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敏说那孩子,真不错(1 / 2)
伴着一声沉沉的关门声,客厅这边,一下沉寂。
宁敏和衡薇看着顾晓,睡袍的带子系了一半,浴帽也有点歪——这个严谨自律的女人得有多急,才能把自己整的这么狼狈。
顾晓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她们的目光,让她觉得有点无所适从,可她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说糌:
“你们坐坐。我去换件衣裳,把头发吹吹干,然后,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再说话……楮”
“为什么要另找地方?这里挺好!很久没来了。那回来的时候,这里还在装修。后来装修好了,我却没有机会过来转转……顾晓,这屋子,收拾的真不错……”
宁敏双手攒在衣兜里,走了进去,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整个房间,黑白色,黑色的家具,白色的墙,除了玻璃茶几上摆着一盆水仙,转角处放了一盆怒放的不知名的花,窗帘显得有点女性化外,其他的摆件都呈现中性化。
衡薇走近顾晓,看到的是她如刺猬一般绷紧了刺的紧张。
“晓晓,你在紧张什么?又想回避什么?我们曾是亲密无间的战友,曾经可以生死与共,以命相托,到底是什么把我们改变了?让你如此害怕我们?”
她静静的一问,语气格外感伤。
顾晓的脸孔,发白,有几丝隐约可辨的痛楚忽一掠而过,没有接话,而是默默的走进了房。
衡薇吐出一口气,抚着了抚微微隆起的肚子,坐到宁敏身边,看到她眉头深皱。
“怎么了?”
她低声问。
“很奇怪!”
宁敏的目光瞟向那房门紧闭的房间。
衡薇意会点头:
“的确奇怪!”
顾单不是被人拿为人质了吗?
前几天,顾晓被那郢扣在他家,他就曾来过这里,想查一些蛛丝蚂迹。当时,他可没发现这里另外藏着一个大活人。
还有就是,如果这个人质早已经被解救下来,那天,她怎么还会对她下了那种毒手呢?
这件事,在逻辑上来说,前后绝对是矛盾的。
“我去和顾单聊会天。薇,你去拖住晓晓。她似乎很不想我们和这孩子有更多的接触。另外,你觉不觉得那孩子,和普通孩子不一样……”
十四岁,半大不小,会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见,但这孩子的眼神表明,他不仅有思想和主见,还相当的有智慧——是有城府的。他打量她们的神情,充满了研究性。
衡薇也感受到了,点头。
两个人分头行动,衡薇闪进了顾晓的卧室,主卧室内另配有一卫生间,顾晓正拿着吹风机站在镜子前吹着,嗡嗡嗡,声音很大。看到她进来,吓了一跳。
宁敏就往顾单的房间走了过去,敲门,只轻轻一下,想敲第二下时,门就迅速开了,那快和她比肩的个子,英俊的脸蛋,出现在她眼里。
“你在偷听!”
宁敏很肯定的下了一个结论。
这大概就是顾晓想出去谈的原因所在。
她的儿子,并不像他表面所表现的那样,乖驯,正相反,他是很难缠的。
顾单没有露出羞愧和惊惶,薄唇一动:
“是。”
“为什么要偷听?”
“我得确定,你们有没有恶意。我是家里的男人。”
顾单抵着门,回答的理直气壮,一双眼睛乌沉沉的,话语里流露着对于母亲的维护。而最后一句,则令宁敏微微一笑:这孩子,很有孝心,正努力长大成为可以撑起天的男人。
“那我能和你谈谈吗?小小男子汉。”
她说,带着欣赏,以及调侃,令她的笑容显得更加的迷人。
“为什么不跟我妈谈,转而来找我?我和您好像没什么可以说的。”
他立刻反嘴一问。
这孩子,很敏感。
宁敏很肯定。
她唇微弯,
tang跨了进去:
“小单是吧!你之所以想偷听,无非是想保护你妈妈!你也说了,你是家里的男人,你认为你得担负起保护这个家的责任对不对?而谈话能拉近矛盾双方的距离,消除彼此之间的误会……”
顾单目光一闪:
“答非所问,这两者之没有直接的必然的联系……您在忽悠我!”
“那是因为你没让我把话说完。”
顾单闭嘴,一副我会把你的话听完的模样。
宁敏一笑,站定:
“我们和你妈妈是好朋友!”
