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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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人,你弄错了,要是他不将我抢进贵府,我也不会这样对他,凡事皆是有因有果,这是林大公子起了因,现在他自然要尝尝果。”彦莹瞧着林夫人呆呆的站在那里,脸上却还是一副呲牙咧嘴的模样,似乎要把她给生剥活吞了——她才不怕呐,知州夫人怎么了?前世她在电视上还见过无数的皇后娘娘,小小知州夫人能吓得住她?

彦莹朝着林夫人笑了笑,将她撇到了一旁,很严肃的朝着林知州道:“林大人,大祸临头,你可知否?”

林知州一愣,没想到这农村女子说起话来文绉绉的,言语简练,里头却透着犀利,无形中似乎有冷风扑面一般。他仔细打量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彦莹,见着她虽然穿得很朴素,可那神情态度从容,一点也不像那农家女子,不由得也有几分重视:“肖姑娘,你这般说,未必有些危言耸听,本官祸从何来?你倒是说说,让本官也听个明白。”

彦莹伸手拍了拍林勤圆滚滚的肚子,嘴角露出了鄙夷的笑意:“林大人,你这个儿子,成亲才一年,就已经娶了两房姨娘,今日他又强抢了我进府来,要做第三房姨娘,这样的儿子,你们是怎么养出来的?”

“我怎么养儿子的关你什么事?”林夫人将帕子一摔,尖声叫了起来:“还轮得上你来说话不成?”

彦莹不慌不忙,从腰间将那块豫王府的腰牌摸了出来:“林知州,你可看看清楚我这腰牌!”虽然说这只是一块豫王府别院的腰牌,可那林知州未必就知道其中奥妙,见着上边的豫字,恐怕就有别样的猜度。

林知州仔细的张望了一下,见那腰牌似乎是青铜所制,黑黝黝的一团,上边刻了一个大篆,看得不太清楚是什么字。“姑娘,你这是哪府的腰牌?”虽然没看得太清楚,可林知州却依旧能感觉到,这腰牌恐怕不是寻常人家能用得上的。

腰牌也是有讲究的,一般人家,用木头做腰牌,黑漆金字算是阔绰的了,而只有那公侯之府,才会用金属做腰牌,这能用上青铜的,定然不是一般府邸。

“我这腰牌上的豫字,林知州看不清?果然是老了,眼睛花了。”彦莹一边说着,一边飞快的将腰牌收了起来,她才不会将腰牌送出去,要是林知州仔细查看,或许会看出其中的蹊跷来。

“林大人,我是什么人,你看看我的腰牌就知道了。”简亦非见着彦莹飞快的将她的腰牌收了起来,心中知道她那腰牌只能远远的唬人,不能被细看,于是从自己腰间解下来一块令牌,朝林知州扔了过去:“请林大人好好瞧瞧,这令牌上边的字。”

林知州用手接住腰牌,低头一看,不由得脸上变了颜色。

第七十七章解决

古铜的颜色,腰牌上边有个虎头,狰狞无比,中间刻着一个“青”字。

青衣卫,那白衣少年竟然是青衣卫!林知州攥着那块腰牌,手心密密的出了一层汗。青衣卫是皇上的暗卫机构,直接忠于皇上,常年在各地搜集官吏们的各种信息,或是秉公执法受人爱戴,或是贪赃枉法民怨甚广,青衣卫们将搜集来的东西直接密报送去皇上的龙案,升迁贬职,全在皇上看过那些密报以后的心情。

难怪这农家姑娘这般有底气,原来是有青衣卫在给她撑腰,林知州让人将腰牌送回给了简亦非,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原来是大人到了,林某有失远迎,多有得罪,还望大人见谅!”

