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命里的魔星(2 / 2)
说罢,他放开了她的手,转身离去。柔和的月色下,挺直的背影竟有丝挥不去的萧索和落寞……
杜蘅张了张嘴,却终是没有唤出声: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
她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再也不会回头。
泪水汹涌而出,滑出眼眶,流进嘴唇,满满的全是苦涩。
她抹了又抹,抹了又抹,却是越淌越多。
从事发到现在,她一直在强装镇定,假装若无其事。可,天知道,那种恐惧有多么深刻,多么强烈,她有多么害怕,多么无助?
前世佛堂那惨烈而耻辱的一幕,如刀凿斧刻般铭在心头,不曾有片刻遗忘!
尤其是重生后她亲眼看到那个曾经强/暴她的男人,那个浑身散发着酸臭味,形容猥琐的乞丐,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回放,折磨得她几近发疯!
可不论她怎么掩住耳朵,那淫/荡邪恶的笑声,依旧如附骨之蛆,缠着她在耳边一遍遍嚣张地回响。
他肮脏的嘴里喷出的浓浊的臭味仿佛还在她的周身弥漫,挥之不去——即使,她把自己剥了皮,削了骨,死后重生,那噩梦依旧追逐着她,不曾远离……
她瑟缩着身子蜷成一团,对着草丛狂呕,几乎连胆汁都吐出来,却还在拼命地吐,恨不能把五脏六腑,心肝肠肺全都吐出来……
“够了!”一双手,忽地攀上她的肩:“再吐下去,你会死的!”
杜蘅浑身寒毛直竖,瞳孔蓦然放大。
他轻轻一指,按上她的唇:“嘘,是我~”
杜蘅惊魂稍定,目光凝定在他的脸上,游离着,艰难地拼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石南弯下腰跟她面对面地瞪视着,直到确定她的瞳眸里有自己清晰的影像,这才淡淡地问:“看清楚了,知道我是谁了?”
杜蘅不语:他不是走了,干么又回来?
石南烦燥地耙了耙头发,嘟囔一句:“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干嘛要回来?搞不好是鬼上身!”
换了以前,换了任何一个女人,哪怕是九天仙女,他也会掉头就走,管她去死!
偏偏,对她做不到。他,舍不得,放不下,抛不开!
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
她,是他命里的魔星!
叹了口气,递过去一条帕子:“呶,擦擦。”
杜蘅哭得一哽一哽,低低逸出一句。
石南没听清,凑过头去:“什么?”
杜蘅头垂到胸前,低低重复一遍:“我有。”
“这种时候,你就不能乖乖地听我一次话?”石南暴怒,那种浓浓的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放心,这上面没浸迷/药!我的胃口还没这么奇怪,对一个又脏又臭的疯婆子下手!”
该死的,为什么她对着自己,总是有这么深的戒备?
杜蘅的脸暴红,终是没有作声,乖乖地接过帕子,抹泪。
一只水囊递到面前。
“哪,漱漱口!”石南不看她,凶巴巴地吼。
她愕然抬眸:又不是行军打仗,干嘛还随身带着水囊?
“放心,没用过的!”石南会错意,冷笑一声。
“谢谢~”杜蘅垂了眸,接过水囊,侧过身去含了一口水,一丝清冽甘甜的味道,立刻冲淡了满嘴腥臭之味。
泪水再次涌进眼眶,她侧过身,避开他的视线,一小口一小口地漱了起来。
石南松了口气,崩着脸踱到一旁。
轻微的悉簌声响起,石南转过身。
杜蘅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一手捏着帕子,一手拿着水囊,怯生生地道:“脏了~”
石南心中一荡,把水囊夺过来,往腰里一别:“你还知道脏!”
这才对嘛!女人就该羞羞怯怯,温温柔柔才是。
杜蘅粉颈一红,垂下头不敢做声,手里的帕子扔也不是,收也不是,揉成了菜叶。
石南佯装看不到,啪地打了个响指。
杜蘅还没会过意,就见一名宫女悄没声息地走了出来,定睛一瞧,竟然是碧玉!
瞬间,她手足冰凉,心提到了嗓子眼!
石南缓缓转身,一双眼睛摄人魂魄地冷,隐隐透着股森冷和阴鸷:“皇上那,知道怎么回话?”
杜蘅惊疑不定,目光在石南和碧玉之间来回游移。
是他在皇后身边安插了密探,还是神机营根本就是受皇后控制?
他跟皇后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碧玉竟会对他毕恭毕敬?
“知道~”碧玉神色恭敬,悄无声息地没入黑暗。
石南若无其事,笑着去牵她的手:“好啦,现在可以放心走了?”
杜蘅浑身一颤,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眼前的他好陌生,不是她印象中那个永远吊儿郎当,嘻皮笑脸,天塌下来当被盖的纨绔子弟!
石南愣了一下,忽地哧地一笑,嘻皮笑脸地道:“假的!真的碧玉在坤宁宫呢~”
杜蘅自然不信,却聪明地保持了沉默。
她只是个闺阁女子,朝廷的事,不可能也不应该知道得太多。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