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事不单行四七500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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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腊月初八,大齐传统习俗,每逢腊八,家家户户都要喝腊八粥。

杜蘅一早就吩咐下去,在飘香楼和鹤年堂东西城的分铺,都设了粥棚,精选了各种材料,天不亮就开始施粥。

早起洗漱完毕,带了紫苏给老太太请安。

穿过回廊时,听到西厢隐约传来数声轻咳。

稍顷,白前端着空药碗,步履轻盈地从里面走了出来,抬头见了紫苏,呲牙一乐轹。

紫苏抿了唇,会心一笑:“还是小姐聪明!”

本来担心黄雨的病一好,四处乱逛,给院子里的其他人瞧见了,不好解释。

岂料天公做美,晴了不到两天,眼瞅着黄小姐的脸色日渐红润,紧接着又是一连数天的大雪粼。

白前鬼点子多,夜里把地龙偷偷关了半宿,早上再去瞧,那位黄美人就发起了高烧。

杜蘅几贴药下去,黄美人便一直缠绵病榻,咳嗽不止。

白前正好借了这个理由,好汤好水好药,精心服侍着,半强迫半诱哄地阻止她出门。

是以,黄雨在杨柳院里住了七八天,竟没有出院门一步,消息瞒得密不透风。

杜蘅唇边一抹浅笑,施施然去了瑞草堂。

许氏也早早赶到,等杜蘅问完安,陪着老太太喝了小半碗腊八粥,就开始絮絮地说起了过年的事。

说今年冬天气候如何反常,物价如何飞涨,日子如何艰难……林林总总,数了一堆的困难。

她说来说去,无非是希望杜蘅心软,把年货的款子给她。

杜蘅只安静地坐着,微笑倾听。

偶尔还点头同意她对物价的看法,对时局的观点,就是绝口不提银钱。

许氏恨得牙痒痒,偏又拿她没有办法,总不能开口要。

若是开口能把银子要来,也就舍了这张老脸了;偏偏杜蘅又是个拉得下脸的人,别到时银子没要来,脸也没了,那才得不偿失。

可她又不想放弃,就这么干耗着,希望杜蘅突然良心发现,主动帮她一把。

杜老太太在旁边瞧着,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恨许氏眼皮子太浅,终究脱不了那点穷酸气。

有心说她几句,可看到杜蘅稳坐钓鱼台,八风吹不动的笃定神态,又觉得心里憋得慌。

这丫头象顾洐之,面热心冷,外柔内刚。

退婚这么大的事,都不与长辈商量,自作主张,还闹到了皇上跟前,摆明了不把家里的长辈放在眼里。

可她又有些琢磨不明白:她一个女子,把自己弄得声名狼藉,甚至一副父母亲人全都弃之不顾的模样,究竟意欲何为?

莫非她真的打算,凭着手里顾氏留下的偌大的一笔钱财傍身,就可以以弱质女流自立门户,无拘无束,逍遥一生?

真是荒谬!

许氏说得口干舌燥,杜蘅始终没有反应,终也是意兴阑珊。

环儿便瞅准机会,挑了帘子进来:“老太太,白芨姑娘来请二小姐回去。”

杜蘅乘机告辞了老太太出了门。

许氏冲着她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呸,见过狠的,没见过这么狠的!父母兄弟穷得要啃树皮了,她独个人守着山珍海味,也咽得下去?”

杜芙轻轻叹了口气,委婉地劝道:“二姐姐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若是真到山穷水尽了,她一定不会置之不理。可眼下,还没到那个地步,靠她资助委实说不过去。”

许氏眼睛一瞠:“家里都已经要靠变卖典当度日了,这还不是山穷水尽,什么叫山穷水尽?”

杜芙垂了眸,没再言语。

前些日子许氏开了库房,卖了几件古董,不是得了一千多两银子吗?

按杜家眼前的处境,置办年货,绰绰有余。

她这分明是得垅望蜀。

杜蘅又不是傻子,杜家到处都是她的耳目,许氏卖古董,哪可能瞒得了她?又怎么会让她算计了去!

“典当?”老太太蹙起了眉:“你又卖东西了?”

许氏心中一凛,暗悔失言,忙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今儿已是腊八了,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可家里的年节礼还没备下,我查了一下帐册,按往年的惯例,光是平昌侯府的节礼,就要二百两。”

人情本就是你来我往,平昌侯府送了多少过来,杜家就得回多少。

柳氏这么精明厉害的人,也不敢在人情上苛扣,落人口实。

许氏就更不敢了。

老太太一听平昌侯府,心里便不得劲:“二百两这么多?”

“是啊,”许氏脸上显出为难之色:“我正要跟老太太说这事呢。按说二小姐跟平昌侯府退了婚,两家算是彻底撕破了脸,断了来往。可大小姐毕竟还在夏家,又是个贵妾。咱们也不能把她的退路都给堵死了不是?所以,这节礼送不送,按什么规格送,还要请老太太拿主意。”

老太太一想,这事还真不好办。沉吟了片刻,问:“夏家的节礼送了吗?”

“没,”许氏答道:“往年都是小年前送。我寻思着,这些东西得提前准备。不然到了年前,越发的贵得离谱。”

“那就先按往年的惯例先准备着,到时看夏家的节礼,再添减就是。”老太太想了个折衷的办法。

“那万一,”许氏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夏家今年不送了呢?”

平昌侯府现在是许太太当家,杜蘅令平昌侯府颜面扫地,以许太太的尖刻,故意漏掉杜府的节礼,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夏家可以怠慢杜家,杜家却万万没有那个胆量还以颜色啊!

杜荇的命运还在人家许太太的手里捏着呢!

老太太一想起这事,越发的心烦意乱,脸色就阴沉了下来:“那也得先备着,他们可以无情,咱们不能无义!”

“是。”许氏松了口气,总算把典当一事揭了过去。

出了瑞草堂,紫苏便冲白芨竖起了大挴指:“小丫头,没白疼你。”

白芨瞅着杜蘅,嘻嘻直笑。

杜蘅被她笑得莫名其妙:“你这丫头,莫非魔障了不成?”

“恭喜小姐。”白芨笑盈盈。

杜蘅越发一头雾水:“喜从何来?”

白芨却不肯说,只道:“总之是喜事,小姐回去就知道了。”

紫苏福至心灵,忽地失声嚷道:“哎呀,莫非是石少爷来了?”

杜蘅瞬间满面绯红,啐道:“胡说八道!”

白芨掩了嘴,吃吃笑道:“还是紫苏姐姐最聪明,一猜就着!”

“快走快走!”紫苏笑逐颜开,一个劲地催杜蘅快些走。

杜蘅啼笑皆非,原本想要走快些,被她一催反而越发放慢了步子,板了脸斥道:“这大的雪,走那么快做甚,也不怕我滑倒?”

“咦,”紫苏奇道:“雪再大,又落不到走廊上,哪能滑到你?”

杜蘅语噎。

白芨咯咯笑个不停。

“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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