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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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出租车,司机问道:“去哪里?”

“x军区医院。”

苏岩让苏乐乐躺平在自己的腿上,从包里翻出那张纸条拨下那个电话号码,她用的是另外一张卡。电话很快就打通了,苏岩要说话的时候才想起来忘记问那位老人姓什么。

“一位老先生让我打电话过来——”

苏岩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的人已经开口:“林院长交待过了,你几点到医院?我让人安排。”

已经下午四点,苏岩抬头问司机:“多久能到军区医院?”

“很近,不到十分钟。”

苏岩转达,电话那头的人回答:“好。”

林院长?那个老人?

“谢谢。”

☆、第十七章

办好住院手续已经到了晚上,苏岩拿着交钱的单子往院部走,昏暗看不到边际的天空沉沉压了下来,这个陌生的地方,苏岩眯了下眼睛,深吸一口气。

人总要学会适应生活,总会适应。

她快速往病房方向走,苏乐乐一个人在病房。

进病房的时候,苏岩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四十。三人间的病房,只住了两家人,还有个多余的空床位,另外一家人把那张床铺好住在了上面。

“妈妈。”

半躺在床上的苏乐乐看到苏岩进来,立刻叫道。

“怎么了?”

苏岩抬头朝苏乐乐笑,另外一家女主人和苏岩搭讪:“你儿子多大?这么乖。”

苏岩走过去把单据都放在了包里:“快十岁,大了就懂事。”

最后一句,她是看着苏乐乐说的,走过去摸了摸苏乐乐的脑门,苏乐乐的脸颊有些白,衬得嘴唇更加水润嫣红,湿漉漉的眸子,苏岩始终是心疼他:“难受么?”

“不难受。”

苏乐乐手腕上扎着输液管,沾着胶带的手背青青一片。苏岩在床边坐下,握住苏乐乐的手,有些凉,她小心翼翼捂住苏乐乐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下:“一切都会好起来。”

苏乐乐吸了下鼻子,低头没有说话。他低头,脸颊放在苏岩的胳膊上,小动物一样依赖着苏岩蹭了蹭,好半天才开口:“妈妈,以后再也不会见到唐叔叔了么?”

苏岩鼻子有些酸,低头贴着苏乐乐的小脑袋。笑着斥了一句:“小白眼狼,我是你妈妈,你怎么总是惦记别人?”

苏乐乐翘起嘴角笑了起来,笑容很短暂,很快就消失。他下巴放在苏岩的胳膊上,看着远处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烁过失落。

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可具体是什么,苏岩没有说,他也不知道。只是,以后恐怕再也不会回去b市,以前苏乐乐并没有觉得b市多么的好,可现在他离开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突然很想回家。

晚上苏岩是和苏乐乐睡一张床,不大的床倒也不挤。忙碌劳累的一天,苏岩以为自己很快就会睡去,可是到后半夜整个医院都安静下来,她还没有睡着。

睁着眼看外面的世界,黑暗从窗户上倾斜进来,填满了整个空间。

苏岩搂着怀里的孩子,他均匀的呼吸声就在耳畔,苏岩心都揉成了一团。她亲了亲苏乐乐的额头,收紧了胳膊,她想把苏乐乐藏起来,谁也不给发现。

她看着黑暗里苏乐乐的轮廓,胸口像是塞着一团棉絮。上不来下不去的难受,憋得她想要翻身深呼吸来缓解那无休无尽的疼,可孩子刚刚睡安稳,苏岩不敢动。

她只能保持着那个动作,眼睛看着窗外的黑暗。

苏岩和陆辰东认识的十年并不算长,她对陆辰东算是一见钟情吧。

失眠是件很可怕的事,越是想要睡觉脑袋就越是清醒。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滋味难捱的煎熬,几十年来发生过的懊恼和后悔一股脑都涌入了脑袋,反反复复的折磨着她的神经。思绪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疼。

十七岁那一年,苏岩失去了唯一的亲人。那一年,她把自己给了陆辰东。

后来,苏岩就捅了陆辰东一刀。现在想来,当年真是冲动的可怕。在爱情中,谁认真谁就输了,对于陆辰东来说只是一场游戏,可苏岩却认真了。那时候的苏岩,一败涂地。

苏岩看着天彻底黑下去,又睁着眼看天空一点一点亮起来。直到天边彻底翻出了白肚皮,苏岩累得简直想把自己给弄死,又累又难受。她想蹲在角落里,狠狠的抽上一包烟,可转头看身边睡着了的苏乐乐,他皮肤上细柔的绒毛微微泛黄,苏岩一颗坚硬的心就又瞬间软成了水。

外面护士忙碌的声音响起,苏岩从床上起来,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苏乐乐。

隔壁床的人也醒过来,打了招呼就各干各的事情。苏岩在洗手间里洗了一把凉水,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苍白的脸上一双硕大黑眼圈十分清晰,简直骇人。

苏岩把自己吓了一跳,连忙拿出护肤品快速的涂抹。天气热了起来,好像一夜之间从十度跳到了三十度,苏岩换了件干净的长裤宽衫短袖。短袖是系在裤腰里,露出纤细高挑的腰身。苏岩又涂了一层防晒霜,才打了一盆水洗干净毛巾转身往病房去。

走到病房发现门是打开的,进去看到医生在给苏乐乐测量体温。

苏岩快步走到桌子前放好了东西,回头医生已经检查完在记录,苏岩看向病床上的苏乐乐,他大概是没睡醒情绪有些低沉,蔫巴巴的耷拉个脑袋,苏岩问医生:“孩子怎么样?”

“住院两天就没事了。”医生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鼻梁上架一个无框眼镜,十分斯文。“最近饮食注意着点,先食些流食,别给吃鸡汤牛奶之类。”

“好。”

苏岩站在一边认真谨记:“我会注意。”

那医生回头看了一眼苏岩:“还有,可以带孩子出去走走,适当的运动是可以有,只要不跋山涉水。”

苏岩心里发虚,点头如捣蒜,只要能让苏乐乐安好无恙,苏岩做什么都行:“我记住了,以后不会再带他乱跑。”

“有什么事叫我,我先过去。”医生收好医疗器具,在床头病例上写下名字和日期。才转身往外面走,苏岩送医生到门口,她踌躇了一下,问道:“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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