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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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母同胞的姐姐当然亲,可怎样也比不过女儿更亲,她希望女儿能无所顾忌的对靖王敞开心扉,不要被旁人牵绊,影响夫妻间的亲厚。

顾婵将母亲的话认真记在心里,前世可没有人这样为她分析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番话多少缓解了她对与韩拓婚事的抗拒之意,也令她不再感觉未来那样艰难。

郑氏母女两个并非卖身为奴,只是入府帮工,不像有身契的下人任由主子随意处置。

所以顾景吾与宁氏一个□□脸一个唱白脸。

顾景吾怒气冲冲要将人赶走,宁氏便做出为郑氏着想的姿态,劝她选择去庄子,虽则月银减少,总好过生计没有着落。

郑氏哪里还会有不愿意呢,甚至顺着宁氏的话一直哀求顾景吾开恩。她的想法其实没有多复杂,离开了再难有回头路,去到庄子,还是在顾家听差,不怕没有缓和余地。

五月立夏,天气一日热过一日。幽州气候比南方干燥,春夏两季本就少雨,再加上烈日炎炎,高挂头顶,几乎能将人烹出油脂。

端午将近,幽州城里节日气氛浓厚,户户高挂菖蒲艾草,家家粽子飘香,孩童佩起五彩丝绣的香囊,酒铺里雄黄最为畅销……

若说最引人注目的,当然是一年一度的龙舟大赛。

五月初五这日,天才蒙蒙亮,北海码头的广场上便已挤满了准备观赛的人群,人声鼎沸,热闹非常,而且人潮仍在不断从各处涌进。

碧波荡漾的河水里,热闹分毫不输岸上,早几日便已布置好五色彩旗与浮标,张灯结彩的游船、画舫也一艘艘沿着惠河驶了过来。

顾婵与宁氏由顾松陪着,应韩拓之邀,登上靖王府的画舫。

韩拓邀约的是顾氏全家,不过,顾景吾身为布政使,赛前要为龙舟点睛,赛后要颁发奖品给胜出队伍,顾枫则是寒山书院龙舟队中一员,所以父子两个皆需比赛结束才能前来。

靖王府的画舫高有三层,富丽堂皇,在所有游船里最为抢眼。

韩拓招待三人登上顶层阁楼,此处视野最佳,南侧八扇红木雕花窗大开,竹帘高卷,放眼看去,整个河道连着湖泊尽收眼底。

再者,靖王是何许人,画舫停泊的位置自然也是最佳之所,因此只需安坐桌前,便可轻松观看比赛。船舱里用了冰,又有习习和风穿窗而入,那舒适与享受自是不需言说。

可惜,宁氏畏高,在窗边稍坐一阵便觉头晕目眩,起身告退,欲去下层观赛。

她身体不适,韩拓自不会勉强,只问是否需请大夫。

“多谢王爷关心,”宁氏道,“这是打小儿的毛病,只要不在高处自然无事。”

顾婵想陪着母亲,宁氏也不许,“难得出来一趟,你只管玩得尽兴,朝林也是,谁也不许陪我,都待在这儿。”

三人于是坐回原处,韩拓与顾松继续倾谈学业之事。

说话间,韩拓偶尔扫一眼顾婵,每次与她目光相对,便微微勾起唇角。

顾婵坐在窗边的玫瑰椅里看船来人往,原是十分自在,却渐渐叫韩拓这般弄得局促起来,揉着手中丝帕,红着脸垂低头。

“二少爷,”楼梯轻响,伴着巧月的声音,“三少爷遣人过来,说书院龙舟队里有个人中暑了,请二少爷过去顶上。”

顾松本不愿去,只留母亲与妹妹在靖王船上不妥,便命巧月回绝。

谁想一盏茶功夫后,顾枫蹬蹬蹬跑上楼来,他身穿红色滚黑边的短打,额头绑着红抹额,这是书院龙船队的队服。

“拜见姐夫!”顾松大大咧咧朝韩拓行礼,他满面笑容,双眼放光,嘴角恨不得裂到耳后根去,“潼林仰慕姐夫多年,今日终于得见,待赛后必要与姐夫把酒畅谈。”又去拉顾松,“二哥别推辞了,明年你回京赶考,便是想赛龙舟怕也没有机会。”

一壁不住劝,一壁生拉硬拽,终于将人带走。

顾婵自是也要起身下楼去,不想才迈步便被韩拓拽住手臂,听他柔声道:“粽子很好吃,我最喜欢香菇云腿的。”

顾婵支吾一声,心虚不敢答。

宁氏昨日遣人给王府送了粽子,还专门挑出一串命人说是顾婵亲手裹的。顾婵倒真是动手裹了粽子的,只是她初涉厨艺,手艺见不得人,下锅后全煮散了架,最后通通喂给后巷的猫儿狗儿去了。

韩拓以为她害羞,弯起唇角,轻笑道:“不如把这串粽子也送我吧。”

顾婵腰间佩戴一串五彩粽,每个粽子只有半截拇指大小,用五彩丝线缠绕出繁复花纹,每个粽子上的花纹配色全不相同,看上去十分精致讨喜。

韩拓也不待顾婵回答,伸手便往她腰间去摘。

顾婵忙不迭制止他,“王爷别闹,这是姑娘家才用的东西。”

说着,伸手入袖袋,取出一个天青色锦缎荷包,递在韩拓面前。

☆、第三十一章 5.02

韩拓唇角勾得更高,眉梢眼角尽是笑意,“送我的?”

顾婵微微颔首,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韩拓将荷包拿在手中把玩,形状是最常见的椭圆,用料却是最上乘的雨过天青色金陵云锦,宝蓝并沉绿夹银丝绣线锁边,一面绣山石松岗,翻过去,另一面绣着彩云遮月,荷包下头坠了天青色丝线打的如意结。

顾婵等了半盏茶功夫也不见他再说话,心中忐忑不安,小心翼翼观察着他表情,犹豫开口:“王爷,我针线不太好,希望王爷别嫌弃。”

韩拓轻咳一声,道:“本王看着挺好的,针脚细密整齐,又有寓意。”

顾婵悬起的心终于落下,刚要长长吁出一口气,却听韩拓又道:“不过,本王现在已经改变了主意。”

顾婵惊讶,红唇微启,澄明大眼快速眨动,长而卷翘的睫毛像羽毛扇一般在韩拓心头轻轻搔过,搔得他心痒难耐。

“王爷不是一直想要的吗?”顾婵问道。

顾婵的针线活是真的不好,这个荷包她绣足足绣了十天,全程都依赖宁氏,还有碧苓、碧落两个在旁指点。

手指频频被针尖扎破出血这种事自然也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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