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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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律师理所应当地道:“这个圈子的人都喜欢早早的立遗嘱,为了避免发生意外后巨大的财富引起不必要的纷争。”顿了顿,又道:“从前我对沐总为什么会立下这样的遗嘱感到好奇,但今天的事发生后,我明白了。”

虞锦瑟云里雾里,“你在说什么?他立了什么遗嘱?”

“沐总的遗嘱是,若万一有一天他遭遇不幸,除了账户上的现金留给他母亲外,他名下持有鸿华的所有股份,都将赠予虞锦瑟虞小姐。”

“什么!”虞锦瑟大惊,“他……他把股份全给我干嘛?”

陈律师笑笑,转身离去前丢下一句话,“虞总是聪明人,这个原因,还要我多说么?”

☆、第八十九话真相

虞锦瑟愣愣地转过身,看向王秘书:“他为什么要这样?”

王秘书摇头叹息:“虞总,其实就算没这档子事,就凭沐总今早上奋不顾身救你,你就该知道,他是怎么对你的。”

虞锦瑟低下头,看着怀里沐华年的血衣,神情迷茫,“我不知道……我真的弄不懂他……我那天亲耳听见他对季弘谣说,他只是利用我……”

“利用?”王秘书思索了片刻,恍然大悟:“您误会了。那一次他是故意的,沐氏的情况你知道,一直与强盛水火不容,而季弘谣跟强盛的人勾结在一起,沐总担心逼急了她,狗急跳墙,她会找强盛做出对您不利的事,所以当她的面,他才装作对您不在乎……您知道的,这些年来,季弘谣一直对你心有怨恨。沐总生性谨慎,他不愿意任何细枝末节影响到您……”

“我不明白他跟季弘谣之间究竟怎么了?他们俩之间不是好上了吗?怎么又不和了呢?”

“哪里好上了。”王秘书道:“那是沐总散的□□,他拿季弘谣做挡箭牌呢!”

虞锦瑟不解:“什么意思?”

“这事说来话长,您知道的,沐氏有很多竞争对手,其中以拥有纵横两市黑道背景的九重最可怕。沐氏与九重竞争的最白热化之时,九重老大曾放出话来,要整沐总一顿。那时我们还不相信,毕竟沐总身后也有白道背景,谁知九重还真说到做到,他们派了一群地痞流氓,趁沐总单独出行的时候,直接下手,那一次若不是我们来的及时,沐总多半已经见了上帝。”

“就在我们为那事恐慌之时,您接着出了事,对,就是两年前的那场事故,你从绳缆上掉下去的那次,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您受了好重的伤,出了很多血,沐总疯了一样抱着你往医院跑,自己受伤了都不顾!”

虞锦瑟大惊,“啊?他也受了伤?”

“是啊,你坠下峡谷的河里,他不要命的跳下去救你,那峡谷的水那么湍急,到处都是暗流漩涡,前面就是个大断层,他用全力将你推到岸边,自己被大水冲了下去,那么高的断层,我们脸都吓白了,一群人七手八脚把他救上岸后,他却表现的安然无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顾拼命抱着你往医院赶,到了医院后你被推进了手术室,他才捂着胸口靠着椅子滑下去。等医生来了我们才知道,他被大水冲下断层撞到坚硬的石壁上,当场磕断了两根肋骨,右手手骨骨折。

虞锦瑟倒吸一口气,“他肋骨断了!”

“是啊,我们当时都震惊了,没人能想象,他是怎么忍着断了两根肋骨,折了一根手骨的剧痛,把你抱起来一路飞奔进医院的!就这样,你在做手术的时候,他也在做手术。他手术后,医生再三嘱咐刚接的骨头不能乱动,他却私自跑下床去看你,而你当时得知自己不能生宝宝,情绪失控,哭的很厉害,他上前抱住你想要哄哄你,你却不停的打他踢他,其中一下用力过猛,他骨折的伤口被你一脚踢开……于是,他再次进了手术室,这次新伤旧伤一起,比先前严重得多,原先对位良好的伤口只能用夹板包扎固定。为了骨伤的痊愈,医生三令五申禁止他再随意下床,但他每天还是忍着伤口的剧痛去看你。”

