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那孕妇一回头,见到竟然是苏涟漪在她身边,一声尖叫,如同见了鬼一般扔了水桶便跑,却被一颗石子绊到,身子猛地扑了出去。
涟漪大惊,也扔了水桶,但那盛满水的水桶岂是说扔就扔?涟漪分明听到了自己右手腕一声脆响,接着便是钻心的疼痛。
但手疼归手疼,眼前的事态更为严峻,那孕妇是面朝地摔下去,若是真摔了,孩子定然保不住!
也许是女人的天性,也许是医者的职业道德,苏涟漪一个闪身,肥胖的身子如箭一般射了出去。
就在孕妇落地的瞬间,苏涟漪已冲到了她的身下。
“啊——”这一声尖叫不是孕妇的,而是涟漪的,因为在她扑倒的同时,地上有一颗大石,狠狠划破她的背,血肉模糊。
☆、032,寡妇
孕妇摔倒,惨叫的却是苏涟漪。
这孕妇年纪不大,骨骼纤细,巴掌大的小脸儿五官精致,可惜了皮肤黝黑,又满是斑点疤痕。她的一双眼清澈无辜,犹如小鹿一般,更仿若不谙世事,因为这突然变故,小嘴儿微张,趴在苏涟漪身上,愣愣地看着她。
若是其他人当垫子,那孕妇搞不好还得受伤,但苏涟漪是谁?浑身软乎乎的肉并非摆设,于是,孕妇安好,只有涟漪惨叫。
“姑娘,你……能不能从我身上下去。”若是说之前事态紧急不容苏涟漪多想,现在冷静下来,才发觉后背疼得要死。不仅仅是直扑地上的痛,更因被石子划开的伤。
“对……对……对不起……”如小鹿一般的孕妇慌张地连连摇头。
涟漪想到自己昭彰的恶名,猜想这胆小的妇人是怕她,只能无奈扯动嘴角,发出“微笑”的表情,尽量亲和。“没关系,你下来吧,我的背……有些疼……”岂是有些,是火辣辣的疼。
孕妇又睁着明亮的大眼想了片刻,才慢吞吞从苏涟漪身上爬下来。
涟漪对人很有耐心,尤其是对妇孺老弱,考虑到孕妇的行动不便,她暗暗咬着牙,十分耐心地等着。
“呀!血……血……你出血了!”孕妇细细的手指指着涟漪的身后,颤抖得话都说不出。
涟漪早料到会有伤口,那石头边缘锋利,此时为春季衣着单薄,划破了也是自然。“无碍。”正想撑着站起身来,却发现,右手腕也生疼,原来是抛开水桶时伤了手腕,本就不算细的手腕,如今肿得比小臂还粗。
“没什么,”涟漪用左手撑着身子勉强站了起来,“你没事吧,有没有什么不适?”
“你……你……你流血了……怎么办?”孕妇身材娇小,只到涟漪的耳下,此时吓得满脸苍白,惊慌失措,颤抖的捂着嘴。
苏涟漪哭笑不得,受伤的是她好吗,“没关系,我回去自己处理一下便可,你的家人呢?你身子纤弱又怀有身孕,怎么能干这种繁重的体力活?”井中提水的木桶便足有两斤重,装满水后,没个十斤也有七、八斤,就连她这么个健健康康的人都提着吃力,何况是个纤弱的孕妇。
闻此,孕妇本就很大的眼睁得更大,“你……你……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涟漪一愣,难道是旧识?“这位姑娘,不瞒你说,我前几日头部受了伤,有一些事记不清了,麻烦你可否提醒下,我们的关系?”
孕妇眼中满是惊讶和好奇,“苏涟漪,我是你的邻居啊,你平日里都叫我傻寡妇,总欺负我,我的胭脂被你抢走了,我的帕子也被你抢走了,你还总在我家门前泼脏水。”
“……”苏涟漪无语,如果这孕妇说得属实,这孩子得多没心眼啊!比苏白还缺心眼!明明被欺负了却没什么怨恨,在她身上,只有纯净的气息,丝毫没有怨气。
“真的?”涟漪有些怀疑。
孕妇赶紧点点头,将袖管拉了起来露出左臂,纤细黝黑的小胳膊上,一块大大的淤青。
“是啊,这个是几天前,你去我家抢梳子,把我打伤的。”软糯的声音,惹人怜惜。
“……”苏涟漪大脑一片混乱,这都什么跟什么。“是我打的?”这该死的本尊,连个缺心眼的小寡妇都欺负,抢东西就抢东西,干什么动手打人?
孕妇点了点头,脸上满是认真,“我只是想提醒你,那梳子锋利,用的时候定要小心,否则易伤。但你以为我要反抗,就……就……就打了我……”
“……”苏涟漪彻底无语,不知是应责备本尊的无良,还是感慨寡妇的缺心眼,此时,她真想如同当时戳苏白一样戳这姑娘的脑门——傻寡妇,你长点心吧!
地上石块尽是鲜血,可见她伤口之深,难怪背后火辣辣的疼。“你是我邻居?”孙家是去不了了,她得回家照料自己的伤口。
“恩,是啊。”小寡妇答,双手还是颤抖着捂着唇,眼圈红红地盯着涟漪后背上的伤口。
她流了好多血,划破的衣服上也被染得血红。
“你先回去吧,回头我让大虎帮你打水添了水缸。”说完,便转身离去。
“我……我……我送你……”小寡妇追了上来。
涟漪无奈摇了摇头,面色已经疼得苍白,“皮外伤,我没事,你刚刚想必也受了惊讶,回去自己炖些鸡汤补补,这两天尽量不要大动。”
“……哦。”小寡妇乖乖点了点头,犹豫再三,最终没说出自己家下蛋的母鸡被苏涟漪抢走的事实,何况,即便是有鸡,她也是不敢杀的。
当苏涟漪到家时,已经觉得眼前发黑。
后背疼到麻木,右手腕也是如此。
伤口在背部,右手不能用,家中无人,苏涟漪无可奈何,只能艰难走到桌前坐下稍作歇息,左手费力倒了一些水,喝一点补充体力,开始思索一会该如何用左手处理伤口。
门开了,有人入内,身影颀长,是大虎。
当大虎见到满背是血的苏涟漪时,眉头皱紧,转身入了房间。
涟漪扭着头,盯着那沉默寡言的人进了屋子,又入了房间,很想大骂——真特么没良心,就算不看在两人合作关系上,也得看在她这几天做饭得份儿上慰问个一句半句吧。
大虎入了房间没一会,又出来,将一只褐色陶瓷瓶放在桌上。
涟漪看了看,“这是什么?”声音虚弱。
“金疮药。”大虎答。
涟漪惊喜,这里竟有金疮药,太好了!她正愁用什么药物消炎止血,竟有金疮药!
“我去叫吴氏。”大虎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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