“是吗?如果是真正的朋友,你们今天应不会不请自入!在你们身上,在我妈眼里,抱歉,暂时,我没有看到朋友两个字的存在。”
这孩子,观察的很细致。
她又一笑,笑的明媚,动人,非常的有亲和力。
顾单不由自主多看了一眼,因为很吸引人。
“小单,再好的朋友,总会有意见相左的时候,但这并不该成为影响彼此之间感情的借口;再知心的知己,都难免会有某些隐私会深藏心底,这同样不该成为影响了友情的理由。但,生活与人,是一种不可预见的未来,人无法未卜先知,一时走进迷途,就难免会有误会形成。想要消除误会,就得坦诚以待。如果不能进行及时的修复,就有可能造成一辈子的遗憾。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说的话。”
顾单想了想,他自然是能理解的,于是,那语气缓和了一下,把门关上,双手插袋,看着脚上那可爱的拖鞋:
“刚刚我听你们说,你们和我妈是同生共死的好朋友!”
“是!”
“也是特种兵出身?”
“嗯!”
“来自猎风组?”
宁敏收起了笑:“猎风组已经不存在了。特种部队从今往后再没有猎风这样一个编队!”
顾单感受到了她话里的伤感,静默了一下,低低说:
“节哀!”
一顿,又问:
“我妈做了什么,让你们误会了?”
“只能说,你妈所做种种,全是为了你!”
“这一点我承认。我妈为了我的确吃了不少苦!”
“所以,你是该好好孝敬你妈妈。”
她笑笑说,表情绝对的真挚。
顾单定定的看她,年轻俊秀的面庞,带着三分稚气,七分深沉,似想将她看透。
可他,又怎么可能将复杂的她看透!
“你们……是绝对值得信任的么?”
不知为何,这话,一下让宁敏感受到了某种常年生活在压迫底下的彷徨感。这孩子一身的戒备,满心的敏感,绝对是环境造成的。
“是!”
她无法想象,他曾经历过什么,只想用有力的声音告诉他:她们没有恶意。
顾单又沉默了一下,往床沿上坐下:
“你想问我什么?”
宁敏松了一口气,觉得冰山的一角已被撬动,这个孩子有想解决他们家麻烦的想法。于是她温温一笑,问了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些年,是谁把你养大的?家住哪?”
很简单的问题,句句触着关键。
“砰!”
房门突然被撞开,顾晓一脸急色的自外头冲进来,顾单看在眼里,立马站了起来。
“妈!”
顾晓用很锐利的眼扫了儿子一眼,
“小单,你该睡觉了……”
“这就睡!”
在顾晓面前,他变的乖巧。
“阿宁,你跟我出来!”
宁敏却往一只椅子上坐了下来:“晓晓,你儿子,我看着很喜欢。这么多年,我们和这孩子头一回见,怪投缘的,你也别要求他睡
的那么早。凡事都有一个例外。对了,薇,我们是不是该给一个见面礼啊……”
她语气轻快的很。
衡薇想接话,却被顾单拒绝:
“不需要。宁阿姨,您请吧!我不想惹我妈不高兴吗?”
一切,又似打回了原形。
宁敏睇着他们母子:
“真是奇怪,晓晓,你到底在不高兴什么?你儿子生的好,我们喜欢,你应该很高兴才对。就好像你当初喜欢我的晚晚一样。大家都是母亲。晓晓,我真的挺喜欢小单的。”
顾晓的眉头却深深拧了起来,上来拉她,想把她拽出去:
“阿宁,我拜托你,别冲小单下手好不好?”
“下手?”
宁敏甩开了她的手,好笑了一个:
“我只是很友善的表示一下喜欢之情……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好像我这是想把他吃掉似的……”
“如果你真的关心他,就请你马上离开!”
顾晓脱口就叫,语气显得极为的不耐烦以及害怕,声音有点失控,脸色的铁青更是令顾单浓眉深皱。
他张了张,想说什么,宁敏淡淡接上了话:
“晓晓,逃避就能解决问题的根本性了吗?你把我赶了,你阻止我们和顾单见面,都没有用。你是猎风组的资深组员。遇上问题,合力解决问题,才是我们一惯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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