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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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无奈,低着头折了出去,刚刚出了院子门口,就见秦王妃身边得力的静妈妈带了好几个婆子和护院,手里拿着棍子绳子朝这边走了过来。

“玉美人不去?”静妈妈竖着眉毛朝管事问了一句。

“玉美人不愿意去。”管事见着静妈妈那杀气腾腾的模样,有几分心惊胆战,看起来秦王妃是准备借这事情向玉美人下手了,他战战兢兢的望着静妈妈一伙人闯进院子的身影,摇了摇头,看起来这玉美人与小公子今日要遭殃了。

不多时,静妈妈手里头抱着许宜悫大步走了出来,后边玉美人跌跌撞撞的追了出来:“把悫儿还给我!”

静妈妈站定身子,回过头去,很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玉美人,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非得要王妃出手?你要知道,你那儿子只是二公子,二公子给世子爷送葬,不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也别哭哭闹闹的,赶紧跟着过来!”

许宜悫忽然换了个人抱着,很是惊恐,用力的哭了起来,那声音声嘶力竭,就听着宏亮的哭声慢慢的低了下去,本以为他是静下来了,谁知忽然又猛的爆发出一声哭喊,原来是前边那一声哭到断了气,整张小脸红得就如猪肝一般。

玉美人在后边追着走,听见儿子这般哭喊,心如刀割,赶紧拎着裙子奔了过来:“妈妈,给我抱着,他认生。”低头看着儿子已经哭得不成模样,她的眼泪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静妈妈将许宜悫交到她手里:“你要抱着就抱着,别说我将他弄哭了。”

玉美人感激不尽的将儿子抱了过来,低头一看,儿子的襁褓松开了不少,赶紧将他拢了拢,轻声哄着:“悫儿不哭,不哭。”

感觉到母亲的气息,许宜悫的哭声慢慢停了下来,玉美人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将儿子抱在胸口,轻轻伸手拍打着他的背:“咱们就出去一阵子,马上回来。”

许宜信的墓地在京城南郊,离城大概有二十里,秦王府送葬的队伍差不多有一里长,纸扎的金山银山,大宅子,金银箱子,多得数也数不清。街道两旁的人见着那阵仗,个个咋舌:“不愧是秦王府!谁家孩子夭折不是悄悄的找个地方埋了?秦王府却弄出这么大的排场来!”

秦王妃坐在车子里边,眼神木然的望着帘幕,静妈妈坐在她身边,压低了声音:“王妃,我灌了几滴药水在他嘴里。”

“没有灌多罢?”秦王妃的声音冰冷,就如寒冰:“用量不能多,只能让它慢慢发作,免得让人看出破绽。”

“王妃放心,我只挤了两滴。”静妈妈点了点头:“总要过几日才会发作的。”

秦王妃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玉美人有了这个儿子以后就趾高气扬,还在背地里诅咒我的信儿早些死,我要她的儿子也跟着信儿一起去!”她咬着牙齿,面露狰狞之色:“秦王,你这般不看着信儿,我要你追悔莫及!”

第二百五十章侧妃

一辆马车辘辘的朝着皇宫后门口驶了过来,马车旁边走着一匹骏马,上边坐着的人穿了一件深紫色的锦袍,束着碧玉簪子,瞧着一派华贵之象。

守着后宫大门的将士见着那人,纷纷行礼:“秦王安好。”

秦王翻身下马,亲自掀起了马车帘幕,扶出了一个穿着淡蓝色衣裳的女子,守门将士们有几分好奇,纷纷朝那女子看了过去,约莫二十多岁,虽然穿得素淡,却一点也没遮掩住她熠熠的容光,长眉入鬓,一双眼睛明亮得就如含着清泉一般,身段窈窕,走起路来显得格外婀娜。

“秦王,这位是……”守门的副将还是很忠于职守,将秦王拦住:“王爷可以过去,这位小姐若是没有进宫的腰牌,便不能进去。”

程思薇笑了笑,从袖袋里摸出了一块腰牌:“今日我是特地来觐见皇后娘娘的。”

副将验看了一下,果然是长乐宫的腰牌,他将长矛撤下,朝程思薇欠了欠身子:“小姐请进。”

“将军,这位小姐是谁家的?你可曾见过?”几位守门的士兵有几分好奇:“瞧着有二十多岁了,若说是皇后娘娘指婚做侧妃,也不该是这般年纪,而且还是由秦王亲自带着进宫,真是蹊跷!”

“我们只管守好宫门便是,何必多管闲事!”那副将呵斥了一声,见着那边远远的奔来一匹马,仔细瞧了瞧,脸上露出了笑容:“简统领过来了。”

长乐宫里,王皇后端坐在主座上,正与秦王妃在说话:“你也别太伤心了,信儿这身子弱,没有熬过去,这也是他的阳寿尽了,谁还能留他?你要想着,若他还活着,不知道还要遭多少罪呢,早些去了就去了,你别太记挂在心里。”

秦王妃低头坐在那里,没有出声,若是旁人跟她这般说,她保准跳起来骂得那人狗血淋头,可这人是皇后娘娘,她哪里敢这般做?只能低头不语,心痛得跟刀割了一般。

这母子情分,怎么是几句话就能消除了的?许宜信带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虽说他并不聪明,说话都有些不清不楚,可毕竟他是自己的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如何就能轻易忘掉这份伤心?

