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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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皇后嘴角噙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追问道:“皇上反应如何?”

“皇上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宁皇后十分满意,命郝嬷嬷赐赏严得喜,“下去吧,再有什么风吹草动,切记第一时间过来回禀。”

严得喜领命去了。

郝嬷嬷打发走殿内站岗的八名小宫女,近至宁皇后身侧问道:“娘娘,您不担心圣上听了周阁老的话心有所动么?”

宁皇后“哼”一声道:“正是猜到他心有所动,而行未动,我才故意先他一步将事情提出。”

“既是正中圣上下怀,万一他顺水推舟答应下来,那可如何是好?”郝嬷嬷又问道。

“他不会的。”宁皇后口气十分笃定,“他如今心意尚未坚定,否则早就颁下圣旨,而不是暧昧不明地将那孽种留在京中。他用行动告诉我,他还在考量之中,那我便帮他转一转风向。”

郝嬷嬷摇头道:“老奴愚钝,还望娘娘明示。”

宁皇后呷一口茶,才继续道:“如果等皇上考量好做出决定,届时越是有人反对只怕他越是坚持。而在他还未下定决心时,有人先一步提出废太子立靖王之意,那就全然不同。帝王最忌讳的便是有人惦记他坐下龙椅,便是亲生儿子也不行,今日之事一出,他难免疑心那孽种怀有野心,私下与大臣结交,拉帮立派。怀疑的种子种下了,只会日益生根发芽,逐渐壮大,再难根除,到时候可那孽种喝一壶的。”

宁皇后也是被逼急了,才想出这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

宁浩虽然死了,造成的影响却太恶劣。

元和帝死了一个儿子,废了一个儿子,宠爱多年的贵妃也没了,心里怎么可能不气。偏偏那事寻不到别人分毫错处,没得给他发泄,可怨气郁积,迟早会发作出来,只看谁运气不好成为靶子。

宁皇后也明白,太子今次的表现是绝对不可能令元和帝满意的,帝王究竟是仁德还是残暴且不论,最首要的还是他先能担起帝王之责,太子监国不过短短数月便大病,至今未愈,谁看在眼里不得心里打个鼓,想一想他究竟能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储君。

与其等别人提出质疑,杀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宁皇后宁肯自己先一步准备好后招,由自己安排的人点破众人心思,再同时将之堵死。

周阁老与太子妃娘家是姻亲,谁也不会怀疑他给太子扯后腿是别有动机。

姚阁老,根本是一早站在太子对伍之中,无需安排也会为太子争辩。

至于那歌谣,却是宁皇后命人在皇宫之外传播开去的。

宁皇后或许十分懂得揣度人心,可惜她与元和帝疏远久了,猜测其心意时难免有所偏差。

元和帝确实生气,但并未怀疑韩拓对皇位生出野心。

他虽然病着,脑子却没糊涂。

如果韩拓对那位子有心,攻下楚王之后大可直取皇宫夺位,反正京中也无人能制得住他。从韩拓收到消息后当机立断,敢于做出自带大军上京解困之事,元和帝便知这个儿子头脑灵活,处事不拘泥常规、亦不迂腐,所以若他想要皇位,根本不会如此迂回暗示。

关于储君人选,元和帝确实生出与往日不同的想法。

当初登基时立太子,一方面是给皇后以体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太子本人聪慧优秀。

但此次元和帝却看出来,光是头脑聪明并不足够,太子身体跟不上趟儿,不过监国一段时间,便能有这般大的问题出现。他这父皇如今尚在人世且如此,将来若自己往生,太子登基独立处理事务,还不知会是何光景。

内侍将熬好的汤药送至龙栖殿,韩拓接过,亲手服侍父亲喝药。

喝过药,元和帝吩咐道:“去拿今日的折子念与我听。”

他留韩拓在京中,当然不可能是为了让他喂自己喝药。

元和帝虽是在养病,却还是得接触政事,少不得在龙栖殿里批阅奏折,他便让韩拓将奏折一一念给他听。

初时念过后由元和帝口述,韩拓代笔批红。后来慢慢开始询问韩拓见解,考查他对各种政事的看法。

总体来说,元和帝对韩拓的表现非常满意。他注意到这个儿子头脑清醒,往往三言两语便能找出事情重点。由他协助,处理政务的速度都比往常快了许多。

元和帝改立储君的想法便更强烈起来。

只是,人年纪大了心肠便软,元和帝也不例外。

虽然对太子心有不满,但那终归还是他的儿子,一时间难以下定决心废太子而另立。

没想到今日早朝时竟然有人先提出来此事,之后又被另一批人反对。

元和帝有种隐秘心思被当场揭穿后跟着被打脸的恼怒之感,但真正令他火起的还是那首歌谣。

他不相信老百姓无端端的会传唱那种东西,这是有人在算计他的老三呢。

☆、第四十九章 48.47.46.45.44.1

正月二十一,朝廷大休结束,各处衙门开印办公,元和帝也在早朝时颁出最新的圣旨。

原楚王帐下的十二万大军,将被一分为二,留守封地的四万人划归京营,而随楚王进京的八万人马则正式由靖王统帅。

相应的,原属于楚王的边防责任也将交予靖王承担。

此次圣旨一出,朝臣们便明白靖王绝对不可能长居京中。

然而,元和帝对储君之事到底作何打算,众人心中仍难免存疑。

太子势必得居于东宫,长留京师,显然元和帝短期内并无废太子另立靖王为储君的打算。

但若说他对靖王生了猜忌,却又不似。

靖王本已有十七万大军,如今再添八万,帐下人数远朝京营。

想想楚王围城的日子,若有朝一日,靖王做出同样事情,可再没人能制得住他,皇上竟然丝毫不防。

文官们也就罢了,武官们心中则无比清楚,如此双重重权与重责托付,除对靖王能力的认可,还包括看准他不会拥兵自重的绝对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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