虞锦瑟茫然:“他受伤了,我怎么没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他严令禁止任何人对你透露他受伤的消息,为了瞒住你,不让你担心,他不再出现你面前,都是等你睡着后,或者在你看不见的窗外,偷偷看你一会。因为他手上有厚厚的夹板,不能让你发现。”

“两根肋骨,一根手骨……”虞锦瑟将头靠在雪白的墙上,闭上眼,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她曾以为他将重伤的自己抛弃于医院,她为此深受伤痛难以释怀,此后的两年她不曾有一刻原谅过他,如今得知真相,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平缓了好久,她问:“那事到底是季弘谣还是九重干的?”

“是季弘谣干的,但我们当时并不知情,因着前车之鉴,大家都以为是九重下的手,因为九重之前放话说,要抓住沐总的软肋。”王秘书道:“于是那次便成了沐总的心魔,他每天如履薄冰,杯弓蛇影,伤好之后,他怕九重再对您下手,只能改变应对策略,他开始有意疏远你,似乎跟你只是陌生人——无非他是混淆九重的注意力,达到保护你的目的。”

“至于季弘谣,那就是一个变数。”王秘书道:“沐总没背叛过您,他那次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他饭局被人蓄意轮番灌酒,醉到不省人事后被人带到酒店,那些人脱了他的衣服,然后不着寸缕的季弘谣就出现了,睡到了沐总的床上,沐总醒来后,季弘谣哭着说,沐总酒后乱性,对她那什么……”后头的话王秘书没再说下去,“您要是不信,我电脑里还有酒店的视频,约莫是季弘谣那伙人里有人担心日后内讧,便将那天的事偷偷摄下来作为证据,却恰巧证明了沐总的清白。”

“那伙人是谁?强盛的人?”

“是,但我们当时都不知道实情,沐总觉得对不起你,既内疚又自责,而季弘谣一直缠着沐总,让他负责,沐总的态度很明确,他可以用其它的方式来补偿她,但不会跟她在一起。季弘谣不死心,死缠烂打,还在业内到处宣扬跟沐总好上了的消息,打着沐总这个情郎的名片四处招摇,混到不少好处。沐总得知后,本来要澄清,谁知那会九重的人又有了新动静,沐总担心他们再次对你下手,便顺水推舟,造成跟季弘谣在一起的假象,还买车送房,故意让业内人人皆知,九重被这表象迷惑,就将注意力转到了季弘谣身上。”

“沐总一边对季弘谣虚与委蛇,一边与九重强盛明枪暗箭。季弘谣见沐总一直对自己只是表面功夫,真正的婚姻却不允诺,便去找沐总的母亲,说她怀孕了。你知道的,沐总家四代单传,沐总的母亲虽然喜欢你这个儿媳,但出于对家族子嗣的考虑,她默许了季弘谣的存在。后来沐总的父亲得了癌症,沐总母亲是农村人,迷信冲喜这个说法,为了让老伴的病有转机,她私底下找到季弘谣的父母,商量结婚的事,后来沐总得知此事,发了一顿脾气,这才作罢。”

虞锦瑟一惊,“季弘谣真的怀孕了?”

“是的,但绝不可能是沐总的,他们俩根本就没那关系嘛!但季弘谣虽然蠢,可她挑了一个够厉害的合作对象,强盛的头头很有些本事,帮她骗过了所有人。”王秘书道:“沐总坚持不肯留那孩子,要季弘谣拿掉,季弘谣不肯。这时九重的人又因为吃了沐总的亏,一怒之下,直接将季弘谣绑架了,季弘谣被绑了两天一夜,大概是受了什么虐待,被救回来后孩子没了。流产后她一直身体不好,沐总多少有点愧疚,对她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些。”讲到这,王秘书皱了皱眉,“其实后来我回头想想,就算没流产季弘谣也不敢生下孩子,不然一做dna就穿帮了。”

王秘书抬头瞅瞅虞锦瑟,总结道:“其实沐总的心,从始至终就只有你,就像那检举信的事,他明知吃力不太好,里外不是人,但他为了你,还不是做了。”

虞锦瑟不解:“检举信?这又是怎么回事?”