“娘娘,秦王来了。”外边的小内侍尖声细气的通报,秦王妃有些惊诧,秦王怎么来了?难道是知道皇后娘娘召见自己,特地赶过来的?

两条身影出现在门口,秦王妃一阵目眩,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大了些看着那慢慢走过来的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人,消失了这么多年,怎么又出现了?

当年她勾着秦王只往她身上瞧,母亲知道以后,快刀斩乱麻将她送进了庵堂,而且还暗中做了安排,打算派几个强人夜闯庵堂,将她坏了身子以后毁了她的容,让她再无勾引旁人的好颜色。可她去了庵堂没几日,那庵主就来报,说她逃脱了,等母亲派人去追的时候,已经再也找不到她。

这么多年她没了音信,大家都以为她死了——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从那深山里的庵堂逃脱出去,如何能活下来?不是被山上的豺狼叼了去,就是会遇着歹人香消玉殒。即便她挣扎着活过来,此时应当也是落魄不堪,再也不敢回来。

可她们都盘算错了,十八年后她竟然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眼前,依旧是那样花容月貌!而且,她竟然是与秦王并肩走进长乐宫的主殿!

秦王妃呆呆的坐在那里,只感觉自己全身一片冰凉,她竟然与秦王一道进来,这意味着什么?她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再怎么样也想不清楚,这瞧着很是简单,可她就是理不清这其中的关系。

王皇后不动声色的看着走进来的程思薇,穿得十分朴素,淡蓝色的上衣,下边是一条深蓝色的裙子,只是简单的绣了几朵花在上边,没有什么奢华之处。她的头发挽了个如意髻,上边插着两根银簪子,再也没有旁的首饰,瞧着有几分寒酸。

可即便是穿得再寒酸,也掩盖不了她那份美貌,王皇后暗自赞叹了一声:“好一个美人!”

“思薇拜见皇后娘娘,祝皇后娘娘永世安康长乐无极!”程思薇慢慢的跪了下来,端端正正的行了一个大礼,成败在此一举,今日她一定要让王皇后对自己有好感——她不想沦为秦王后院众多的美人中的一个,她想要的是更高的地位,王妃现在自己是弄不到了,可这侧妃之位,她无论如何也要坐上去。

“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瞧瞧你。”王皇后的声音不疾不徐,无形中有一种威严,程思薇挺直了背,将一张脸抬得高高,双目直视主座前边的一盏宫灯。

“倒是个齐整孩子,起来罢。”王皇后见着程思薇落落大方,一点也不小家子气,心中有几分赞许,这安国侯府出来的小姐,虽然说只是庶出,可这份气度还是在。

“谢过皇后娘娘。”程思薇站了起来,微微低垂着头,双手交叠放在前边,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就听王皇后问她:“听说你是安国侯府的小姐?秦王妃是你的姐姐?”

程思薇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秦王妃,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是,王妃是我长姐。”

“既然是你长姐,为何你又喜欢上了你的姐夫?”王皇后的声音里有几分不愉快:“这样做似乎有碍礼制。”

“娘娘,这情之一字,不知所以起,秦王英武有才,思薇心中倾慕,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感情,故此犯下大错,思薇知道愧对长姐,这才自己逃出安国侯府,想要逃避这一段孽缘,孰料有了身孕,思薇……”程思薇的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思薇知道长姐必然不会宽宥我,也只想带着儿子在乡间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秦王妃听了大吃一惊,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双手紧紧的抓住了座椅:“程思薇,你有了儿子?”

程思薇得意的看了一眼秦王妃,只是脸上不敢表露出来:“是,姐姐,我有一个儿子,他是秦王的血脉。”

秦王妃呼的一声站了起来,伸手指着程思薇道:“你这贱人,这孩子分明就不是王爷的骨肉,你从哪里弄来一个孩子冒充!”

“长姐,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喜欢这般血口喷人。”程思薇一副委屈的模样:“王爷早就弄得清清楚楚了,长姐若有疑心,自可以去问王爷。我的孩子是不是王爷的,他心中有数。”

程思薇一点也不担心这个问题,秦王来找她之前,肯定将她的一切都摸得清清楚楚,她从尼姑庵逃走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那尼姑庵里的姑子可以作证,那孩子确实是秦王的,只是在逃亡途中她落了胎而已。

她逃亡期间是一段空白,她从未与人有交集,她知道安国候夫人不会放过她,所以根本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每日都将脸涂成一片灰土色,没有人能认出那个乞丐婆子就是昔日京城问名的大美人程思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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