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1 / 2)
司马秋白一脸的严肃认真,“非也!师父,从前我认您做师父是因您的才气,如今真心钦佩师父,是因师父的品格,从今天开始,我司马秋白定要认真追随师父,学习人生。”
“……”看着目光炯炯有神的司马秋白,苏涟漪后背忍不住流了一层冷汗。她也并非多么善良,实在是从前职业的原因,见不得人在自己面前死去,更无法做到医治一般便放弃。
涟漪忍不住心虚,“以后,你真要跟着我学?”
司马秋白又鞠一躬,“是,弟子定当跟师父好好学习。”
涟漪眉头微微动了一动,而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询问道,“你可有兴趣学西医?”第一次认真收徒弟,再这样糊弄下去,良心有些过不去。但绘画什么,她真心只知皮毛,若要说拿手,还得是医术。
“何为西医?”司马秋白不解。
涟漪失笑了下,“没什么,我开个玩笑。”说着,便上了马车。
笑话,凭空出现个“尾巴”已经够闹心了,为何还要自找麻烦?
司马秋白见师父不肯解释,便也骑上马离去。
得到了指令后,车队缓缓开动,继续在官路上疾驰。
……
车厢内,苏涟漪见两个孩子止了泻,本来虚软的身子骨也硬了许多,便喂两人饮下了一些冰镇参汤,以补元气。自然也是给妇人一些,那妇人起先是拒绝的,最后难耐腹中饥饿,还是喝了一小碗。
“大姐,你说,你是去东邬城投靠丈夫?”为两个男孩喂了参汤后,趁着男孩睡眠恢复体力时,涟漪与妇人攀谈。
那夫人见恩公与自己说话,自然知无不言地回答,“是啊,恩公,妾身原本就是东邬城人。”到现在为止,这惊慌的妇人还没意识到苏涟漪的身份。也难怪,这马车与车队都极为普通,谁能想到是朝廷的车队?
“既是东邬城人士,为何又跑到外面来,若我没记错,刚刚你说你丈夫在东邬城安定了,难道其中又发生了什么事吗?”涟漪问。
妇人答道,“哎,一言难尽,若恩公不嫌烦,妾身就为恩公絮叨絮叨。”猜想是路程枯燥,面前这端庄的女子想找人打牙闲聊吧。
“好。”涟漪与徐姨娘便安静听起来。
“事情还要从十几年前,东福王到东邬城说起。最开始的几年,东福王还有模有样,为百姓们办事,时而还见面赋税,也办了几件为百姓伸冤的大案,我们东邬城百姓自是十分爱戴。但随后几年,东福王便一改从前的作风,加大了赋税,明明朝廷没要求的税,东福王也照收不误。我们便把朝廷的税叫大税,东福王的税叫小税。”说着,徐姨娘为其递了块干粮,让妇人填填肚子。
那妇人千恩万谢地接过来,咬了几口,而后继续讲,“这做官都为了钱财,我们也是懂这个道理。起初,这小税不多,我们便交了,但后来这小税越来越多、名目也越来越多,甚至是大税的几倍,慢慢的,百姓们吃不消了,很多人就逐渐向内地迁移了。”
涟漪没说话,但心中了然,东福王判断是早计划好的,而加税也是为筹集资金招兵买马。
妇人继续道,“我家还算是富裕,便一直留了下来,直到那上一个皇帝老爷病危,东福王正式叛乱,东邬城便再也过不下去了。那东福王啊,比土匪还烈,到处抢银子抢粮食,就那个时候,我们家迁出来的,但银子却已被打劫一空了。”
徐姨娘大惊失色,当年她随元帅入京,这些事都是她离开后发生的,她自然不知。东邬城是她的家乡,她的家人也都在城内,忍不住加大了声音,“那个挨千刀的东福王,既已成了驻城王爷,城内百姓就是他的子民,为何不爱护子民?”