王秘书疑惑道:“咦,你不知道吗?沐总没把这事跟您解释吗?”

虞锦瑟茫然摇头。

“没跟你说?真是怪了!”王秘书皱眉,然后解释道:“检举信的事完全是骑虎难下,下下策中的下下策。虞总,你父亲是军人出身,性子耿直,在圈子里树敌太多,强盛集团、微光公司等对他不满已久,这些人勾结在一起,搜集了许多不利于你父亲的材料,而且这些材料十之□□都是真的,因为你们虞氏的管理本来就存在不合法的地方,被捅穿是迟早的事。强盛微光的人找到了沐总,逼迫沐总合作,一起将虞氏扳倒,沐总能怎么办?他想拒绝,可拒绝救不了你父亲,因为那些人已准备将检举信递上去。被逼无奈的沐总只能同强盛微光的人虚与委蛇,说自己亲自去举报,于是他拿了举报材料,送到了纪委。”

虞锦瑟质疑道:“他既然拿到了材料,就该毁了呀,为什么要送到纪委!”

“如果他什么也不给纪委,强盛的人就知道,他压根就没有举报的意思,在说了,举报的材料早被强盛复印了无数份,若沐总不肯递,大不了他们再递一次而已。”

“就这样,沐总将材料送给了纪委,当然,他偷偷撤下了里面大部分的证据,只留了一点举报材料,所以你父亲只判了五年。若他不这样的话,原来的证据足够你父亲判个十几年!这也是为什么强盛后来对沐总耿耿于怀,处处针锋相对的原因,他觉得沐总背叛了他们。”

“当时沐总真的很难,他一人再强悍,也难敌强盛微风九重等四方力量,为了保住你父亲,他已尽最大能力周旋了。后来的事你都清楚了,你不服上诉,二审改为三年。哦,可能你还不知道,在你强大的律师团里,那个最顶尖的陈律师,是沐总的学长,其实沐总早就拜托他了——碍着强盛,沐总不好明着帮你,只能暗中操作。”

“再后来,你父亲那什么保外就医,包括将他送去z市跟你母亲团聚,都是沐总早就安排好的。你们虞氏真该感谢沐总,你父亲本该坐十几年的牢,最后只坐了一年就出来了,所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是这样吧。”

“虞总,容我多一句嘴。”王秘书轻叹一口气,“其实沐总跟你父亲是有过节的。沐总的外婆被你父亲逼死,你父亲算是沐总的弑亲仇人。换了一般人,定要记恨在心,不落井下石就够好的了,怎会出手相助?可沐总没有,他几乎是动用了一切力量帮你父亲。就凭他这一点,我佩服。”摇摇头又道:“他这么帮你,为了你们虞家的事,连着整整四个晚上没阖过眼,结果换来你冲进办公室给了他一巴掌,他真是冤……”

“四天没睡?”一直静静听着的虞锦瑟沉默良久,问道:“这些事……他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王秘书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真是怪了!我记得他告诉你了呀!可你如今这个反应,敢情他从头到尾做的事你都不知道?”

虞锦瑟摆首,“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天哪!”王秘书惊叹,“我算是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一年他拼命求你,你却无动于衷,原来他为你做的,你从头到尾都不知情。可怜沐总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只是气没消而已,还不断想法子去哄你。这到底算什么事啊!”

王秘书想想,还是没想通,“怎么可能呢,他跟你解释了这么多次,你怎么会不知道?”

“他什么时候跟我解释了?”

“从你提出离婚的那天他就开始解释,他去你家找你,你不见他,他在办公室坐了一宿,跟你打电话打不通,只好给你发短信,虽然我不知道内容,但我不经意扫了他手机一眼,起码有几百字呢,可他等了一晚上,你没回任何消息。第二天早,他急匆匆去你家,却没找到你,看他回来的表情,很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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