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事不单行三十(2 / 2)
她颠倒黑白,噼里啪啦这一通说。
杜荇气得倒仰。
大蓟悲愤莫名:“你,你含血喷人!”
夏雪看着篮子里的菜色,何尝不明白她在信口开河?
她正愁揪不住杜荇的辫子,这仆妇一通胡说,正好给了她借口。
冷笑一声:“果然是只母蝗虫!三哥连官位都快保不住了,她还只惦记着吃!”
抄起一盘菜,不由分说直接往她头顶上一倒:“吃,我让你吃!”
幸得冬天天冷,厨房到望春阁又有些距离,菜用篮子装着又没放进食盒里,提到这里,已冷了大半。
但是那汤汁,菜叶,肉沫……就这么顺着她的脸流下来,红红绿绿,黄黄白白,煞为可观!
杜荇哪里想到,堂堂侯府的嫡小姐,发起怒来,竟会行此市井泼妇之事?
顿时错愕万分,惊愣当场!
夏雪即开了头,余下的事,自然有人做。
早有那机灵的,飞奔着去了厨房,拿了筐鸡蛋,烂白菜帮子过来。
对着杜荇,不由分说就是一通乱砸:“母蝗虫,让你吃个痛快!”
“泥,泥,泥媒……”
“姨娘~”大蓟膝行过去,将气怒攻心,羞愤交加,软做一瘫水的杜荇抱在怀里。
一时间,鸡蛋如雨,菜叶似蝗,纷纷砸到她身上。
都说侯府百年勋贵世家,不知多少女子绞尽脑汁,个个削尖了脑袋想着要嫁进侯府。可谁又知道,侯门深似海,人情薄如纸,恶仆猛如虎,个个吃人不吐骨!
看着好好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转眼面无全非,一时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哭什么哭?好好的运道全给你哭没了!”夏雪满眼厌恶。
大蓟急急抬袖抹泪,强忍着悲痛,想要把杜荇扶进房里去上药。
“站住!”夏雪越想越气,抬手就是几鞭抽下去:“你这个丧门星!母蝗虫!要害得三哥被连累,连侯府都要受皇上猜忌!几辈人的功勋,就毁在你一个人的手里!还敢赖在这里不走?滚!给我滚出侯府!”
冬天衣服厚,这一鞭下去只把衣裳钩破,倒没损伤皮肉,但精神上的凌辱却远比肉体上的痛苦带给人的耻辱感强烈得多!
“泥素蛇母意稀……”她掉了颗牙,说话漏风,话如婴儿学语,含糊不清。
不过,侯府的规矩的确也大,这种情况下,也没人敢胡乱嘻笑,东倒西歪,只个个脸上露出鄙视之意。
大蓟含泪辩道:“冤枉啊!姨娘自嫁进侯府以来,连望春阁的门都没出过……”
“呸!”夏雪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懒得跟她多说,直接下令:“来人,给我砸!全砸完了,我看她还怎么赖在侯府!”
众仆妇憋了一肚子火,各个摩拳擦掌,早就在等这句话,当下蜂涌而上,冲进屋里,不管三七二十一,见东西就砸!
只得乒乒乓乓,咣当,轰隆,哗啦……响个不停。
桌子,椅子,箱子,柜子,杯子,盘子,香炉子,炭盆子,帐钩子……凡是瞧得见,扛得动的,通通都被砸了个遍!
衣服,鞋袜,棉被,褥子,披风,绸子,缎子……全撕烂了,剪碎了,扔了一院子。
被一群人踩来踏去,早已辩不出原来的颜色。
末了剩一张雕花鸟纹的架子床,实在是扛不动,也不知谁出了个馊主意,抬了一桶水来,哗地淋下去,湿了个透!
大蓟,小蓟初时还求饶,后来见了这个架式,哪里还敢劝?
就连杜荇向来跋扈,却也从没见过这种阵仗,吓得瘫在大蓟怀里,簌簌发抖。
“限你在三哥回来之前,滚出侯府!”夏雪扔下一句,带着人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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