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二章毒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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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心漓这时候也没有顾忌那么多,直接叫了颜宸玺的名字,她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更红了,而且还有很浓的鼻音。

颜宸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这并不奇怪,毕竟吐了那么多的血,有谁可能还有好气色的?而且他的样子看起来也极为的痛苦,眉头紧蹙着,就和小山堆似的,他口中的鲜血就和喷泉似的,一直向外涌,根本就没有停,苏心漓看着,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就好像被人吊着似的,除了不安还是不安。

“丞——丞相大人,六—六皇子——这是怎么了?”

前来的御医在一番推诿后,还是推选了个人选出来,上前询问苏心漓。

苏心漓扭过头,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她站了起来,看向身后的宫女道:“将之前的人参取来。”

苏心漓话刚说完,马上就有御医主动请缨,将人参清理干净了送来。苏心漓和兰翊舒两人就在颜宸玺的床边守着,看着他蹙眉,听着他痛苦呻吟,眼睁睁的看着他难受,所有的人都无能为力,是的,无能为力,苏心漓本想用银针止血,但是她深知,这样突如其来的呕血是为何,所以她根本就不敢轻易施针,若是一步错,她担心自己会害死颜宸玺,酿成无法挽回的悲剧和后果,所以她只能看着,用一种愧疚又懊恼后悔的心态看着颜宸玺难受痛苦。

她和兰翊舒二人似乎都在静静等待,过了又一会,颜宸玺又停止了呕血,这情况,就和之前颜宸玺突然昏迷呕血一样的突然,有宫女替颜宸玺脸上和身上的血都擦干净了,然后替他换了身衣裳,他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到吓人,就连手指的指甲都是苍白的,没有血色,他昏睡着,呼出的气息微弱到几不可闻,和晚上在寿宴上才见到的那个活蹦乱跳,潇洒恣意的颜宸玺相比,简直判若两人,颜宸玺的口中,含着的是苏心漓之前让人清理干净的人参。

颜宸玺呕血痛苦的时候,苏心漓是坐在床边,兰翊舒则一直从旁看着,他的一只手一直都放在苏心漓的肩上没有拿下来,然后视线一直在苦苦挣扎的颜宸玺身上,没有移开,苏心漓明显能感觉到兰翊舒的压抑,还有他感同身受的痛苦,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是他的兄弟,这天下间,他最亲近的人,但是现在,他却命悬一线,岌岌可危,兰翊舒并非无情无义之人,他如何能不担心,如何能不害怕?苏心漓知道,他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自己。

“宸儿他怎么了?”

颜宸玺的状况才稳定没多久,文帝就来了,贤妃跟在他的身后,他已经换下了太后寿宴时的衣裳,寻常的打扮,不过面色却充满了担忧,走路的时候,步子又急又快,苏心漓才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反应过来有脚步声了,他就已经走到了床边,他低着身子,在看到床上的颜宸玺时,眉头一拧,面色就变了,然后看向身后的一排御医,厉声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帝对颜宸玺这个儿子,自然是喜欢的,他现在这个样子,他当然是担忧的,而且他丝毫都不掩饰自己的担忧,也因此,他质问的声音,自然是不小的,那些御医见文帝龙颜大怒,顿时害怕的跪在地上请罪,但是和之前一样,根本就没有人能解释的清楚这个中的缘由,寝宫内,因为他们诚惶诚恐的请罪和贤妃的求情,安静的宫殿忽然变的喧闹起来。

“你若是想仗天子之位动怒发威,找别的地方,不要吵着宸玺,你是嫌他不够难受吗?”

兰翊舒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这种直指文帝的质问,而且还是当着众多的御医还有宫女的面,无疑是在文帝的脸上狠狠的给了一巴掌,之前文帝和兰翊舒在一起,自然是不会让这些人在场的,就连贤妃也不例外,所以兰翊舒的话才说完,其他人都有些傻眼了,心惊胆战的他们大气也不敢出,原本就忧心忡忡的文帝自然是恼火万分,怒瞪着一脸不满的兰翊舒,“你在说什么?”

苏心漓一听文帝这口气,再看这场面,顿时就觉得不妙,她用力的扯了扯兰翊舒的手,想要他低头认错,但是兰翊舒根本就不为所动,无动于衷,苏心漓松开兰翊舒的手,走到文帝跟前,直接就跪下了,“皇上恕罪,兰翊舒他并非有意冒犯圣颜。”

文帝气呼呼的冷哼了一声,“并非有意,朕看他就是目中无人!”

苏心漓垂下脑袋,她现在一颗心都是乱的,愧疚,后悔,懊恼,这些清晰几乎让她捉狂,但是现在为了兰翊舒,她只有解释,给文帝台阶下,她猜想文帝应该是不会因此就治兰翊舒的罪的,他未必舍得,但是这其中那一二成的不稳定依旧让她不敢懈怠,伴君如伴虎,帝王心,深不可测。

“皇上您也知道,兰翊舒与六皇子二人的感情素来要好,兰翊舒自小就是一个人,没有兄弟,他经常和我说,与六皇子就像兄弟一般,六皇子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他对他的担忧绝对不会逊色于一个人,他是因为担心六皇子,为六皇子的病情着急才会口不择言的,还请皇上看在兰翊舒一片诚心的份上不要怪罪他。”

苏心漓的话刚说完,在文帝身旁站着的贤妃也开口替兰翊舒求情道:“皇上,苏丞相所言极是,宸玺刚回来的时候,经常与我提及兰公子,说她是重情重义之人,他自小不在宫中长大,与兰翊舒最是投缘,感情比亲兄弟还甚,兰公子会出言不逊,也是因为关心心切,皇上仁慈,就不要与之计较了。”

贤妃一边说一边抹眼泪,苏心漓虽然没有落泪,不过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眶和鼻子都是红红的,而且说话的时候鼻音也很重。

文帝看了兰翊舒一眼,他的样子依旧是桀骜不驯的,一副不肯低头的模样,文帝想到苏心漓说的话,不由心软,他是那样告诉苏心漓的吗?没有父母兄弟,自幼便是一个人吗?他确实不怎么喜欢和人结交,与宸玺的关系最好,想到这些,心软的文帝又不由的愧疚起来,觉得是自己愧对了兰翊舒,不过当着这么多臣子的面,文帝自然是不可能向兰翊舒服软认错的,他冷哼了一声,看了眼地上一排的御医,“你们都给朕出来!”

文帝说完,转身气呼呼的就出去了,而地上那些已经被吓得腿脚发软的御医也战战兢兢的跟了出去,他们一出去,兰翊舒和贤妃就将地上跪着的苏心漓拉了起来,贤妃向苏心漓询问了许多颜宸玺的状况,苏心漓根本就不知道如何作答。

“娘娘放心,宸玺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兰翊舒说完,拍了拍苏心漓的手,“我有事要处理,你先行回府。”

苏心漓嘴唇蠕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兰翊舒交代了一句就离开了,他出去的时候,刚好听到文帝训斥那些御医,兰翊舒在夜色中道:“此事与那些御医无关,皇上就不要怪罪他们了!”

苏心漓出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兰翊舒大声的说这句话,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兰翊舒已经转身离去了,她看着兰翊舒在黑夜中消失的背影,只觉得心里的那根弦绷的更紧了,头疼的要命,那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感觉,还有泛滥着的悲伤懊恼的情绪,几乎将她淹没,让人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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