山长来了后,不少学生都开始紧张起来。毕竟这会就是那些胆大的都有些忍不住,待山长从先生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只淡淡说了句:“今日且先放他们回去吧。”

待众人要欢呼时,便听山长又淡淡说道:“不过借了谢同学砚台的那人,明日便将砚台还给谢同学,若不然让我查出是何人拿的,我必将你逐出白鹭书院。”

众人齐齐起身,朗声道:“谨遵山长教诲。”

于是其他人赶紧收拾了书袋回去,而住在书院里的学生,也是三两成群的离开。只有谢清懋依旧住在书桌前,并不曾离去。

山长站在门口看着众人离开后,这才来到谢清懋书桌前,安慰道:“想来同学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待明日这砚台必是能还给你的。你也早些回去休息,要不然家人该着急了。”

谢清懋抬头怔怔地看着山长说道:“未经允许拿了别人的东西,那便是窃。山长你是在包庇这窃贼。”

白鹭书院的山长姓文,今年不过五十出头,如今担任白鹭书院的山长也有十年之久。可以说白鹭书院便是在这位文山长手中打响名头的,其他书院的山长本着一般读书人的清贵,以与商户来往为耻。

可这位文山长却一点都没觉得商户有损他们读书人的清贵,相反他还竞相鼓励商户捐助书院。要知道以前的情况都是,商户捧着大把的银子上门,人家书院的人都瞧不上呢。如今有这么一位不仅不会瞧不起他们,反而对他们礼遇有加的山长,钱,这种就是小事啦。

于是白鹭书院很快成了江南最有钱的书院,但是文山长得了这些钱不仅给书院大量购入珍贵书籍,还给家境贫寒的学生发补贴,让学生在读书之际没有后顾之忧。要知道除了国子监这样国家扶持的书院外,可没别的书院会这般大方。

刚开始白鹭书院以及文山长都受到了极大的诟病,毕竟这商户和读书人搅和在一起,实在是有损读书人的清名。因此有些家境富裕的学生,不愿自己声名被书院连累,还转学去了其他书院。

不过好在很多寒门学子留了下来,这些学子后来就成了白鹭学院兴盛的中坚力量。

所以如今白鹭书院不仅是最有钱的书院,还是最有名望的书院,先前那些诟病只会显出这位文山长目光长远。在白鹭书院兴盛之后,不少书院都争相效仿白鹭书院的做法,当然江南最不缺的富商,只要这些书院愿意,多的是人给他们送银子。

因此这位文山长在白鹭书院中的声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上的,学子们都对他推崇有加,这些学子们当中自然也包括了谢清懋。

可是今天谢清懋觉得,他对山长有些失望了。明明是有人偷了自己的砚台,怎么就能放过这个小偷呢。

当然平日就一副小学究模样的谢清懋,怎么都没弄清楚,现在的自己处于被同学孤立当中。就连只听了一遍事情经过的山长都看出来了,谢清懋依旧处于状况之外。

就在他还义愤填膺山长随便放了那个小偷时,就听文山长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同窗只是一时糊涂,若是咱们连一个机会都不给他改正,是不是太过残忍呢?”

谢清懋点头。

文山长微微笑地拍着他的肩膀,走了。

待张全儿久等都不见自家少爷出来的时候,吓得赶紧进去找,可谁知去了少爷上课的学堂,却见里头早已经空无一人。张全儿还以为自家少爷在学堂里就失踪了呢,赶紧出门四处找人,终于在一个草丛附近找到了谢清懋。

“少爷,你怎么还在这里呢?咱们得赶紧回去了,要不然太太得担心了,”张全儿一找到谢清懋立即松了口气,便赶紧劝他。

谢清懋身上还背着自己的书袋,提着一个灯笼,却是摇了摇头:“爹爹给我的砚台丢了,我得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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