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事不单行二七(2 / 2)
“你倒是个识时务的!”那人笑吟吟地骂了一句,倾身,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张进保原以为是何等天崩地裂的大事,不料竟然是句不痛不痒的话,不禁惊讶地瞠圆了眼睛:“真的只要跟皇上说这句话就成了?你,你不会反悔把银子拿走吧?不会到时借口我没说,胡乱灭小人的口吧?”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这才发现身后那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忙点燃了油灯,打开怀里那个黑色的包袱,十绽明晃晃的银锭,顿时晃花了他的绿豆眼!
不得不说,此人深谙人心。
对于久居深宫的太监而言,白花花的银锭,的确比轻飘飘的银票震憾得多,也吸引得多!
张进保喜极欲狂,捧着银子傻笑了半晚,才连夜在房里掘了个坑,把银子深深地埋入了地下……
这一晚,燕王府里访客不断,名贴雪片般飞了进来。
自十月中旬,临安突现飞蝗大军,树木粮食啃食殆尽,初由赵王祭蝗。
结果先有童男童女活祭,弄得天/怒人怨,后又有祭蝗台无故坍塌,造成数千人死伤,血流成河。
赵王却未在第一时间展开救治,反而在侍卫的护卫下,逃之夭夭。
搞得百姓民怨沸腾,朝野上下一片指责。
危急关头,燕王挺身而出,接替赵王负责灭蝗。
他集思广益,每日不辞劳苦地奔波在京郊各县,亲身动手,收集整理灭蝗良策,编撰成册及时通报地方。
半个月来,成绩斐然,临安府周边蝗虫几乎已捕杀殆尽。
而各地方官员依其策行事,同样是捷报频传,纷纷上奏,给燕王请功。
皇上龙心大悦,已命钦天监择定十一月十五日,亲到太庙祭天。
明眼人都知道,祭天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论功行赏。
虽然殿下已贵为燕王,封无可封,但是皇上的嘉奖,代表着肯定。
对于支持燕王,一心盼望他得继大统的臣子来说,绝对是鼓舞士气,值得庆贺的大事。
尤其是,赵王已受皇上斥责,此消彼涨,燕王的声誉水涨船高,支持率飚升的同时,意味着赵王一派被扼制。
可以预见,经此一役,两宫之间的争斗亦会变得日趋白热化。
眼瞅着还有二天就是祭天大典,那些亲燕派,便忍不住跑来提前道贺,顺便表示忠心。
“王爷,光禄寺卿,王正熙王大人来访。”陈泰满眼喜气,拿了拜贴,奔入书房。
南宫宸心中微微一跳:“今儿来了多少人了?”
陈泰喜滋滋地道:“怕是有十多位了吧?全是三品以上的大员。”
几乎囊括了朝中各大部门,王爷这半个月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要不是这回王爷出面主持治蝗事宜,还真不知道,朝里有这么多人支持王爷呢!
“你亲自去,转告王大人,就说本王偶感风寒,不便见客,婉言将他送出门外。”南宫宸淡声吩咐:“另外,通知门房,紧闭王府大门,凡是来道贺的大臣,一律不见。”
“王爷?”陈泰愕然。
这正是拢络人心,拉近关系的大好时机,王爷怎么把人往门外推?
“叫你去就去!”南宫宸俊颜一沉,冷声喝叱。
“是!”陈泰深知主子的脾气,向来说一不二,立刻转身出去。
王正熙在花厅等候,听到脚步声,忙整理衣冠,正要见礼,却见陈泰去而复返,身后空无一人,不由微微一怔。
陈泰歉然道:“王爷偶感风寒,不便招待。改日再请大人喝酒。”
王正熙也是个人精,一听这话,立刻便醒悟到——燕王这是要避嫌了。
身为皇子,结交朝臣,不论在哪朝哪代,都是大忌。稍有差池,被御史扣上个“结党营私,图谋不轨”的帽子,参上一本,就够他喝一壶的!
当下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唯唯呐呐地出了王府。
走出大门,抬起袖子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回过头来望一眼门楣上“燕王府”三个描金绘彩的大字,苦笑一声:“攀龙附凤,也要看时机。这一回,怕是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了。”
弯腰钻进轿子,灰溜溜地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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