涟漪伸手拍了拍徐姨娘的肩,因徐姨娘猛的喊出来,两个孩子差点被惊醒。涟漪伸手拍了拍离自己近得孩子,而后轻声道,“那东福王早就怀有叛乱之心,造反是早晚之事,若成功了,东邬城的百姓才真正是他的子民;但若败了,自是其他人的子民,所以东福王才不去用心管理,这东邬城,只是他的一个踏板罢了。”
而后,又转而问那妇人,“大姐,我想知道,你刚刚说的,你丈夫在东邬城安定下来是怎么回事?难道东邬城现在太平了?”若真太平了,她也能将内疚减少几分。
妇人想了一想,“我也不知城内太不太平,但回城探信的夫君来信说,东邬城出了大人物!出了救世主!是天神的化身,可以拯救天下苍生,还说……还说……”
徐姨娘不解,疑惑地看向苏涟漪,而涟漪也是一头雾水,“还说什么?”
那妇人很是挣扎,因鸾国笃信佛道两教,但她夫君的言论却对两教大不恭,“他还说,老天爷已经死了,没人再管我们了,除了这救世主。”
徐姨娘大吃一惊。
苏涟漪却丝毫不以为意,传教,很正常。鸾国人是少见多怪了,在现代,全世界教派多得很,每一种教派都有一种信仰,一个天神。
就好比清末时期,基督教与天主教在中国东南沿海广泛传教一般,越是动荡的地区,便容易接纳新的教派。并非百姓们立场不坚定、没有节操,这只是百姓们憧憬安定美好生活的反应。
孩子们还在睡,涟漪见妇人也是疲惫,虽刚刚和叶轩说过,待救治好就放他们独行,但这车队也是前进,苏涟漪还是希望能多带这母子几人一程。
“看来,大姐您的丈夫已经信奉了那个教派?”涟漪笑着道,语气柔和,就如同午后闲聊一般。
那妇人一想到有即将安定的家,便十分高兴,“是啊,那个教名为奉一教,信奉的便是天神,教主是天神的化身,传说高大威猛文武双全,圣女是圣母的化身,传说美丽温柔能除百病,只要加入了奉一教,每日每人便能发馒头。我夫说了,教主终有一日会福泽天下,到时候家家有饭吃,人人有田种,没有人再去挨饿受苦。”越说越激动。
苏涟漪和徐姨娘的脸色却微变。
这种耕者有其田的幻想,只能欺骗穷苦的百姓,对于有权势的上层人来说,简直就是个笑话。
徐姨娘自是不解可这小的教派,但苏涟漪却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大姐,这些馒头是白给的吗?是否需要其他条件?难道人人都可以入教?”涟漪问。
妇人答,“当然不是,入教需要编号,要定期服役,有时是去周边传教,有时是要耕田,还有时得操练呢。而妇孺入教只能得馒头,若是年轻力壮的男子入教,会发银两。”说着,妇人美滋滋的,“想来夫君定是领了银两,若到了东邬城,妾身定要好好招待恩公,以报救命之恩。”
徐姨娘拧眉道,“入教还需操练?还有这等怪事?”
涟漪的面色却严肃了下来,耕者有其田,武装求太平。这不是太平天国又是什么?难道是鸾国的太平天国运动?这根本就是变相的起义造反!
若单纯的起义还好说,就怕是敌国欲趁机而入!毕竟,入教便分发食物,这“教主”的后盾,定然不小!
☆、212,天平座的叶轩(月票君在哪里?)
官道上,车队疾驰。
苏涟漪所救下的妇人口中的东邬城,竟令苏涟漪大吃一惊。
徐姨娘惊讶地看向苏涟漪,而涟漪却微微一挑眉,换了一种十分亲切的表情。“这位大姐不要一口一个恩公的叫我了,就称我为涟漪吧,大姐怎么称呼?”
苏涟漪没用什么化名,鸾国毕竟不同于现代,交通、信息都十分闭塞,而她从被封为商部尚书到现在,也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很多百姓都不知这号响当当的人物,何况是这饱经战乱的边境城市。
果然,那妇人真就没听过苏涟漪之名,“妾身姓丁,恩公姑娘……哦不,是涟漪姑娘,您救了我们母子,妾身真的太感激您了,待回了城,您一定要去我家,妾身一定要好生招待您。”
涟漪笑笑未答应,又问开了,“丁大姐,难道那东邬城以后就归奉一教管了?朝廷的官员呢?从前的知府呢?”
徐姨娘也紧张听着,因知府是其远房亲戚,当初就是因这亲戚的缘故,才捻转让她嫁入了元帅府,若那知府亲戚还在,自己家便不会太过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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