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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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总监走后,沐华年拨出一个电话:“王秘书,前天我交代你的事怎么样了?”

“沐总,已准备妥当,您随时都可以去。”

“好,那你现在收拾一下,二十分钟以后我们出发,去d县。”

……

一行人开足马力,下午四点便抵达了d县。

监狱的位置处于荒凉的郊区,秋风吹过,寒意阵阵。

光线并不好的探监室里,空荡荡地只有探监的人与被探的人,连监视的预警都没有,果然是提前打了招呼的。

在监狱这个不寻常的地方,面对的要么是悲伤,要么是悔悟,要么是遗恨,崩溃大哭痛苦分离是最寻常的见面方式。然而,这两人却极与众不同,他们面对面坐着,表情都平和而镇静,沉稳地不能再沉稳,仿佛坐下的位置,寻常地只是间茶楼酒馆。

两人波澜不惊地相对了许久,年长的男人终于了开口,“我就猜到,你会来这。”见对面的人不答话,他又道:“其实你当初的做法,是对的。”

他对面年轻的男子抿了抿唇,似是默认。金色的夕光从高高的小窗漏下几缕,光明与阴影交织在他清隽的脸上,须臾,他问:“你,想不想出去?”

……

从d县马不停蹄赶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

g市夜半的灯火依旧通明,五颜六色的霓虹灯远远望去,像永不凋谢的七彩焰火。

车子先路过王秘书的家,外面的风有些大,沐华年示意司机拐弯,直接进入小区将王秘书送到家楼底,王秘书虽然没说什么,但心中却已感激上司的体贴之举。下车之时,他并未着急要走,而是向沐华年微微一躬,“沐总,接下来的事,我会按照您的吩咐处理好,请您放心。”

后座上的沐华年只是淡淡点头。

王秘书身子转了转,是一个要转身离开的姿势,然而下一刻他又扭回身来,面带踌躇与不解,“沐总,恕我冒昧,我实在想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帮虞鸿海?他不是您的对手吗?”

“是对手吗?”车内的人似乎恍惚了一霎,后头的话更像是自问自答,“是,也不是……”

王秘书叹了口气,道:“沐总,虞氏的事,您真是忍辱负重。”

沐华年摇头,“分内之事而已。”

“分内之事?”王秘书道:“为什么?”

沐华年却只是苦笑,“明知故问。”

王秘书离开后,车开到了另一条道上,还没有到沐华年的家,后座的人却示意停车,然后道:“小余,到你家了,你也回去吧。”

小余纳闷地道:“沐总,那您不让我送您回家啦?”

后视镜里的沐华年微微颔首,“嗯,不用。”

尽管觉得奇怪,小余还是下了车。哑黑的迈巴赫轰地一声驶出了视线,小余的目光久久地凝在迈巴赫离开的方向,“咦,车的方向不是沐总的家呀,也不是公司,这么晚了,他去哪呀?”

……

凌晨一点,如炬的车灯缓缓扫过晶苑小区的门卫室,迈巴赫豪华的车身从值夜的保安面前掠过。

车子开远了后,个头高的胖保安低声道:“看见没,这就是那辆怪异的豪车,车主在我们小区没买下任何房产,却单单买了一间车库。”

“啊?”新来的小保安摸着下巴道:“为什么?”

“谁知道。”胖保安接着补充道:“而且他从来不会白天进入小区,总是等到大半夜才回来,呆上两三个小时,天还没亮便又开走了。”

“大半夜来,天不亮就走?”小保安惴惴不安地道:“难不成他是个贼,半夜里专门来偷东西,然后赃物全放在车库?”

“怎么可能!”胖保安一巴掌拍在对方的脑壳上:“你小子晓得这车多少钱吗?豪车中的豪车啊!能买的起这车,还用得着做贼!”

……

声音渐渐远去。而远远的车库内,黑暗中有星火一闪,沐华年坐在驾驶座上,烟雾缭绕的烟草香气中,他的目光穿透袅袅的青烟,投向不远处f栋的七楼。

整栋楼共有十四层,七楼刚好居中。也恰恰是七楼,在凌晨所有楼层都陷入黑暗中,唯独它仍然明亮着,拉下一半的朦胧纱帘,甚至能偶然地掠过一个窈窕的身影。

黑暗的车库中,驾驶座上的人一动不动地瞧着,那样认真而专注的表情,同他往日的淡漠与疏离,截然不同。

许久,久到他抽完了三支烟,茶色的水晶烟灰缸里拱起了一柸微型的烟灰色小丘,七楼的灯仍然亮着,屋里的主人似乎完全没有就寝的打算。

车内的人静坐在那,当指缝中橘色的火星渐渐黯淡后,他弹掉指节处沾染的微末烟灰,低头看腕表,那微微颦起的眉,泄露出几分不耐与疑惑,“都一点半了,这女人还不睡,是跟谁煲电话粥么?”

他话刚落,手机突然铃声大作。王礼芳在手机那头哭着道:“儿子,你爸的病不好了,你快来……”

沐华年在电话这端一怔,旋即他道:“我马上到医院。”

……

从医院病房出来后,已是早上七点,沐华年的眉头一直微微颦着,回想着方才医生的话:“很抱歉沐先生,虽然这次抢救得及时,但你父亲的病,确实拖不了太久了,顶多一个月,你们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身畔的王礼芳哭了一夜也哭够了,慢慢地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她想起了另一件事,道:“你爸就是不放心你,要不你跟那个季小姐快点结婚,好让你爸安心的走?”

见沐华年默然无声,王礼芳又道:“我晓得你不是很喜欢季小姐,我也不怎么中意她,我心里还是喜欢锦瑟,我一直想劝劝她来着,可上次锦瑟说,跟你没可能了,态度很坚决。这样一来我就没法子了,强扭的瓜不甜。”

沐华年神色一僵,“她真这么说?”

“嗯。”王礼芳道:“她既然跟你都没可能了,你也不能一辈子打光棍。再说了,你爸就这么点日子,有件喜事让他高兴高兴下也好,乡下不是有个风俗叫冲喜吗,或许喜事闹一闹,你爸的病就会好些呢?”她留意着自家儿子的表情,又道:“如果你觉得时间太草率的话,就先不结婚,跟季小姐订个婚怎么样?”

沐华年的表情似有些无奈,“妈,我跟季弘谣不是那样……”他摇头,“总之,您就别再瞎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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