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九节 相聚(1 / 2)
蒙陈雪匆匆回转族中,不等站稳脚跟,就有族人找她去族中议事。蒙陈雪知道有问题,稳定心神,进入营帐中,现族中有威望的族人均在,都是脸色沉重,阿勒坦却是脸上有着坏笑,不由心中咯噔下。
阿勒坦趾高气扬的眼睛好像长在了头顶上,见到蒙陈雪进来,叹息一口气,“塔格,我深为蒙陈族遭此厄运感觉到不幸。”
蒙陈雪不经意的问,“叔父,没有想到你消息很是灵通,我记得你并不在附近住宿,一来一回很费功夫,却不知道是哪个告诉你这个消息?”
阿勒坦微愕,半晌才道:“还用谁告诉我这个消息吗,现在蒙陈族对这个无有不知了。”
蒙陈雪本来对阿勒坦和一阵风是否勾结还不相信,可见到他做作的表情,倒信个十成十,心中不由一阵厌恶。
族中长老听到二人的对话,并不知道深意,也就不以为意。阿勒坦听到问话,心中忐忑,转移了话题,“塔格,你难道不觉得自从你当上了族长后,蒙陈族灾难不断吗?”
“叔父,你是否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蒙陈雪冷冷的问。
阿勒坦冷笑道:“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自从你当上蒙陈族的族长后,一阵风就是盯上了我们。上次差点让牧场覆没,这次又是死伤了不少牧民。我觉得,一阵风对蒙陈族不利。很大地原因就是因为塔格当了族长,我在当族长的时候,就从来没有让蒙陈族受过袭击。众位族人,并非我危言耸听,一阵风纵横草原,杀人越货,就算可汗都是拿他们无可奈何。他们作恶多端,若真地是盯上了哪个族落。绝对会把那个族落搞的鸡犬不宁。”
一个长老问道:“阿勒坦,塔格素来少和人争执,怎么会和一阵风扯上瓜葛?”
阿勒坦冷笑道:“达木儿长老,你们都太久的没有出去走动,却不知道太多的事情。一阵风盯上蒙陈族绝非无因,塔格,我想你应该最清楚。”
“我不清楚。”蒙陈雪望着阿勒坦的一张脸。很想冲上去痛打一顿。她实在受够了他的没完没了的捣乱。从私人角度来讲,她甚至想要杀了他,可从族中的角度来看,她还是要忍下去。
阿勒坦放声笑了起来,“塔格,你不知道?实在是可笑。你自以为可以一手遮天,却不知道天底下没有不透风地墙!你的情人,所谓的马神一直都和一阵风有着深仇大恨。当初他和李靖到了草原,几乎让一阵风全军覆没。这个仇深似海,一阵风既然卷土重来,又如何不会报复?一阵风在草原既然找不到萧布衣和李靖,当然就会找和他们有瓜葛的人来报复,而我们蒙陈族。如今就是当其冲。成为被他们报复的对象!我们若是还让蒙陈雪做族长,我只怕蒙陈族会有灭族的危险!”
他危言耸听。众族人齐齐动容,面面相觑,都看出彼此的忧心。
蒙陈雪冷冷地望着阿勒坦,“这么说你若是族长地话,就能保证一阵风不来骚扰蒙陈族了?”
“当然。”阿勒坦拍着胸脯道。
蒙陈雪笑了起来,“那你用什么保证?是准备让蒙陈族重新回到赤塔来保证,还是准备继续用你的嘴皮子来保证。你可以蛊惑我们,难道你真觉得凭你的嘴皮子就可以让一阵风不来侵犯蒙陈族?”
众长老的心在二人的辩论中动荡,一会觉得阿勒坦说的有道理,一会又觉得蒙陈雪说的不错。一阵风固然不好对付,可如果重新回到赤塔的苦寒之地,他们当然也不愿意。阿勒坦被斥责的面红耳赤,大声道:“蒙陈雪,你不用说那么多,我知道,你死死地握住权利不放,不是对蒙陈族忠心,其中的用意,我想不用多说了吧?”
