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隋垣有些无语,虽然大概明白他们是害怕自己因为秦峥的离去而忧伤,但是实在无法弄懂只是这么一件小事而已,为何会令他们如此情绪激动。所幸,隋垣也不是什么好奇心太过旺盛的人,无法理解后也懒得询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自然,他让我珍重。”
这一句话,引得两位侍女更是心绪翻涌,再难自已,热泪盈睫。
送走了秦峥这个男主,隋垣的生活又恢复了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的美好,只不过他着实不想过于逾矩,以男配的身份抱得女主归——这会让他在最后评价得差评——于是干脆减少了与女主的接触,以免一不小心就非卿莫娶了。
一年后,刑部尚书之女范彩瑶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嫁给了门当户对的礼部尚书嫡子。婚前,范彩瑶随母亲去寺院进香还愿,并许愿婚后生活和乐美满,恰巧于禅寺后院遇到了来品尝素斋以满足口腹之欲的隋垣。
禅寺后院之中,桃花灼灼盛开,一袭红衣的隋垣慵懒魅人,比桃花更绚烂数倍,直灼得范彩瑶的眼眸微微发涩。
“……没想到,竟然在此时此地见到你。”范彩瑶微笑,态度落落大方之中带着几分的怅惘失落,几分的洒然解脱。
“…………”隋垣保持着沉默,他正在努力克制着自己在遇到范彩瑶之后习惯性的爱慕态度,也实在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如何对台词……虽然原本女主在嫁给秦峥之前,也的确有一段与隋垣在禅寺后院相逢的剧情,但是,这情况根本没办法套用啊!
“……已经懒得跟我再说话了吗?在知道我其实不是你的心头至爱的此时?”范彩瑶摇头轻笑了一下,“你啊……还是这样傲慢,小心如此的态度会将自己真爱之人推得远远的。”
“…………”隋垣仍旧沉默着,这一回他是有些跟不上范彩瑶的思路。
“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我祝福你。”范彩瑶侧头,眼眸中满是温暖的鼓励,“虽然这条路很难,在这个时代大多数人都不愿接受——甚至在几百年后的后世,也很难接受,但是我仍旧希望你们能够得偿所愿,能够幸福。”
隋垣张了张口,即使仍旧跟不上思路,但是好歹弄懂了对方是在祝福他。
……既然是被祝福,那么从礼仪上讲就应该道谢吧?隋垣抿了抿嘴唇,轻轻颔首:“多谢。”
范彩瑶笑了起来,转身朝着隋垣挥了挥手,随即款步离开,留下隋垣注视着她的背影,茫然似是回忆起了什么……
远在边关的秦峥拿着从京城传来的密报,轻轻摩挲着上面写有“安和亲王”的字样,微锁着双眉。
“刑部尚书之女范彩瑶与礼部尚书之子李默结为连理,三月廿七与安和亲王相会于广元寺后园,安和亲王坦言,对您依然情意深重,难以忘怀……”
☆、第五章 第一个世界(五)
抚远将军秦峥于边疆大破敌军,声名斐然,加之定远侯手下十数万大军,使得边患渐平、放下担忧的皇帝心头疑窦又起。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句话向来都是古代手握重兵的将军们最害怕的箴言,却偏偏每每都会应验,鲜少有人能成功急流勇退,保得一家老小富贵荣华、平安顺遂。
皇帝开始暗示文臣频频向定远侯发难,定远侯府在胜利的消息传来后很快又开始风声鹤唳。当朝皇帝算不得昏庸,却过于心急,不顾反对之声便迅速着手自己收回兵权的计划,打压定远侯一系的势力。
为了保证自己的任务不至于完全失败,隋垣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按照剧情尽力帮秦峥等人延长造反的准备时间,并保护京中定远侯府内老弱妇孺的安全。
一向不理朝政的安和亲王开始频频出入宫廷与重臣府邸,风姿斐然的他第一次展现出了自己卓越的口才与政治天赋,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端得动人心弦,无论他说什么,只要能说得出几分的道理,便让人无法拒绝。
逐渐地,定远侯府一脉势力开始聚集在他的身边,由他庇护驱使,连连上折子驳斥先前安在定远侯身上的罪行,双方在朝堂上掐得不亦乐乎,极大地拖延了皇帝的动作。
隋垣牢牢地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委婉劝说皇帝不可操之过急,回收兵权要循序渐进,切不可伤了老将们一颗为国尽忠的心、一腔保家卫国的血。