简亦非摆了摆手:“林大人快莫要叫我大人,论起职务来,大人可要比我高一级呐。你别着急,先听肖姑娘将话说完。”

“林大人,你将儿子教成这样,肯定会有人非议你养子不教父之过,若是有人想踩你一脚,只需将贵公子在豫州城里胡作非为的事情记下来,奏了去御史那边,我想林大人即便是政绩拿了优等,也未必会得升迁。”瞧着林知州的脸色一点点的黯淡下来,彦莹心知他还是有了些畏惧,也有了底气,她朝这个小院扫了一眼,朝林知州笑了笑:“我想,林大人俸禄应该不高罢?”

虽然不知道知州的俸禄到底是多少银子,但是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那俸禄绝对养不起这么大一个园子,倘若林知州不是家底本来就丰厚,肯定是贪墨了银两。

林知州脸色一变,有些惊疑的望着彦莹,这农家姑娘,难道也是青衣卫的人?她拿出来的腰牌瞧上去与那白衣少年的有些不同,可既然她敢这样神气活现的拿出来,想必身份特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林知州尴尬的笑了笑:“我俸禄虽然不多,可是与我亲家一道开了几间铺子,颇也能赚些银两。”

彦莹点了点头,这世道跟前世也差不多,一些官员俸禄不高,可却是腰缠万贯,吃好的穿好的,出门便是豪车,名烟名表,让人瞧着好像来了个暴发户。这钱财的来路,不是有人行贿,便是与人合伙投资,自己不拿本钱,就只借着名义坐地收钱。

“既然林大人是与李老爷一道做生意,瞧着这钱的来路倒也算是正。可是仔细算算,林大人,你儿子娶了李小姐也才一年多,这一年多里就赚了这么多银子?看来豫州这地方财政真是不错,想来每年户部库房里的银子挺多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送那么多上去?”彦莹笑吟吟的望着林知州越来越黑的脸色,伸出手来摆了摆:“林大人不必惊慌,我是不会将你这事情捅出去的,只要你答应我几件事。”

林知州本来有些绝望,面前这位农家女侃侃而谈,他都有些无力辩驳,他说与李老爷合伙做生意不过是一句托词,虽然李老爷看着姻亲的份上,两年的年关都送了红利过来,可究竟他却不曾出得一两银子,现在被彦莹轻轻巧巧点破,这让他心里实在是惊恐,心慌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听到后边,彦莹说不会将他的事情捅出去,林知州这才慢慢的放下心来,他朝彦莹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姑娘有什么条件,尽管说便是。”

“第一,立刻放我出府,以后不得再来干扰我与我的家人,若是我们家的生活受了打扰,那你就莫要怪我不守信义。”彦莹指了指身边的林勤勋,语重心长:“林大人,一定要管好贵公子!”

林知州连连点头:“这是当然,当然!”他恨恨的看了林夫人一眼,唾沫星子飞了出来:“都是被你惯坏的,瞧瞧勤勋现在成了什么模样!”

林夫人起得快要跳起来,可无奈身子太重,怎么跳也跳不高,她只能不住的用手拍着自己的大腿,就像那些农村大婶吵架一般吆喝着:“我哪一点对不住你,林应平!你说你说!当初你还是个穷秀才的时候,我偷偷拿钱给你去买笔墨纸砚……”

原来是一对患难夫妻,难怪林知州能随着自己夫人宠溺儿子,惯成了这样一副德行。彦莹瞧着林夫人的腮帮子鼓鼓的,脸上全是一片通红,赶紧出声:“林大人,林夫人,先听我将话说完,你们等会再吵也不迟。”

林知州将林夫人的手拨开,朝前边走了一步:“愿闻其详。”

自己的乌纱帽才是最要紧的事儿,夫人这般蛮不讲理,也只能等会再去收拾她了,怎么样也不能惹了面前站着的这位姑娘与少年,指不定自己暗地里做下的那些勾当,到时候会被呈报到皇上那边去哩。

“我第二个要求,便是请林大人多多管教贵公子。按理来说,林大人的亲家实在算是个不错的,将宝贝女儿嫁给林大公子,在我看来,贵公子完全是配不上李小姐的。”彦莹望了一眼林大人:“大人觉得呢?”

