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1 / 2)
唐泛见状,与狄涵交换了一个眼神。
先前在肖妩的药里下毒,自然是他们的杰作,但这次的刺客,就不是唐泛的安排了。
唐泛也料到陈銮见肖妩迟迟没有消息传递出去,肯定会有所动作,但他也没想到对方会直接心急到派刺客过来,这起码可以说明一点:肖妩的作用的确不小,最起码她肯定知道一些陈銮的私事,以至于陈銮在觉得她可能背叛了自己之后,就迫不及待想要灭口。
陈銮派出来的这三个人,身手明显是上上之选,若不是狄涵在此,换了一个普通的侍卫,很可能就已经被对方得手了。
谁会想到貌不惊人的狄涵,竟然是堂堂北镇抚司镇抚使隐姓埋名呢?
也不知道陈銮若是得知唐泛就等着他来杀肖妩,会不会悔得肠子都青了?
从唐泛踏足江苏地界开始,双方就注定展开一场博弈。
彼时陈銮并不觉得唐泛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威胁,若是知道唐泛软硬不吃,美人不收,金银不要的话,估计他还在船上的时候,陈銮就已经下手先将威胁扼杀在摇篮里了。
千金难买早知道。
“阿妩,你没事罢?我们回去再说。”唐泛见肖妩吓得面色全无,柔声安慰道,想要将她带走。
肖妩却死抓着唐泛的衣服不肯松手:“不,不行,不能回去,他们一定还会再派人来的。”
唐泛失笑:“看你吓成这样,我早和你说过,狄涵是很厉害的,我这个被刺杀的都没害怕,你怕什么呢?”
肖妩终于崩溃了:“……他们不是来杀你的,是来杀我的啊!”
“什么?”唐泛讶异道,“阿妩,你莫不是吓得语无伦次了,你一个弱女子,他们杀你作甚?只有我要对付陈銮,我才应该是他想杀的人!”
肖妩拼命摇头,带着哭音道:“带我走,带我走!我有粮册,我手上有粮册,可以助你扳倒陈銮,让他再无翻身的余地!”
她因为害怕,整个人都快攀在唐泛身上了,狄涵看得微微皱眉,忍不住走上前将她拨开。
肖妩愣愣地瞧着他,还没反应过来。
唐泛抽了抽嘴角,提醒狄涵:“你把刀子拿开些,别吓坏了阿妩。”
这样一个重要的人物,要是吓傻了,磕了碰了,他们再上哪儿找一个去?
狄涵冷冷的目光从肖妩身上扫过,后者被盯得瑟缩了一下,又往唐泛那里靠去。
唐泛揽住她,柔声道:“我们不回官驿,我带你去更安全的地方,包管没人能对你不利。”
他又回头吩咐狄涵:“把这里收拾收拾,估计官兵很快就来了,顺便赔点钱给那个摊主,人家摊子无故被砸,也怪可怜的。”
狄涵:“……”
他觉得唐泛就是在报复昨晚的事情而已,不过谁让隋镇抚使现在的身份是狄总旗呢,所以他只能默默地看着两人的背影,从怀里摸出碎银往糖人摊子上一丢,然后再拖着那两个昏死过去的刺客苦命地跟在后面。
唐泛带着肖妩来的地方并非它处,正是当地的锦衣卫卫所。
薛千户很快就亲自迎出来,在看到唐泛身后的狄涵时,态度立刻又热情好几倍,又是招呼寒暄,又是亲切陪同,只差没有亲自端茶送水了。
在薛千户的吩咐下,刺客随即被卫所的人带下去料理。
虽然唐泛他们都知道刺客是因何而来,不过若是能从他们身上撬出更多的东西,倒也可以给陈銮再添一条刺杀朝廷钦差的罪状了。
薛千户道:“下官担心扰了大人的公事,是以大人来到苏州之后,一直也未上门拜访,请大人恕罪。”
唐泛笑道:“薛千户太客气了,反倒是我们打扰了你的清静才是,这次的事情有劳你了,隋镇抚使虽然远在京城,却也屡屡提及薛千户,夸你勇于任事,精明强干呢!”
薛千户看了一旁哑巴状默不吭声的隋州好几眼,笑容又灿烂了几分,连连道:“唐大人过奖了,下官当不起,全赖镇抚使领导有方!”
原锦衣卫指挥使袁彬卸任之后,便将自己手头调教出来的大部分势力都交给了隋州,加上隋州自己的心腹亲信,隐然已与现任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分庭抗礼。
如今的锦衣卫分为两派势力,一派以万通为首,另一派则忠于隋州。
所以锦衣卫虽然还是那个锦衣卫,实际上因为万通与隋州过招,底下的人也要跟着站队,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样平静。
而薛千户正是隋州的人。
这一回老大亲至,机会难得,薛千户自然要分外卖力了。
唐泛与薛千户寒暄一阵,留下狄涵去和薛千户说话,便带着肖妩到薛千户给他们准备的小院休息。
“阿妩,你现在好点了吗,要不要我去给你找个大夫来?”他只字不提粮册的事情,反倒先问起对方的身体。
肖妩摇摇头,她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一只手扔抓着唐泛的袖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稍稍安心下来。
“不要怕,我在这里,你想说什么,只管说罢。”唐泛安慰道,亲自给她倒了杯茶。
握着茶杯,温热从掌心传递到四肢百骸,肖妩总算逐渐平静下来。
她深吸了口气:“大人,其实我一直骗了您。”
肖妩不蠢,恰恰相反,她很聪明,也有着小女人的精明,否则陈銮不会派她来迷惑唐泛。
只是出于对自己美貌的自信,之前一叶障目,她一直觉得自己能够顺利完成任务。
直到现在事情失控,她思来想去,觉得向唐泛坦承一切,可能才是最好的办法。
唐泛听了这句话,非但没有露出任何惊讶和愤怒,反倒一脸平静地微笑:“你骗了我什么?”
肖妩愕然:“你早就知道了?”
唐泛含笑:“我并不知道肖姑娘手上有粮册。”
不知道她手上有粮册,那就是早知道她是陈銮派来的了?
那唐泛还陪着她作了这么久的戏,岂不早就将她当成了傻子,一边虚以委蛇,一边看自己的笑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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