他竭力拿一阵风和萧布衣说事,避重就轻,蒙陈雪并不理会,径直走到毗迦的身前,以手加额,单膝跪地道:“草原的智者呀,雪儿不管冷言冷语,不惧寒风狂雪,只因相信苦难不过是短暂,心胸坦荡,心中有爱,光明不远……”她说到这里,虽是声音坚定,可脸颊却已经流下了泪水,只是背对众人,无人见到。
泪水落入尘埃,消失不见,蒙陈雪抿着嘴唇,没有再说下去,只怕再说下去,会现出声音哽咽,露出软弱。她的地位让她不能示弱,更不能在阿勒坦、敌人面前露出软弱。
毗迦望着蒙陈雪,浑浊地双眼也有了喟然,缓缓地站起来,拉住了蒙陈雪的手,让她站了起来。
众人也跟着站起,不由诧异,因为毗迦向来沉默寡言,像今日地举动实在少见。
“我在草原活着近百年,知道的却是不多。”毗迦有些动情道:“可我却知道,贫瘠的荒漠养不了牛羊,干枯的河流中没有游鱼。免于被豺狼吃掉的方法绝不是送上门谈判,而是要坚定的抓住了自己手中的长枪……”
众人沉默,心中震荡,阿勒坦心中暗骂,可就算他飞扬跋扈,也是不敢和毗迦辩解,毗迦在族中虽然无名无利,可向来都是族人心中的敬仰、信念和支持。他说的话很多时候就是定论,他可以污蔑蒙陈雪,却是不能和毗迦为敌,因为那就意味着和全族人为敌。他暗骂蒙陈雪的狡猾,却是无计可施,毕竟这个毗迦不能被他收买。毗迦环望四周,扬声道:“乘凉的人呀,怎能忘记上天赐予的树木,吃水的人呀,怎能忘记上天赐予地河水。谁还记得,是谁把我们**了赤塔苦寒之地……”
“是塔格!”巴尔图高声喝道。
“是谁让我们衣食无忧?”毗迦又问。
这次应的不止是巴尔图和莫风。众族人也是纷纷道:“是塔格……是塔格!”
“是谁让我们不受外族地欺凌?让蒙陈族在草原有了立足之地?”
营帐内轰然声响,“是塔格!”
“那又是谁起的最早,睡的最晚,关心着蒙陈族的一点一滴,不辞辛苦,永不抱怨?是谁放弃了中原的舒适,千里迢迢赶赴赤塔,不顾自身安危。要拯救族民于水火?”
“是塔格!是塔格!!!”
声音轰然传了出去,蔓延了整个族内,惊天动地,风雪飘扬。
毗迦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满是褶皱的手轻轻的放在蒙陈雪地额头,柔声道:“蒙陈族的女儿呀,你的辛苦没有白费。你的勤劳有目共睹。你的忠诚有心的人都不会怀疑。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明镜,固然会被蒙蔽一时,或许有些人头脑一时被利益冲昏,但是你更要看到,眼光雪亮的人更多!有些人只能看到眼皮底下地事情,有些人却是想地更远,不要因为一时黑暗动摇你向往光明的信心,黑暗到来的时候,总是狂风苦雨。可阳光普照的时候,永远都是无声无息!”
阿勒坦气的脸色铁青,蒙陈雪脸上笑容却花儿一样的绽放,望着众族人望着她的目光,满是殷切。蒙陈雪那一刻突然觉得。所有的委屈已经算不了什么。
阿勒坦忿然出寨,蒙陈雪回转毡帐。莫风、巴尔图和朵兰都是悄悄的跟在后面。
蒙陈雪这次交锋又取得了胜利,族人地欢呼声还未平息,可莫风等人心目中都有着怒气。
“少夫人,我觉得这么让下去总不是办法。”莫风压低了声音道。
蒙陈雪只是沉默,朵兰也道:“是呀,我对那个阿勒坦实在是忍无可忍,方才在营帐的时候,我恨不得掐死他,这样忍下去总不是个办法。”
巴尔图沉声道:“如果真的是他勾结一阵风,抢劫马场的话,那不处罚他,族人也是不能容忍!”
蒙陈雪轻叹一声,“你们的眼中只有一个阿勒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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