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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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化帝摆摆手:“唐泛的事,朕已经知道了,你不必多言,朕自有主意。朕另有一事要问你。”

隋州还不知道在此之前成化帝已经对唐泛的去向做出了决定,听了这话自然不好再追问下去,便道:“臣知无不言。”

成化帝:“袁彬年事已高,朕有意让万通回去重掌锦衣卫,你觉得如何?”

隋州想起唐泛先前说的话,不由暗叹他的先见之明,一边道:“陛下圣明,臣有个不情之请。”

成化帝:“你说。”

隋州:“袁指挥使历经两朝,忠心可嘉,臣甚为钦佩其为人。如今虽然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但他先前坐镇锦衣卫两年有余,将上下打理妥当,纵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臣斗胆请陛下下旨,对袁指挥使有所慰勉。”

成化帝叹道:“你说得不错,袁彬确实忠心,反倒是父皇欠他良多!”

他议论先帝,隋州只能沉默,却听皇帝道:“你说得不错,朕确实应该对他有所表示,也当是这些年来对他的补偿。”

隋州拱手:“陛下英明。”

成化帝笑道:“都说人走茶凉,你与袁彬相处不过两年,如今他就要走了,你却肯为他说这番话,着实难得!”

隋州回道:“臣感佩袁大人对先帝一片赤诚,愿效仿之,以袁文质事先帝之心事陛下!”

成化帝闻言极为感动,走过来亲自扶起他,哈哈笑道:“好一个隋广川,朕是对你寄予厚望的,以你的能力,将来也必然会比袁彬做得更好!你的封号朕也想好了,原先还想叫固宁伯的,如今便叫定安伯罢!愿你心怀忠义,安邦定国!”

第71章

自巩县回来几日有余,朝廷迟迟没有下旨进行嘉奖封赏。

唐泛此时还不知道隋州今日进宫一趟,就挣了个伯爵回来,他依旧像往常那样卯时就到了衙门。

这阵子刑部各司的事不多,陆同光甚至有事没事就过来串门,见唐泛手里似乎总有做不完的事情,不由好奇地问他到底在干什么。唐泛便将自己有意将《大明律》里的疏漏之处整理出来,另外制定一套《问刑条例》,可以作为《大明律》的参考补充的事对他说了一下。

陆同光听罢,目瞪口呆之余,摇摇头道:“润青,你这是何苦呢?咱们不过是小小的五品郎中罢了,即便像你这般前程无量,等升到部堂高官去,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再说你瞧瞧现如今上头那些人,就算当上阁老尚书又如何,照样还不是尸位素餐。你有上进心自然是好事,只不过就算做成了,只怕也得不到重视呐!”

唐泛笑了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来做。”

陆同光坐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尹元化死了,梁侍郎没找你麻烦吗?”

唐泛:“暂时没有,你听到什么消息了?”

陆同光摇首:“没有。”

又道:“你在刑部的时间不长,可能还不晓得,梁侍郎对他这个学生可真谈得上关怀备至,估计比对自己亲生儿子还好,现在出了这种事,他却毫无反应,这才反而蹊跷。”

这年头,学生若是背叛老师,那是要受千夫所指,背一世骂名的,老师提携学生,不仅充当自己的助力,也是在为子孙后代作打算,称得上互利双赢。而且若是父亲提拔儿子,肯定会为人诟病,但老师照顾学生,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是以在大明官场上,师生关系不啻父子,甚至比父子还要亲密牢固。

唐泛闻言苦笑:“梁侍郎早就将我当成张尚书的人了,就算尹元化还活着,梁侍郎也不会给我好脸色看的。”

陆同光感叹:“是啊,若是张尚书不走就好了,他这一走,刑部就成了梁文华的一言堂了!”

张蓥原先在刑部虽然不怎么管事,但他终归是尚书,有他坐镇,梁文华再强势,也不敢太过分,但现在张蓥一走,那些原先不肯投靠梁文华,又或者保持中立的官员,自然就要开始担心自己的以后了。

像陆同光倒也罢了,他在刑部的存在感原本就不强,也没惹过梁文华,只要乖乖听话,别跟上司唱反调,人家自然不会对他怎么样。

相比之下唐泛就没有这样好运了。

自他从巩县回来之后,所到之处接收到的目光,全都是夹带着同情又或者幸灾乐祸的,上回唐泛离开之前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人脉关系,随着张蓥的调任,又一次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如果说上次大家看他是新来的而心生排挤的话,那么这一次,他们纯粹就是因为觉得唐泛已经把梁侍郎往死里得罪了,下场肯定会很凄惨,所以不敢跟他走得太近。

就算是彭逸春和陆同光,当着梁文华的面,也不敢表现得与唐泛过于熟稔。

确切地说,如今唐大人额头上,仿佛就贴着两个字:倒霉。

二人正说着话,外头有司员敲门进来,对他们道:“两位大人,梁部堂请各司郎中、员外郎前去议事。”

陆同光与唐泛相望一眼,前者问:“你可知道是为了何事?”

司员道:“属下不知。”

他与陆同光相熟,又多说了句:“不过瞧着梁部堂仿佛刚从内阁那边回来,许是内阁有什么公文要下发罢?”

陆同光心下觉得没这么简单,但也不好多问,便笑着对他道谢。

那司员还要去向其它各司传达消息,就匆匆走了。

陆同光自嘲道:“该不会是又来了什么棘手的案子要咱们去忙活罢?别部要么就是为了科举,要么就是为了京察,全都风风光光,来送礼求情的一溜儿排到外面去,唯独咱们刑部,鬼神都不愿意进!”

唐泛呵呵一笑:“说不定真有什么好事呢!”

二人说说笑笑来到刑部的议事厅,却惊讶地发现往常本该姗姗来迟的梁侍郎,此刻早已坐在那里。

他们忙敛了笑容,上前行礼。

梁侍郎也是出乎寻常地和蔼:“不必多礼,先坐罢,等等其他人。”

那目光落在唐泛身上,都快柔出水来了。

连陆同光见了,都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心说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没让他们等久,各司郎中与员外郎陆续到来,大家看到梁侍郎如此早到,都像唐泛他们一样,赶紧停止说笑,静悄悄地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尹元化死了,他的位置还没有人递补上来,所以河南清吏司只来了唐泛一个,其它各司都无一缺席,最后一个来的是右侍郎彭逸春,他看见这场面,显然也有些意外,没有多话,便走到右首坐下。

梁侍郎见人来弃了,清了清嗓子,道:“今日让诸位来此,是为了巩县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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