林勤勋望了望自己的儿子,再想了想儿媳妇的模样,有几分尴尬,点了点头:“那是,李老爷实在是人好,教出来的女儿也是不错。”

“这般不错的媳妇,林大公子竟然还不知珍惜,这才成亲一年多,就有了两房姨娘,你要李小姐心里头怎么想?”彦莹眼角一扫,就见着一件红色衣裳躲在院子的假山那边,心里知道,林大奶奶出来了。

林知州也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烧得厉害,儿子这般做,是有些碍理,现在媳妇还有了身孕,正是需要儿子关心体贴的时候,可自己这个逆子,只知道在外边花天酒地,姨娘一个二个的往家里抬,实在做得也有些不像话。

“林大人,我现在有个要求,便是请将林大公子的两位姨娘放出府去,让林大公子好好的陪着林大奶奶,两人一道抚养好儿女,家庭和和睦睦。”彦莹挑眉看了一眼林勤勋,将匕首在他的脖子上边擦了擦:“林大公子,你觉得我的提议如何?”

匕首冰凉的刀锋在林勤勋的脖子边上游走,林勤勋只觉得心里头好一阵发抖,两条腿都有些发软,裤子那里忽然间便湿哒哒的一片。他带着哭腔道:“我同意,我同意,肖姑娘的提议实在是好……只求肖姑娘快些将刀子拿开。”

林夫人听着林勤勋在那边嚎丧,也跟着哭了起来:“我的勋儿,你怎么样了?”

林大人心中惊慌,只是强作镇定:“姑娘请放手,这事情我肯定会应允,姑娘说得对,养子不教父之过,都是林某教养不力所致。若是姑娘能放了我儿,日后我定然要好好管束着他,不让他再这般胡作非为。”

彦莹点了点头:“这样极好。”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林勤勋派去肖家村的那个管事,还扔了一箱银锭子在她们家呐。她朝林知州望了一眼,林知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姑娘,可还有什么事情?”

“贵公子扔了一盒银子在我们家,说是抬姨娘的身价。”彦莹用力掐了林勤勋一把:“多少两银子?”

“五百,五百两!”林勤勋心中一急,以为是彦莹在拿刀子戳他,尿滴滴的顺着大腿流了下来:“肖姑娘,我错了我错了。”

“我就只值五百两银子?”彦莹撇了撇嘴:“也太小看我了罢?”

林知州赶紧吩咐长随:“快,快去取五千两银子过来!”巴结上青衣卫,总没有亏,他暗地里也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情,好歹也让请那位白衣少年遮掩着才是,若被他将自己的恶性报了上去,还不知道自己这乌纱帽能不能保住。

“林大人,银子不用了,我还要把那五百两银子给退回来呢,我可不做林大公子的姨娘,也不用这卖身银子。”彦莹朝林知州点了点头,制止住那长随:“你站着罢。”

“不用退了,不用退了。”林知州连连摆手:“就当给姑娘压惊便是。”

“林大人真是客气大方。”压惊?倒也不错,自己平白无故被抓进林府,是要好好压下惊才是。彦莹朝简亦非微微一笑:“简大哥,咱们将林大公子给他们送过去。”自己虽然学过些花拳绣腿,可林知州与林夫人身边站着几个长随,自己一个人过去,万一林知州翻脸,恐怕会吃亏。

简亦非朝她笑了笑,似乎知道她的心意:“你别过去,我将他送回给林夫人便是了。”

彦莹站在那里,望着简亦非的背影微微的笑,他那白色的衣裳在这月夜里显得格外的飘逸,让彦莹心中也如同春风里的树叶一般在轻轻的摇曳。简亦非竟然夜闯知州府,是因为他心中有自己吗?她十指交握,站在那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甜蜜。

林勤勋才回到林夫人身边,便大声喊了起来:“快,快去给我抓住那两个人!”

长随们刚刚想动手,就听清脆的一声响,林勤勋捂着脸站在那里,望向了林知州,耷拉着眉毛显得很是委屈:“爹,你干嘛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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