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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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时无刻无地的看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女,这种人……不是叫做跟踪狂吗?

☆、第3章 娉娉袅袅十三余

第三章娉娉袅袅十三余

唐娇面色冷峻的躺在床上。

外头打更的已经敲了三更的锣,可她还是睡不着。

因为某个跟踪狂正坐在她的床边,容貌恰到好处的融在夜色里,隔着软烟色的罗帐,一言不发,静静看着她。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唐娇很想开口对他说,夜深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可是话到嘴边,想起那三个生死不知的杀人犯,她就一个寒颤,硬生生把这话给吞了回去。

一个连杀人犯都不怕的跟踪狂,她实在没有勇气对他说狠话。

“睡不着吗?”男人的声音忽然在夜色中响起,“需要我陪你说说话吗?”

明明是一番善解人意的说辞,但不知为何,由他说来,却让唐娇感受到了深深的压力。

咽了咽口水,唐娇开口问道:“那三个歹人呢?你放了他们吗?”

“怎可能。”他平静的声音里似乎隐藏了一丝冷酷的笑意,“我把他们种在院子里了。”

“……啥?”唐娇糊涂了,“什么叫种在院子里?”

“就是全身埋在土里,只露出脑袋,和一只右手。”他回答。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唐娇更觉疑惑,“明天还要把他们挖出来送官,多麻烦啊。”

“为什么要送官呢?”他笑了,那种没有起伏的声线,使得他的笑声显得异常残忍,“我也可以审讯他们,而且效率远远超过官府,更不会因为他们求饶或者贿赂,就把他们放掉。”

唐娇:“……”

听完他这番话,唐娇仅剩的那点睡意都消失了,整个人从鼻尖开始沁出冷汗。

“热吗?”他忽然问道,问完,从唐娇枕头底下抽了张帕子出来,然后非常自然得给她擦汗。

他的动作轻柔而又小心翼翼,就仿佛在擦拭一件传国之宝,偶尔之间,略显粗糙的指腹还会刮过唐娇的脸颊,一股陌生的,肃杀的,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样的待遇,唐娇只在七岁之前受到过,如今她已经十四了,实在有些消受不起,她努力想要止住汗,结果因为太过紧张,反而汗如雨下,不一会儿便连手心也变得湿漉漉的。

对方没有一点怨言,他非常细致,温柔的为唐娇擦汗,从她的额头开始,一点点向下,擦过额头,擦过鼻尖,顺着脸颊的弧度慢慢擦到脖子里,然后,他牵过唐娇的右手,掰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擦拭她汗湿的手指。

“不用紧张。”他一边擦着,一边说,“至多明天下午,那几个歹人就会告诉我们幕后主使是谁,然后,我就会处理掉他们。”

“是,是吗……”唐娇很想说她紧张的源头压根就不是那几个歹人,而是你,但最后这话还是没敢说出口,她干巴巴的笑了一下,问道,“这事还有幕后主使?”

“对。”他笑道,“其实他们刚刚就想说出主使者是谁……不过,不急。先让他们在院子里放一碗血,体会一下痛苦,无助,绝望,然后再说不迟。”

说完,他将唐娇的右手塞回薄被里,又将薄被拉至与她锁骨齐平,这才低低的说:“睡吧,明天还要工作呢。”

唐娇这才想起明天早上她还得去胭脂茶楼说书……不,不是明天早上了,而是今天早上,看外面这半明半昧的,眼看着快要天明了,唐娇赶紧闭上眼睛,能睡一会是一会,哪怕只能眯一会也好。

许是因为夜里折腾得累了,唐娇眯了一会,居然睡了过去,待她再次睁开眼,晨曦已经照进窗台,一朵桃花曲折横斜过窗外,上头停着一只小鸟,时而啄食着花朵,时而发出悦耳的叫声。

唐娇无声的侧过头,看着床边,那里已经没了那个男人的踪迹,只剩一张高背直立木椅静静立在那里。

“是梦吗?”唐娇迷迷糊糊的环顾四周,然后面色一僵。

她看见了房梁上的那条麻绳,黄褐色的麻绳结成一个绳圈,静静的吊在房梁下方。

咽了声口水,唐娇盯了那绳圈好一会,才走下床来,朝后院走去。

她的屋子很小,院子也小,方寸之地只够晒晒衣服,或者种几盆花。唐娇本想到院子里摘根杨柳枝用来漱口,岂料刚进院子,就看见井边上搁着一只脸盆,里面盛满了热水,白色水汽蒸腾不止,犹如云烟般氤氲而起,云烟里停放着一只小碗,碗口边沿架着一根新鲜的杨柳枝。

唐娇看着这只盆,半晌说不出话来。

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拿起那根杨柳枝,放在鼻子下面一嗅,发现上面居然洒了一层青盐。

唐娇盯着那层青盐,老半天都没舍得把它塞嘴里漱口。青盐,这可不是用来吃的,而是富贵人家用来净口的,至少四百文一斤,便是平安县这种富县,也不是谁都用得起的,用得起的那几户人家,也只有老爷太太在用,下面的公子小姐,若是受宠的还能分到一些,不受宠的就只能舔杨柳枝或者用手指漱口。

唐娇的面色阴晴不定,琢磨着要不要把这青盐抖下来拿去卖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将杨柳枝塞进嘴里。

没办法,旁人若是问起,她可说不清这青盐的来路,难不成要告诉人家,是某个跟踪狂献出来的殷勤吗?

漱了一半,唐娇舀了半碗水,轻轻抿了一口,在嘴里咕噜咕噜转着。

“呜呜呜!”一个古怪的声音从她背后发出,唐娇疑惑的转过身去,然后一口水就这么喷了出来。

只见院子尽头,靠墙壁的泥土里,埋着三个人头。

看模样,分明是昨天夜里想要入室杀人的歹人,他们果如跟踪狂所说,被种在了院子里,只露出头和右手,三个人嘴里都塞着碎布,眼上也都蒙着黑布,而右手手腕上都割开了一条细小的血线,手腕下面还放着一只小碗,里面都盛了半碗多血。

仿佛是怕他们三个人的丑脸吓着了唐娇,某个人还特地移了几盆花,装饰在他们脑袋边。

此时此刻,三人哪里还有昨天夜里的威风与凶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一个个从喉咙里发出嘶吼,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已经被泪水湿透。

对这三人,唐娇心里没有任何一丝同情,且不说以他们三人昨天的样子看来,显是杀人惯犯,就说齐国现今的法令就已经明言规定,夜无故入人家者,杀之无罪,她就算是直接把他们三个杀了,官府也只能送她张“勇斗歹徒”的横幅,不能判她有罪。

就是青天白日的看到地上有三个脑袋,感觉有点寒颤,再看看他们碗里的血,唐娇哆嗦了一下,匆匆漱完口,便跑回屋去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他们三个还是交给那跟踪狂吧。

结果前脚踏进房门,唐娇便整个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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