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看好戏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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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已安然脱险,便该想方设法跟大姐取得联系,就算见不到面,一封信总是可以送的!

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却毫无表示,象人间蒸发了一样!

而且,以一个路遇盗匪,导致私奔无疾而终的男人来说,他未免表现得太潇洒了一些!

杜荭仔细地观察着,想从他的脸上找到哪怕是一丝憔悴,落寞的痕迹。

可惜离得太远,终是无法看清,然而耳边不时传来的肆意的笑声中,却不难听出他的恣意和愉悦。

该死的!他根本就不象大姐所说的那样,对她情根深种,至死不渝!

人家根本就是在玩她,就只有那个傻大姐,还一口咬定两人真心相爱,不过是和家不许她进门!

这个蠢女人,连什么是真心,什么是逢场作戏都分不清,就这么傻傻地一头栽了进去!

为了这个负心汉,象个困兽般每日终日茶饭不思,坐立难安!

仔细想来,疑点不是一两处。

怎么会有盗贼这么大胆,在天子脚下白日行抢,持刀杀人!

而且,堂堂逍遥王府的三公子遇害,这是多大的一件事,临安城却风平浪静,衙门里也是船过无痕,连海捕文书都没贴一张!

况且,事情牵扯到了杜蘅,她怎么想都觉得不那么简单,总觉得这是个圈套!

只不过,杜蘅与和瑞没有交集,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杜蘅能用什么方法,指使和瑞演了这场戏?

毕竟,和瑞的身份摆在那里——堂堂逍遥王府的三公子,又岂会听任区区太医之女的摆布?

直到这一刻,这才总算明白了!

杜荇被这几个人联手给耍了!

怒火在心中狂燃,她恨不能冲出去,把和瑞砍成十七八断!

太欺侮人了!五品官家的庶女,难道就不能人么?就能任他们这么作践,糟踏!

可是,她不能!

亭子里恣意谈笑的三个年轻男子,她一个也惹不起!

任何一个都只需一根手指就能把她捻死。

就算她把所有事情都掀出来,也没有人会信她的话。

退一万步,就算信了又如何?对和瑞,不过是多添一桩风/流韵事,没有任何损失;而杜荇却会被指厚颜无耻,攀龙附凤,变成临安城的笑话,身败名裂!所以,她必需忍!她也只能忍!

杜荭强忍了怒气,深呼吸数次,弯了腰慢慢地退到安全距离之外,这才站起来,加快了脚步朝外面走去。

等回到院子里,却发现院子里冷冷清清没剩几个人,问了侍候的婢女,才知道夏府请了戏班子,众人都去听风阁听戏去了。

按着丫头的指引,顺着曲廊找到听风阁,远远就听到丝竹器乐之音,夹杂着咿咿呀呀的唱词。

转过一道回廊,就见高台上立着一名男子,一袭白衣如弱柳扶风,明艳端丽,行腔如酒。

“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

那声音柔媚婉转,竟是字字醉人,那神态更是撩人,勾魂摄魄风情万种,令人心旌摇动,神魂颠倒。

一瞬间,满院寂寂,不闻半丝人声,只余微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轻响。就连头顶的秋阳也变得宛如春日般和煦温暖,如醉如痴……

杜荭下意识停了步,依着廊柱倾听。

“啊!”身后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嚷。

杜荭蓦然回头。

杜荇站在身后,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美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台上,惊疑,震惊,惶恐……各种情绪纷乱地闪过。

怎么可能?她的三郎,逍遥王府的三公子,怎么可能沦落到在戏台上唱戏?

如若他不是和三,那么在台上婉转低吟的这个人又是谁?

难道,这段日子来与她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在她耳畔软语温存,情意缠绵被翻红浪的,竟然是个——戏子?

一念及此,她如遭雷殛,整个人呆了,傻了,痴了~

“大姐?”杜荭心一紧,竟有些害怕这样的她:“你,你怎么了?”

杜荇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滚落。

她眼里是濒死般的绝望,死死地握着她的腕,如落水之人攀住了救命的稻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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