“你说的这些,朕都懂……但是卧榻之岂容他人鼾睡?兵权一日未归,朕一日便夜不能寐啊……”年过半百的皇帝愈显苍老,感慨着轻轻抚了抚似孩子一般伏在他膝头撒娇的隋垣的长发。
隋垣一袭红衣与明黄色的黄袍交相辉映,俊秀绝伦的面孔微扬着,凝视着君王的双眸里满是担忧与濡沐,轻柔的嗓音里满是安慰与规劝:“我明白的,陛下,但是,我不愿听到您受人诟病。定远侯府一向忠心,自开国之后便一直守着边疆,几代人抛头颅洒热血,将外敌拒之于国门之外,且给他们一些时日吧,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懂得您的苦衷,然后交出兵权的。”
皇帝望着自己从小一手带大的子侄,如今那个讨喜可爱的玉娃娃已经成为了玉树兰芝的青年,愈加让人想要疼爱,舍不得又半分的推拒。他轻轻叹了口气,想起朝堂之上繁重的阻力,终于缓缓点了点头:“也许,你是对的,是朕操之过急了,那么……便先缓缓吧,先将定远侯父子召回京,再作打算。”
隋垣璨然一笑,红唇微扬:“陛下圣明。”
自御书房出来,隋垣又转道去拜访了几名宫中的宠妃,他八岁丧父,自小被接入宫廷,也称得上是在这些妃嫔们膝下长大的,虽无血缘关系,却也有着一份母子亲情。
隋垣若是愿意,嘴便如抹了蜜一般的甜美,哄得众妃花枝乱颤,连连保证会帮他吹吹枕边风,保住定远侯府一家老小。
朝臣、皇帝、后妃,隋垣长袖善舞地将一切摆弄于鼓掌之中,而他与抚远将军秦峥之间深厚的情谊,更是人尽皆知。
出了皇宫,隋垣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定远侯府,侯府老夫人拖着沉重的病体起身见了他,一见面便握着他的手,泣泪不止。
“没想到,挽救定远侯府的人,竟然是您……老身着实不知该如何感谢……”老夫人双手颤抖,“倘若……倘若我们定远侯府能平安度过此难,那么,您便是我们定远侯府大恩人,若是有机会,老身希望能亲耳听到您唤老身一声娘亲……”
隋垣愣了一下,看着老夫人殷切期盼的目光,本着敬老尊贤的礼貌态度,按照她期望地唤了声“娘亲”。
老夫人也愣了,随即破涕为笑,虚搂着隋垣直唤他“傻孩子”,看上去比对待自己的亲子亲女还要慈爱。
“她的态度真怪,先前我来的时候还不冷不热的。”隋垣对着5237默默抱怨着,实在有些不习惯跟其他人如此亲密地接触。
“这老夫人精明着呢!”5237轻哼一声,“先前不冷不热是生怕你拐走她最有出息儿子,如今他们京中一大家子人只能依靠你,自然要先给你些甜头,才能让你无怨无悔地替他们卖命。”
“原来如此。”隋垣受教地若有所悟,异常坦然,“我要学的东西果然还有很多。”
5237:“…………你就不能给我点失望啊失落之类的正常反应?”
跟侯府老夫人联络了一番感情,隋垣终于聊起了正事,他要按照剧情,送定远侯府一家离京。方法过程是原剧情早已经安排好的,隋垣只需要照本宣科地安排妥当就足够了。
听到隋垣的安排,老夫人愕然地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有想到竟然还能有离京的一天,激动地差一点晕厥过去。
既然有如此良机,老夫人自然是不会错过,在按捺住情绪详细询问了隋垣的安排后,老夫人立即拍板,决定按照隋垣的计划离京。
随着皇帝夺回兵权的动作有所收敛,皇室与定远侯之间的关系也逐渐趋于和缓。早就接到隋垣通知的定远侯不待皇帝下诏便主动要求回京述职,同时隐晦地透出了将愿意交回兵权的讯息。皇帝大喜,厚赏了定远侯府以示安抚,并逐渐收回了暗中监控包围定远侯府的人手。
定远侯与其子秦峥率小队人马启程回京的消息刚刚传来,很快紧随其后的就是他们被仍旧徘徊于边境散兵游勇的游牧民族伏击、下落不明的不幸消息。
定远侯府的老夫人听闻噩耗一病不起,却仍旧心心念念着要去禅寺祈求上苍能够让自己的丈夫与儿子平安归来。
皇帝阻碍不得,只得派御林军“保护”定远侯的老幼妇孺们去山寺礼佛,随即又传来定远侯府的车轿遇袭的噩耗。训练散漫毫无御敌经验的御林军被打得落花流水,自然,侯府一众人也于兵荒马乱之中消失了踪迹,对外宣传是遇害,但谁都知道,他们大约就是逃走了。
皇帝震怒,下令彻查此事,只不过事情尚未查出眉目,先前“失踪”的定远侯父子已然安然无恙地回归,随之而来的便是十数万西北的大军举起的反旗。
在京中,接到消息的隋垣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做好了准备迎接剧情中唯一的虐点,面无表情地迎上了皇帝派来捉拿他的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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